第一百七十一章 舊部
宮雪墨在靈犀殿又待了三天,他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候,沈知雨叫住了他:“明兒就是元宵節,吃一碗元宵再走吧。小桃紅和我做甜點的本事越來越好了呢。”
宮雪墨停住了腳步,沈知雨笑道:“帶著灝兒一起,可好?”
宮雪墨看著沈知雨,他笑了:“好!”
宮長夜老早就回到了宮中,而那元宵佳宴更是眾妃爭奇鬥豔的日子。可是沈知雨與小桃紅卻借口生病躲過了這一受罪的節日。小桃紅手裏揉著糯米麵,她看著拌著餡料的沈知雨笑了:“誰能想到我們在這靈犀殿待著竟然是來做飯的。”
沈知雨笑了笑:“也算是你我沾了妍貴太妃的光吧,這地方當真是飽足了人的眼呢。”
小桃紅沒有多說話,見沈知雨手頭上的餡料差不多便拿了過來嚐了一口,她笑著拿著和好的糯米麵將餡料一裹一個胖嘟嘟的元宵就呈現在了沈知雨的眼前。
“你的手真巧。”沈知雨笑著,便拿了一粒棗子放在糯米麵中然後再放上餡料。
“元宵放上這些祝福的玩意兒沒有用,得是餃子才行。”小桃紅打趣地說。
沈知雨的唇角微微勾起:“宮雪墨他不喜歡甜食,可是最近的苦吃得太多了,吃點甜甜的東西甜甜嘴也好。”
小桃紅聽沈知雨這樣說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你何時對他的口味這般了解了?”
“天天送飯喂藥的,怎麽會不知道呢?”沈知雨笑道,手裏頭已經裹好了三枚紅棗元宵。她細心地在元宵上做好了記號便拿過小桃紅做好的十幾顆一齊放在鍋中煮了。
眼看著半熟了,沈知雨又撒了幾顆枸杞下去,不到一會兒熱氣騰騰的元宵就出來了。小桃紅見沈知雨打算將第一碗給宮雪墨吃便不由得皺眉:“你難道忘了灝兒不成?”
沈知雨笑道:“灝兒的你給他煮吧,他喜歡吃有核桃的。”
小桃紅聽著這話手忍不住摔了一下糯米麵:“為了一個臭男人,連兒子都放在第二位了。”
此時宮灝與宮雪墨正在大眼瞪小眼,就在兩人互相看不順眼的時候沈知雨端著元宵進來了。宮灝連忙邁動著小短腿跑到沈知雨跟前:“娘,是不是我的元宵,娘,你今年是不是做了核桃餡的。”
宮雪墨不滿地看了宮灝一眼,沈知雨溫柔一笑,她將元宵放下衝宮雪墨道:“這一碗是你的。”
宮灝聽到沈知雨這樣說登時就不滿了:“娘,這每年第一碗不是我們一起吃的麽,怎麽今日輪到小叔叔了。”
沈知雨刮了刮宮灝的鼻子:“娘親和你一起吃,小叔叔生病了,讓給他好不好。”
宮灝心頭有一些不滿,他總覺得娘親和小叔叔有一種奇怪的氣氛,不過礙於娘親的麵子,宮灝隻好癟了癟嘴巴答應了。宮雪墨笑著端過那元宵然後撈起一顆炫耀一般地在宮灝眼前一晃。
沈知雨見宮雪墨這般幼稚的舉動笑出聲來,這哪裏還是前幾天那個冷麵王爺。宮雪墨吹了吹湯勺上元宵,一咬下去,那甜棗的甜味充盈在舌尖。
宮雪墨愣住了,他嚼下這顆元宵後在碗中撈了撈果然見到有幾個是做了標記的。宮雪墨抿唇一笑,心頭微暖,耳邊隻聽沈知雨說道:“蜜棗甘甜,才開年就吃了那麽多苦,不若吃點甜的,希望你今年順順利利吧。”
“多謝。”宮雪墨衝沈知雨感激一笑。
小桃紅這時端著兩碗元宵走了進來,一大一小,大碗的給沈知雨,小碗的自己留著。宮灝不滿地撅了嘴:“姨姨,我的元宵呢?”
“和你娘一起吃去。”小桃紅笑著說,不過卻警惕地看了一眼宮雪墨。這個男人注定為皇,若是沈知雨重蹈了覆轍,就不會有另一個人救她了,還是防著點好。
沈知雨等人的元宵夜就在熱乎的元宵下度過了,沒有什麽喧鬧,隻有平靜,可是那四個人坐在一起還真像是一家人。
次日,宮雪墨就順著靈犀殿的地道離開了皇宮,他來到了花滿樓。明明是百日,花滿樓的內樓中竟然聚集著大量的人。而且都是朝之重臣,宮雪墨打開了房門,看著張子謙那一張臉,宮雪墨就心生厭惡。
墨一已經將什麽事都告訴他了,就是這個老匹夫將娘活活逼死的。宮雪墨的眼中閃過了一道血光,不過他步履穩健地坐在了上席:“諸位大臣,如今齊聚在這兒是為了什麽呢?”
“自然是恭喜小主子喜得傳國玉璽,如此一來我們也算是名正言順了。”張子謙朝宮雪墨賀喜道。
宮雪墨笑了:“是麽,可是這傳國玉璽又有什麽用?”
“自然是號令我等將那鳩占鵲巢的宮長夜扔下皇位了。”一個大臣迫不及待地說。
“哦,看來諸位大臣是有備而來了,那麽敢問諸位大臣能做什麽呢?”宮雪墨掃視了眾人一眼問。
張子謙笑了:“這裏是六部重臣,沒了六部,國家就會陷入癱瘓之中,小主子您說我們的能力大不大呢?”
宮雪墨陰鷙地看了張子謙一眼,他笑了:“這樣說諸位大臣的本事還挺大的。”
張子謙聽著宮雪墨的聲音隻覺得不對,隨即再聽到宮雪墨的話,張子謙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寒了。
“你們能做的事情,我一樣能夠做好,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在乎了,可是你們能替我將娘要回來麽?”宮雪墨掃視了那群自鳴得意的大臣一圈,“不能,你們永遠想要的就是那個女人死。現在那個女人死了,你們滿意了麽?”
張子謙看著宮雪墨眼中的痛色隻好苦口婆心地說:“小主子,你太重感情了,為帝者布恩那個因為私情而做出錯誤的決定。至少在老陳看來,妍貴太妃引來玉國虎狼之師,本就是紅顏禍水自然當……”
張子謙還沒有說完話,他的脖子就被宮雪墨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張子謙原本黃皺的麵皮此刻變得紫紅,一些老臣紛紛求饒可是宮雪墨卻沒有放手,最後張子謙的眼睛開始往上翻的時候,宮雪墨才鬆開了手。
張子謙的鼻涕眼淚全部出來了,看著即惡心又好笑,可是當他喘勻了氣,他卻說道:“不管小主子如何看待老臣,老臣還是要說一句。妍貴太妃應死,不然小主子得不到那八十萬西南軍的虎符。”
“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宮雪墨直接從腰間抽出了軟劍擱在了張子謙的脖子上。
張子謙笑出聲來:“現在殺了老臣也無妨,反正老臣敢勸妍貴太妃殉葬時就沒有想過老臣能夠活著了。可是小主子,你就沒有想過陛下為何執意要讓妍貴太妃殉葬麽?”
宮雪墨的眼睛一眯,不過他一點兒都不想知道,更不願意知道了。那所謂的囚鸞命已經結束了,娘親也該自由自在了。張子謙見宮雪墨一副不願多聽的模樣反而更加激動了:“您的娘親有五個孩子,這五個孩子都是國君之子,到時候在戰場,小主子您能不顧貴太妃的感受麽?”
宮雪墨笑了,他的眼神尖銳:“是麽,那敢問張丞相,你就如此篤定,玉國會開戰麽?”
“或許現在不會,不意味著將來不會。贇太子天資聰穎,雄心壯誌不輸其父,這樣的繼承人怎麽不妨?何況他還是你的胞弟,小主子你重情義,你敢說你不會心軟嘛?”張子謙厲聲叱問道。
宮雪墨沒有說話,可是劍鋒卻往外挪了一分。張子謙見宮雪墨這般態度,膽子更大了:“小主子,您是未來的國君,您的一言一行都不能順遂您的心意,這不是您一個人的國度。若是小主子認為老臣有錯,現在殺了老臣也可以,反正老臣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