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簽文
被雲彩靈惦記著的宮雪墨正在一座山門旁,墨一看著這荒山野嶺的忍不住皺眉了:“這就是德源寺,也太破舊了吧。”
“你管它做什麽,敲門去。”宮雪墨拿扇子敲了敲墨一的腦袋吩咐。
“喏!”墨一點了點頭上前去敲門。
“阿彌陀佛,老衲等候施主多時了。”一聲佛號讓正準備敲門的墨一唬了一跳。墨一驚恐地看著宮雪墨,宮雪墨也蹙起了眉頭,這裏是德源寺的山門,離得最近的建築也有三四百米,這樣遠的距離竟然能傳音入耳,這老和尚的武功恐怕比那燕翊還要高上一籌,世間能人隱士當真是多。
宮雪墨剛準備拱手應答,那山門在那老者的聲音落下那一刻開門了。強大的勁風讓宮雪墨忍不住皺眉了,這內力還真是駭人了。宮雪墨給埋伏在一旁的暗衛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這才踏進了門檻內。
這荒山崎嶇,宮雪墨大約走了四百米左右的山路才來到了老者所在的地方。入目的僧人有著一把烏黑濃密的絡腮胡子,長得一臉凶相,可是聲音卻是祥和的。這樣的反差還真讓宮雪墨有一些意外,宮雪墨朝僧人行了一禮:“閣下可是行枯大師。”
僧人笑著點了點頭,他仔細端詳了宮雪墨的容貌笑了:“囚鸞之子果真是人之龍鳳。”
宮雪墨心頭咯噔一下,又是囚鸞,娘親為何是囚鸞?宮雪墨笑道:“大師,敢問囚鸞是什麽?”
“哦,看來已經有人去找過你母親了,不過看你麵相還未喪母呢。可是你娘親身懷有孕了?”行枯大師笑道。
宮雪墨聽到這話,心髒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這家夥是怎麽知道的?範妍悅將這消息瞞得死死地根本沒有人能夠打探出來可是這老僧隻一個照麵就道破了所有秘密?宮雪墨心中暗暗折服,他笑道:“家母身懷有孕,為了家母的安危,在下特意求問行枯大師為何會有人要取家母的性命?”
“不,不是取她的性命,而是護她的性命。隻不過護不住了,隻能護胎兒了。”行枯大師樂嗬嗬地笑道,聲音帶著一絲頹喪。
宮雪墨更加不懂,行枯見宮雪墨一臉焦急的模樣他笑了笑:“你想知道囚鸞是什麽,老僧也不好多贅言,囚鸞之命,命主青鸞,孕帝星。因此囚鸞孕天子,亂世將終。”
宮雪墨的心髒跳得更快了,這行枯大師說的話簡單明了,娘親的命格如此貴重是不是就是父皇強擄娘親的原因。宮雪墨按捺住了心頭的不安:“那麽,這件事有誰知道?”
行枯大師笑了:“三王爺,知道這件事情不多,可是也不少,隻不過不敢動罷了。當年囚鸞的命是我看著簽文判的,如今還真是沒判錯啊。那範大人為了讓女兒免受苦楚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思,可是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宮雪墨聽行枯大師這樣說,心頭更加愕然,他不曾想還能從旁人嘴中聽到外公的名字。宮雪墨啞著聲音問:“您所說的範大人?”
“範文圖大人,也不知道他是幸運還是不幸,隻能說橫加阻擾必遭天遣。”行枯大師搖了搖頭,他的手裏拿過了一本簿子,上頭密密麻麻的都是梵文。行枯大師將那本簿子放在了宮雪墨手中,宮雪墨有一些不明所以,行枯大師有一些歉疚地說:“若是你能找到範文圖大人的墓,就將這本簿子燒給他吧,拜托了。”
宮雪墨應了一聲,他忍不住問:“那麽我娘親的簽文究竟是些什麽,我能否知道?”
行枯大師笑了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宮雪墨隻好閉了嘴,他歎了一聲轉身就走。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就不必在這兒多浪費了時間了,可是他卻被行枯大師叫住了:“這位施主請留步,老衲還有一事要說。”
宮雪墨轉過頭來看著行枯大師,行枯大師笑著道:“孤鳳舍了壽命換閣下的前程,不過情深不壽,還望閣下珍之愛之。”
宮雪墨更加茫然,這和尚說的是何意思,孤鳳又是什麽?但宮雪墨還沒有問,一股勁風就朝他襲來。宮雪墨連忙穩住身子,可當他穩住身形的時候就見自己已經在山門之外了,而那破敗的山門則同時關上了。宮雪墨忍不住歎道:“好深的內功,就是我再修煉一甲子也不能有他這般內力。”
被勁風一路吹下來的墨一揉了揉已經摔成兩瓣的屁股忍不住抱怨:“主子,這老和尚說的話都是神神叨叨的,除了內功有什麽好佩服的。”
宮雪墨看著抱怨的墨一他直接拿扇子又在墨一的腦袋上敲了一個包:“單是內力就足以讓你佩服了,如果你有這本事,我就不需要什麽暗衛了,你一個頂他們好幾倍。”
墨一訥訥不言,隻好在心中抱怨,宮雪墨坐上了來時的馬車仔細想著老和尚的話。娘親是這樣的命格,而那道人又是要來救娘親的。那麽皇陵小院中父皇一定做了手腳。宮雪墨苦笑一聲:“父皇,你為何不能放過娘親。”
範妍悅摸著開始一天天變大的肚子,麵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大哥,他們真好動比贇兒和玥玥那時候還要調皮,真的不鬧騰我的就隻有墨兒了,當時墨兒在我的肚中的時候很乖我都以為那是一個姑娘。”
範妍悅難得提起宮雪墨,申離聽著都覺得詫異,畢竟宮雪墨一直都是範妍悅不敢麵對的存在。申離將手覆在範琰悅的肚上,孩子的胎動很是活躍,這一次又是兩個可是真苦了範妍悅這破敗的身子了。申離垂下了眼簾笑道:“其實混小子對你還算孝順,隻不過宮璟當年做的事情實在是太缺德了,不然你也不至於不敢麵對這個兒子。”
範妍悅苦笑了一聲:“其實我的命不是一開始就注定了麽,當年父親費勁心機想要幫我逃過那批命,可是結果如何呢?就算我嫁人了也沒有逃過啊?”範妍悅有時在想如果父親沒有那份慈父心腸該市如何,應該還是一個風風光光的國丈吧,隻不過一切都沒有如果罷了。
範文圖當年不想要範妍悅成為籠中鳥,可是結果卻是範妍悅成為了最美的盆中花。有時候厄運來了,說不定順從了反而能過得好一些,不會像那時那樣支離破碎臉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申離揉了揉範妍悅的頭:“你當初做得最大的錯事就是亂撿東西,害了你自己。”
範妍悅輕笑了幾聲,向申離保證:“這輩子都已經定型了,還是不要說往事了。還是期待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不是一個亂撿東西的人。”
無論是宮璟還是燕翊,這兩個男人都是她無意中招惹的禍端。如果真有下輩子,她還是希望找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這輩子當真是用黃連水泡大的太苦了。
申離不言語,其實他不認為範妍悅有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行善從來沒有錯誤。可是範妍悅卻是被人利用了,善良成為了紮在她心頭的一把刀子。世間好人有很多,可是中山之狼更多,若真有來世他還是希望範妍悅自私一點至少不會受傷了。
“好啊,期待下輩子妍妍是一個幸福的姑娘。”申離笑著說,“這輩子的不幸就當是將十輩子的苦全吃完了。”
“嗯,以後都不會吃苦了。”範妍悅笑道,笑容卻透著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