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暫停職
丞相惶恐不安地在元辰殿外躊躇著,他雖然被宣召了,可是皇帝卻讓他在門外候著。丞相知道這是故意搓摩他呢,這件事丟人丟到家了,他也知道不妥,可是這樣幹晾了也不是一個法子不是麽?
丞相看著周德,看了一眼自己懸著的玉佩。他不著痕跡地到了周德的麵前然後故作親昵地走上前:“周公公,老臣可否問一下,這如今陛下是……”
周德看著忐忑無比的丞相笑了:“丞相呐,您這不是為難老奴麽,天子之心,豈是我等俗人能夠揣測的?”
丞相見周德這副樣子暗罵了一聲,他不著痕跡地拉住了周德的手,周德的手中很快落入了一枚沉甸甸的玉佩。周德掂量一下分量,再看看丞相那空了的腰間,他笑了:“丞相當真是客氣了,這種事雖然不能揣測可是大致情況還是會告訴你的不是麽?”
丞相的麵上露出了一絲感激他笑著說:“周公公當真是一個大善人,還望周公公如實相告。”
周德笑著道:“您也是老臣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陛下怎麽也要懲治一番讓天下服氣不是麽?如今,陛下正在安撫那些言官呢?您也是在在朝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了,那些人是什麽德行您還不明白麽?”
丞相聽到這話,一顆心稍稍落在了肚中,他自然是知道那些人是什麽德行。這文臣死諫,尤其是言官更是將這一信條刻在骨子裏了。他們要的可不是什麽生命,而是青史留名。舍了那身臭皮囊,在君王身上潑上一盆髒水,給自己留下一個正直不阿的清名,這對他們而言是最大最好的享受。丞相點了點頭,然後朝周德拱手笑道:“多謝周公公提點,這些言官也真是太煩了。”
周德笑著點點頭,這時就見一眾言官從元辰殿出來,麵上都是一層灰色,看樣子他們的計劃落空了。丞相看著這一幕心中的石頭徹底落下來了,看來這一眾蒼蠅在宮長夜那兒是徹底吃癟了。那些人走後沒多久,元辰殿內的小太監就傳丞相進來了。丞相按例行了禮,不著痕跡地偷瞄了宮長夜,隻見宮長夜的臉色有一些發黑,想來也是受了不少氣。丞相是一個老油條,不然也不能兩朝為臣。
他就在那兒跪著,隻等著宮長夜叫他起來。宮長夜看著跪在地上的老不羞,隻覺得肚中怒火那是直直地往上冒,他指了指那丟在地上的一堆奏折吩咐小太監:“將這些奏折全部呈給丞相看看。”
丞相一聽便知道這宮長夜這一次是氣得狠了,他抬眼一瞧,隻見這些奏折都能堆到半人高了。丞相知道言官們的厲害,可是這麽厲害的還是頭一回見了。他粗粗地估計了這堆奏折的數量,這大概有八九十本,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讓那二三十言官寫了這麽多折子,丞相的心中竟然浮現出了一絲驕傲。這就是先皇破例升貴妃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多本的折子啊,看來這些言官的功力提高了不少。
丞相翻看了其中一本折子,隻見上麵洋洋灑灑數千字,隻值丞相不配為天下士人之表率,理應退位讓賢。其中還列舉了無數的罪狀,以及曾經的過失。丞相看著這些話隻覺得可笑無比,這些事情確實是真的,可又如何,若是宮長夜真的在意就不會讓他好好待在這丞相之位上了。丞相麵上露出惶恐之色,可是內心卻對這些蒼蠅鄙視不已,除了會耍幾下筆杆子還能做些什麽?
丞相將折子放下剛想喊冤枉,可是宮長夜卻冷冷地看著他:“跪著,將這些奏折全部讀出來了,什麽時候讀完了朕再放你走。”
丞相聽到這話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這陛下是鐵了心讓他難堪啊,不過君命難違,他還是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並且在罪狀那兒特意念得重一些。一個時辰下來,丞相早就已經頭暈眼花了,不過他還在堅持著,因為宮長夜的懲罰還沒有結束。丞相在賭,賭宮長夜的心軟,宮長夜冷眼看著這個老狐狸,當初他上位這個老狐狸是幫了不少忙,可是代價卻是他將這老狐狸做的髒事全都抹平了。這樣趁機威脅的事情讓宮長夜心中一直有一個疙瘩,可惜賀羽翔的年紀太輕,若非如此,這個丞相早就不在了。
宮長夜看著老狐狸聲音沙啞地念著那些枯燥的奏折,終於開口了:“停,你可知錯了?”
“老臣知錯了!”丞相聽到這話如同天籟,這求饒的話直接就從嘴中蹦出來了。
宮長夜點了點頭:“國喪期間做出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朕不罰你天下不服。”
丞相點了點頭,他現在無比希望宮長夜盡快將懲罰宣布了,這樣跪著實在是搓磨人啊。宮長夜見丞相點頭如搗蒜,便勾了勾唇:“罰俸一年,停職兩月,你可有異議?”
丞相聽到這項懲罰心一下子涼了,這朝中事一日不在便已是變幻莫測了,何況是兩個月。這陛下是要將自己架空的節奏啊,那賀羽翔還不過罰俸三月,抄錄經書呢。宮長夜自然是看出來了丞相的不服氣,他冷笑一聲:“賀羽翔做錯了事沒錯,可是他造成的影響有你們的大麽?”
丞相默然不語,這事還真是不好解釋。這賀羽翔隻能說是風流豔事,情難自禁,可是到了自己這兒也就隻有這有辱斯文這一項罪名了。丞相歎了一聲,隻好認栽,不過也沒有任何異議,這隻是暫停兩月罷了,他在朝中的勢力可不是兩個月就能弄幹淨的。丞相隻好再次謝過宮長夜,不過心中對賀羽翔卻有了一個疙瘩。
丞相被停職了的消息很快就鑽進了沈知雨的耳朵中,沈知雨聽著丞相的處罰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看來與她估計得不錯,不過小桃紅聽到這個消息,麵上還是不快,沈知雨笑著勸她:“別這麽急,事情得一步一步來,這砍樹也是一根一根的枝條慢慢砍的不是麽?”
小桃紅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她的眸子也出現了一絲希冀:“沒錯,這丞相被停職了也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宮雪墨看著這事態的發展隻覺得驚奇,一開始不過認為是小女子的小手段,上不得台麵,沒有想到這事盡有奇效。宮雪墨看著那一副美人圖沉思了片刻最後終於開口了:“去將水老板請來,這事我需要麵商。”
沈知雨來到了宮雪墨的麵前,這一次宮雪墨倒是沒有喝酒,反倒是在煮茶了。沈知雨看著宮雪墨那一雙好看的手在茶餅之間挑選著,那一雙手纖長不顯女氣,手指間有些微薄繭,這該是一雙握筆,撫琴的手。沈知雨看的有一些呆了,宮雪墨看著沈知雨那癡迷的神色鼻腔輕輕地哼了一聲,他早就見慣了這些女子的癡迷的目光了。他本以為沈知雨不會與那些庸脂俗粉一樣,如今看來他還是高看沈知雨了。
沈知雨的眼中很快收起了癡迷的神色,她朝宮雪墨笑道:“王爺不愧是京都第一美男子,這美色真讓人沉醉。”
聽到沈知雨這大大方方地承認反而讓宮雪墨有一些意外了,這看了男人就臉紅的沈知雨如今都能笑著打趣他了,這小桃紅的耳濡目染還真是有效果呢。宮雪墨將茶餅放進了正在翻滾的小茶鼎中,他看著茶餅很快沉了下去,嘴裏卻道:“水老板,你可否給我好生解釋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呢?本王還真弄不懂你這行為了。”
沈知雨聽到宮雪墨這樣問,麵上立馬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王爺請聽妾身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