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掌心血
柔軟的腰肢被緊緊的禁錮,讓她根本動彈不得,“不想死,就別動!”
沈知雨明顯的感覺到宮長夜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但是片刻之後卻挪開了。她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有沒有發現什麽,但是心裏的恨卻更加的蔓延開來。
“你若是想死,當初又何必向我求救?”直到哀樂聲遠去,宮雪墨的聲音才帶著熱氣在她的耳旁噴薄。
沈知雨的頭腦被宮雪墨這一聲冷斥嚇得略微清醒了一點。
她閉上了眼睛,手中死死地攥緊了簪子,直到手中的刺痛讓她徹底清醒過來。沈知雨重新睜開眼睛,嘴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的眼中也帶著絲絲的羨慕,她對身旁那議論紛紛的婦人笑道:“你們說的不錯啊,這世間男人又有幾人能做到像陛下這樣癡情呢?”
周圍婦人被沈知雨那古怪的笑容弄得心裏直發毛,紛紛四散而去。沈知雨再一次攤開手,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滿是鮮血了。宮雪墨扔給沈知雨一條帕子:“既然學聰明了點,就將傷口包好。”
“是!”沈知雨拿起帕子給自己進行了一個簡易的包紮。混沌的腦袋終於將那股恨意壓製住了,現在還不能動手,自己畢竟隻是螻蟻不是麽?
“回去吧,沒什麽可看的。”宮雪墨轉過身去,沈知雨緊隨其後,她現在要好好想想複仇計劃了,讓宮長夜付出代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回到院子不久,一個身著青衫醫者就出現在了沈知雨麵前了。醫者朝沈知雨拱了拱手,麵上還帶著不悅的神情。阿尋怯生生地喊了一句:“方大夫?”
醫者看著阿尋,麵上稍霽,可是對沈知雨卻不客氣直接將沈知雨手上的帕子扯了開來。沈知雨呼痛地倒吸一口涼氣,這帕子上還扯出了幾塊血皮。不過沈知雨卻沒有抱怨,無論是哪一個醫者都不會喜歡一個不聽話的病人。
方懷仁仔細看了看沈知雨的手,便從藥箱中掏出了一瓶藥,藥粉直接灑在了血肉模糊的傷口處讓沈知雨直接沁出了眼淚。不過她不敢伸張,她的耳邊卻傳來了大夫的聲音:“這是主子給你的教訓,希望沈姑娘日後做事清醒一點。”
沈知雨聽到這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宮雪墨還真是一個小心眼兒的主兒啊。方懷仁將該用的藥拿出來寫好了藥方便離開了,沈知雨看到阿尋微紅的臉笑了笑:“阿尋,幫我送送大夫。”
“好!”阿尋歡快地應道。方懷仁似乎對沈知雨這一行為很滿意,臨走前提醒一句:“莫要吃發物。”
“是!”沈知雨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阿尋這個小丫頭倒是活潑直接拉著方懷仁走了,那嘰嘰喳喳的歡快聲讓沈知雨羨慕不已。大概遇上喜歡的男人,女孩大概都會這樣吧,她也曾經這樣天真爛漫過啊。沈知雨靠在床邊隻覺得疲倦,傷還沒有好全的身子替她做了選擇。她沉沉地睡去了。
當意識再一次恢複的時候,沈知雨的麵前是一片漆黑,看著那落下的帷幔,她慢慢地坐起身來。她撩開那帷幔一看,便見燭光在蠟燭上跳動著,原來已是晚上了。沈知雨用左手扶著床走了下去,卻見阿尋端來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粥。
阿尋見沈知雨起身連忙將他扶到了座椅上:“姑娘,你怎麽就起來了呢?躺在床上多好啊?”
沈知雨笑著搖了搖頭:“又不是一個廢人了,怎麽就要躺在床上了。”
阿尋點了點頭,沈知雨便看到那一碗白粥,大米的香味鑽進沈知雨的鼻子中,腹部也發出了一聲抗議。沈知雨尷尬一笑,想要端過碗去,可是那裹成包子一樣的手卻成了阻礙。阿尋笑道:“姑娘,讓奴婢來吧。”
沈知雨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借著阿尋的手吃著粥。許是沒有好好進食,這寡淡無味的大米粥也成了絕頂的美味,沈知雨的眼睛掉下了一滴淚珠。阿尋看到沈知雨這般有一些慌了:“姑娘,是不是這粥太燙了?”
沈知雨搖了搖頭解釋道:“不,剛好,隻不過手太疼了。”
阿尋這才笑了:“姑娘還是忍著點吧,方大夫的藥雖然疼但是好的快啊。”
“嗯!”沈知雨點了點頭,阿尋拍了拍腦袋又補充了一句:“姑娘,王爺找您呢。吃完這碗粥就去花滿樓一趟吧。”
沈知雨聽到這話笑著點了點頭:“嗯,好的。”
今夜的月色很不錯,那池塘的水都帶著銀色的柔光。宮雪墨就在涼亭處坐著,一個體態風騷的女子在蓮台上跳舞,沈知雨瞧見這一幕笑了,都道這三王爺是一個風月場的老手,如今看來確實是比宮長夜會享受。
宮雪墨看到沈知雨過來,便擺了一個手勢,那女子停止了跳舞,轉而跪坐在宮雪墨身邊為他奉酒。
沈知雨朝宮雪墨醒了禮,宮雪墨掃了一眼侍從,侍從連忙為沈知雨擺了一張桌案和坐墊。沈知雨坐了下來她笑著說:“王爺找我有何事?”
“你收的合作,那也要看我們合作的內容吧。”宮雪墨那醉人的桃花眼淡淡地掃過了沈知雨的臉。沈知雨看到那桃花眸子處的冷漠,不由得有一些緊張,她鎮定下來:“我們合作自然是為了雙贏,我複仇,您登基。王爺莫要忘了,我的父親好歹手掌離國過半的兵權,再加上我在遠東的勢力,這些東西於現在蟄伏的王爺而言無異於是如虎添翼。”
“沈將軍會做弑君之事?”宮雪墨直接問了沈知雨一個尖銳的問題。
沈知雨不慌不忙地笑道:“自然會,我沈家隻忠國為民,不忠君,三王爺難道忘記了沈家與高祖的約定了麽?若是君王昏庸,我沈家自可另奉明主。如今宮長夜即位初期,增重賦稅,民怨已成,若再無收斂,民怨沸騰不過是數年時間罷了。”
宮雪墨聽到這話終於認真起來:“哦,看來沈姑娘還有幾分見地,那麽本王再問你,你打算如何報仇呢?”
“我要讓宮長夜和雲彩靈親自死在我的手上。”沈知雨一臉堅定地看著宮雪墨。
“嗬嗬,那你要用什麽方式呢?”宮雪墨轉動著金樽笑問沈知雨。
“暗殺,我要進入宮中親手殺了他,方解我心頭之恨。”沈知雨看著宮雪墨說,“美人計。”
“哈哈……”宮雪墨聽到這話發出了一陣大笑聲。
沈知雨聽到宮雪墨的笑聲忍不住抓緊了自己的衣服,隨即便看到宮雪墨那不屑的神情,她的耳邊聽到了宮雪墨那嘲弄的話語:“就憑你,沈知雨,雖說你是文武雙全,也算是一個難得的才女,可是這樣的才女根本不合男人的胃口。”
沈知雨的心微微一沉,他抬眼便看到宮雪墨那嘲弄的嘴臉:“什麽意思?”
“男人喜歡什麽你知道麽?”宮雪墨看著沈知雨笑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吧,你一個木頭怎麽可能討得了男人的歡心?”
“你這是什麽意思?”沈知雨有一些怒了,這家夥說出來的話當真是不入耳。
“男人,喜歡的從來不是你這樣呆板無趣的女人,他喜歡的隻會是善解人意的女子,亦或是懂得伺候人的女子。”宮雪墨看著沈知雨笑道,“你認為你這樣一個呆板無趣,隻知道為他辦事的女人,他真的會愛上麽?或許在他心中,你連一個技巧多樣的紅姑娘都不如呢?”
沈知雨聽到這話隻覺得被宮雪墨當眾扇了幾個耳光,她想要辯駁,不過很快自嘲一笑,確實是。撫琴弄詩,書畫寫意,她哪樣會了,就是房事也是草草了事的。男人若真如同宮雪墨所說,那她這樣的女人確實是一塊木頭了。雲彩靈能讓宮長夜這樣對自己,想來也是把握住了宮長夜的心思,因為他對自己膩味了。
沈知雨垂下了頭,她站了起來,朝宮雪墨款款一拜:“請王爺助妾身一把,此恩必當今生湧泉相報,來生結草相待。”
宮雪墨見沈知雨識相,便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對在一旁的舞女道:“小桃紅,看你了,看看你能不能將她調教出來。”
沈知雨愣住了,這個名字她也聽過,不過因為此女一直是低著頭的她也沒看長相。沈知雨好奇的望過去,卻見月光打在那女子的臉上看不清楚,隻見一抹泛紫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