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翠林環繞的深山峽谷間,一座磅礴的石砌莊園,屹立其中。清晨霧氣瀰漫在那莊園的周遭,顯得莊園朦朧如仙界……
「師爹!師爹……」念兒稚嫩的聲音,猛地響起,回蕩在山谷中。
「念兒,我在這……」回話間,我已從莊園邊的一顆百年松樹上,飄逸的落下。
一見我,念兒趕緊加快腳步,雀躍的朝我奔來。
「師爹,你為何又睡樹榦上啊?娘說,夜裡露水大,對你身體不好,所以要我提醒你,今後少睡樹榦上!」念兒被我抱起后,眨著大眼,一本正經的看著我道。她那雙長睫大眼,忽閃之間,像極了夢的美目。
夢還是那樣關心我,這就夠了!雖然,我不能如從前般天天在她身邊,但現在有念兒,我並不會太感到寂寞……即使心中被思念填滿,可我絕不會表露……
「知道了,念兒,你娘還告訴你什麼了?」
「我娘還說……」念兒粉嫩的小嘴,一扯,掛上一抹邪笑,朝我道;「師爹想知道的話……那麼就把春澀散的配方給念兒吧!」
一看她那抹笑容,我就知道這丫頭又要使計策套取春澀散的配方了!這丫頭的性子和過目不忘的記憶,和我一摸一樣……這一點,復兒也有……
我無奈的搖搖頭,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不行!那春澀散的配方太過陰毒,暫時你還控制不了!」
「那師爹也別想知道娘親還囑咐念兒些什麼……」她嘟起嘴,別過頭。
見她如此,我知她又和我使小性子了,我微微有些好奇,這丫頭,為何老是要學春澀散的製作方法呢?她這個年紀的孩童,該喜歡一些整蠱的藥丸才對吧!
「念兒,不說就不說吧……」即使我很想知道夢還對念兒說了些什麼,可為了不讓她接觸那陰毒的春澀散,我只好無奈的道。話末,我抱著她,往教宮內行去。
教宮門外,駝軒正弓著背,將一封信舉在頭頂。我見狀,看了一眼懷中還在置氣的念兒,輕輕放下她,接過駝軒手中的信,拆開而目。
信是夢親手寫的,內容是;復兒圓月之夜,突然昏厥,至今未醒,望花夜君,速速來秦寒皇宮急救!
當看完這封信,我的心猛地一揪;復兒終是遺傳了我最擔心的陽虛之症……看來,有些事,再也無法隱藏下去了……
數日後,我帶著念兒,出現在秦寒後宮的桃泉宮內。
依舊是熟悉的桃花香,依舊是熟悉的慵人溫度,依舊是熟悉的眾多面孔……
首先出現在我眼前的是讓我朝思暮想挺著大肚的絕美夢然,她懷孕了,這次腹中的孩兒不再屬於我……她美目中的擔憂,讓我心疼……
毫不猶豫的急步繞過,正站在床邊帶著擔憂眼神的冰寂和妙芙。朝床榻上躺著的絕色脫俗的可愛小人兒行去。
復兒,這是我第三次見他,他那張虛弱閉眸的稚嫩臉龐,和我的相貌並無多少差異。心中不免懷疑,睿智的白莫冷難道見到他這張面貌,不會質疑嗎?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坐床邊憐愛看復兒的白莫冷,心被刺痛……若是我像他那樣陪伴在夢和孩子們的身邊該多好…。。
「花夜,復兒他如何?」夢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收回搭在復兒小手中把脈的手,朝她投去一記放心的眼神后,朝正趴在床邊,睜著大眼,忽閃忽閃的盯著復兒看的念兒道;「念兒,去師爹藥箱內,將正陽丹取出來。」
「好的……」念兒聞言,趕緊跑到桌上的藥箱邊,取出那瓶丹藥,朝床榻邊走過來邊道;「師爹,哥哥……哥哥沒事吧?」
「無礙……只是陽氣過虛……」我掃了一眼,正坐床邊緊握復兒小手的白莫冷,心虛的道。
白莫冷聞言,微微一怔,片刻,用那雙極寒的銳眼剜了我一眼后,意有所指的道;「勞煩花管醫千里迢迢的來都城為復兒救治,既然復兒的病因找到了,以後,花管醫倒是輕鬆了,不必再跑來了!」
話末,他將目光移向一臉擔憂看復兒的夢身上,頓時舒緩了面上的寒色。
我聞言,心中有些鬱結,明明躺在床上的復兒是我的孩子,而我卻只能不認他……白莫冷,怕是早就知道復兒不是他的孩子吧……
打開瓶蓋,倒出一顆紅色的丹丸,喂進復兒的口中,一運內力,將丹丸送進他的腹中。
少頃,復兒緩緩睜看雙眼,打量的看了我一眼后,微微一怔。然而,他的第一句話,卻是朝白莫冷說的;「父皇……父皇……請你不要降罪到太子院的宮人身上,孩兒是自己不小心昏倒的………」看得出,他很了解白莫冷。
聞言,我心中一陣酸楚……他原來和夢一樣善良……
「復兒,你父皇沒有降罪與他們,你不必擔心!」這是一向處事不驚的夢溫柔的話語,見復兒蘇醒,她朝我感激的點點頭后,微坐床邊,拉著他的小手。
「是啊,朕不會為難復兒的宮人的,復兒安心修養吧!」白莫冷朝復兒微微點首道。
「哥哥,你可醒了,嚇死念兒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能陪我去清湖泛舟了呢……」念兒從我身邊,探出小腦袋,掛著可愛的笑容,看著床上虛弱的復兒道。
復兒聞言,虛弱的朝念兒笑道;「妹妹你也來啦!哈哈,看來我真的病得很嚴重……」
「不嚴重了……都好了,哥哥只要多吃好吃的就好了,不要學我不吃肉肉哦,你是男孩子和我可不一樣呢!娘親爹爹你們說對吧?!」念兒一本正經看似很懂的樣子,惹得白莫冷與夢然一陣歡笑;「對對,念兒說的對!」
「可是,肉肉真的不好吃啊……」復兒真以為自個昏倒是吃肉少的原因,他這句幼稚的話語,引的白莫冷和夢又一陣笑。
看著這溫馨的一家人,我緩緩退了出去。卻發現,冰寂也走了出來。
「怎麼,心裡酸楚了?」冰寂看著我,又道;「流花一夜,當初你說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已經還了!」
「噢?」我疑惑的瞅著他,他依舊俊朗,只是嘴邊已經長出鬍鬚。
「記得上次然兒被蘭妃所害中毒,你適時的回宮救治嗎?那時,我其實知道你是流花一夜!只是,我不想然兒失去你的保護,更為了還你的人情,故沒有揭穿你的身份!」他俊目微眯接著道;「但然兒中的毒,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春毒,而若解毒,就必須……所以,為了復兒好,你最好將有些秘密永藏心底!」
「只可惜,這秘密人人心中都知吧!」連冰寂都看出了,還有誰不知?恐怕夢和白莫冷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不點破而已。
「各歸其位吧!你還做你的流花一夜,我依舊做我的秦寒駙馬,夢然依舊為秦寒國后,只是封號換了一個而已……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是最好的結局……」他說的沒錯,是該各歸其位了!我本來是一個孤獨的毒神,而多了一個念兒,我已經很知足了……夢,我曾擁有過她的美好,那就足夠了!今生,我將靠著與她美好的記憶而生活下去。白莫冷,我相信他能照顧好夢,更能照顧好復兒……
「寂!你怎麼出來了?外面涼,穿上披風吧!」妙芙公主,拿著一件披風,緩緩朝冰寂走來。當見到我時,微微和善的一笑。
冰寂聞聲,接過妙芙手中的披風,穿上,朝她溫柔的一笑;「多謝公主記掛!」
這一幕,讓我一怔……
連冰緣峰都可以釋懷,我還有什麼不能放手呢?
看一眼,身後的桃泉宮,心中暗自起誓,今生永不駐足此處!夢,我的摯愛,祝你幸福。我會永遠這樣默默的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