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朱見淳實在受不了這種目光,條件反射的抱住自己胸口,像一隻獵人手下的小白兔一樣可憐兮兮的看向蘇小小。
「淳淳……小淳淳……」蘇小小拉長聲音喚著朱見淳,朱見淳只覺得渾身直掉雞皮疙瘩,硬著頭皮道,「小小,你還是叫我豬真蠢吧,聽著習慣了……」
「淳淳啊——我滴小淳淳啊——」蘇小小就是不改口,盯著朱見淳一個勁的笑,笑得朱見淳毛骨悚然,更緊的抱著胸口。
「小小,還是叫我豬真蠢吧……」被蘇小小實在笑得不好受,朱見淳小聲道,蘇小小不理他,湊近一步,朱見淳後退一步,蘇小小又逼近一步,朱見淳又後退一步,蘇小小又逼近,朱見淳又後退。
就這樣,你進我退,我退你進,直到朱見淳再也受不了,大吼道,「小小,你到底要做什麼?請你給我一個乾脆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說完,朱見淳站直身體,挺起胸膛,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
蘇小小嘻嘻笑著,逼近一步,用手指戳了戳朱見淳的胸膛,柔腸百結的喚了聲,「小淳淳啊——」
「我真的受不了了!」朱見淳發狂的抓著頭,哭喪著臉,對著蘇小小求爺爺告奶奶,就差沒下跪了,「小小啊,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看這笑,聽你叫我小淳淳,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小小啊,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求你快點吧!我早死早超生!」
蘇小小不說話,一個勁的笑,那笑聲彷彿就如地獄飄來的索魂聲,朱見淳捶著桌子跳腳,指著蘇小小面色扭曲說道,「我知道你又想對我唱你那個豬,你生日快樂,我今天不生日,求你別唱,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要對我做什麼,我都依你!只求你,不要再唱歌了!你那不叫歌,你那叫地獄催命音,叫魔鬼索魂樂,我那次已經聽得連做三天噩夢……」
蘇小小死死盯著朱見淳,眼裡的火幾乎要噴出來,將朱見淳燒成灰燼,「你個死豬,我那麼辛苦給你又唱又跳,拿個琵琶當吉他彈,我容易嗎?我扯著我的鴨公嗓吼,吼得喉嚨都破了,我容易嗎?你竟然說我那是地獄催命音,魔鬼索魂樂?真反了你,好!我現在就給你來一首青藏高原,你不是說催命嗎?我現在不催命了,我催眠!」
「催眠?」朱見淳喜上眉梢,「那快點唱吧!自從聽了你的歌后,我就沒睡過好覺,你催眠正好……」
「對!催眠!我催得你一睡不醒!」蘇小小咬牙切齒的說,清了清嗓子,張口就扯開嗓子吼了最高潮部分,「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撲通」一聲,「撲通」又一聲,接著,又傳來倆聲「撲通」……
「怎樣?不錯吧?我這高音不錯吧?雖然很久沒練了,可還是吼出來了……」蘇小小得意洋洋的說,看向其他人,卻發現秋兒,福伯不知何時已倒在地上倆眼翻白,口吐白沫,而夜梟一臉死灰,臉色慘白,似乎剛剛經歷一場生死大劫,朱見淳趴在牆上一個勁的用頭撞牆,「看來,我的歌聲真有震撼力,大家都聽得很過癮呢……」
窗外傳來嘈雜聲,還夾雜著男人女人驚恐的叫聲,以及店小二的叫聲「別走啊,你們還沒付賬呢——」
緊接著,桌翻凳倒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有不少人著急逃命時撞倒了桌椅。
「小二,怎麼回事?」
蘇小小大吼一聲,店小二馬上跑了進來,似乎是跑得太急了,臉色慘白,見了蘇小小,卻還是勉強笑道,「客官,有啥吩咐?」
「發生了什麼事?外面怎麼那麼吵?」
「哎,說來真奇特,剛才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嚇死人的鬼嚎,把客人們都嚇跑了,要不是我承受能力強,恐怕也嚇得跑掉了。」
「鬼嚎?」蘇小小皺了皺眉,她怎麼沒聽見?難道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糟糕!難道她耳朵聾了?還是老年痴獃提前到來?
「對啊!那鬼嚎可恐怖了!就像地獄索魂的!」店小二說著,還扯開嗓子學了一句,「呀——啦——索——」
蘇小小臉色脹得通紅,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那些人真沒品位,這叫藝術!這叫品味!懂不懂?一個個嚇成那樣,沒出息?
難道她唱歌真的有那麼恐怖嗎?怎麼可能!蘇小小自我感覺良好的想,歷史上也就她有這個咆哮唱高音的功力了,那些高音藝術家都沒她這個功力。
「對了,客官沒嚇著你吧?」店小二很敬業,雖然被嚇得到現在還手腳發軟,手指一個勁打顫,臉色慘白還沒恢復過來,還是賠著笑關心的問蘇小小。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啊?」
店小二放下心來,恰好蘇小小往旁邊挪了一步,店小二往裡一看,就看到躺倒在地口吐白沫的福掌柜,驚道,「掌柜的怎麼了?難道是被那鬼嚎震的?掌柜的年紀大了,受不了嚇的,那鬼嚎也太嚇人了,會不會出人命啊?要不要請大夫?」
「沒事!他能有什麼事啊?」蘇小小說著,拿杯茶直接潑到福掌柜臉上,福掌柜馬上睜開眼,跳起來。
「電視里,每次弄醒昏迷的人都用潑水這招,還真的不錯……」蘇小小得意還沒超過三秒,就看到大掌柜跳起來,不停的擦著紅通通的臉,「好燙啊好燙啊!哪個混蛋拿熱茶潑我?」
茶是熱的?糟了!弄成故意傷人案了!蘇小小見大家的目光還沒集中在她身上,連忙把茶杯扔在地上,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用腳把茶杯踢到桌子下隱藏罪證。
顧客是上帝,深諳這個道理的店小二,肯定不會當著蘇小小的面和福掌柜說出實情,只是模稜兩可的說道,「掌柜的,一定是剛才的魔音入腦,你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才會出現幻覺,小的馬上去給你倒杯涼茶來。」
「那還不快去?」福掌柜看來被燙得不輕,臉皮紅紅的,臉色也沒有之前的和藹可親,蘇小小內疚的笑笑。
而秋兒,夜梟,朱見淳被這麼一鬧,也緩過神來,個個臉色慘白慘白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對他們,蘇小小可沒有內疚之情。
看著夜梟和朱見淳親密的坐在一起,蘇小小剛被唱歌打斷的想法又蹭蹭蹭往上竄。
「小淳淳吶,小梟梟吶——」蘇小小親密柔情的叫喚把倆人嚇得不輕,以為她又要魔音入腦,不約而同的瞪著蘇小小,一副你不會又要來吧的表情。
「你們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蘇小小說著,朝倆人拋了媚眼,嬌滴滴的說,倆人同時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蘇小小飛了倆人一記白眼,也不和他們客氣,一屁股擠到倆人中間坐下。
「夜梟,阿豬,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只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就行了。」蘇小小說完,忽然轉過頭來死死盯著夜梟和朱見淳,一看只能盯著夜梟,又轉過一邊,這下子只能盯著朱見淳,蘇小小一想不對,自己坐在倆人中間,怎麼可能同時盯著倆個人?
和夜梟換了位置后的蘇小小終於可以死死盯著倆人的臉,「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要你們回答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睛,那樣你們就說不了謊了!」
「夜梟,阿豬,夜梟是斷袖嗎?」
蘇小小問完,立馬去盯倆個人的眼睛,卻發現只能盯一個人的,等到發現晚了時,朱見淳已搶在夜梟前面回答,「是!」
夜梟一臉黑線,剛要反駁,朱見淳冷冷的看他一眼,夜梟只好把要反駁的話全吞到肚子里。
「那我再問你們,阿豬是斷袖嗎?」
朱見淳立馬回答,「不是!」
蘇小小盯著朱見淳足足看了三十秒,朱見淳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移開眼神,蘇小小打了個響指,下了結論,「阿豬,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撒謊!」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不是……」朱見淳很少與人辯論,也沒有人敢反駁他說的話,可是,此刻為了自己的清白,不得不和蘇小小解釋,誰知蘇小小根本不聽他那一套,還認為他在狡辯,找藉口!
「你就別狡辯了,阿豬,斷袖不可恥,可恥的是明明斷袖還裝不斷袖騙女孩子,這才是十惡不赦!你看看你,明明就是斷袖嘛,還天天跑出去拈花惹草!真是太沒人性了,你知道你這樣會讓多少花痴傷心欲絕嗎?……」
「小小,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
「你別辯解了,辯解聽起來都像借口,你看夜梟一直沉默,說明他默認了!」
夜梟沉默,是因為他是侍衛,朱見淳才是主子,他不能討論主子的私事,誰知就被不明就裡的蘇小小歪曲事實。
「夜梟,你說句話啊,我真的不是斷袖。」
朱見淳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夜梟,夜梟默默的看了朱見淳好一會,像是故意報復剛才朱見淳污衊他似的,老半天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知道。」
朱見淳差點一頭栽到地上,他終於深刻體會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