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種源頭
勇走入樹林，泉坐下劃拉這池塘中的水，看著最後一點夕陽落下，她手中盤旋出一朵八品蓮花，上麵道韻鬥轉，纏繞在泉的手間；泉這段時間都在準備革新傳承的事，並未早早拖出手中蓮花。
在這裏是神像的祭拜處，四周還有一圈小樹林，泉並不想讓神直接暴露在族人的眼中，族人的信仰全靠自發，這幾日這裏被封鎖著，明日才是開啟之時。
泉盤坐，準備再參悟一夜手中蓮花，上麵的八個道文很深奧，看似簡單，卻還是讓泉有些迷糊，她如今也不過隻知有其物，而不明其物形。
“行，凝，化，止，喚，施，守，抑。八道文顯，化！”
“喝！”
右手托蓮，左手中靈力匯聚，漸漸幻化出一個小人，正是當初命兮在溪邊，被水伯變化成八髻小孩的模樣，再一化，有成命兮花骨朵的樣子。
輕輕放開，靈力幻化的命兮花骨朵與神像輕碰，靈力化作金色光芒紛飛，在這夜中如同螢火蟲在閃爍，四周都是光亮小點，慢慢落入水中，向下沉去，像是水中倒印的星辰。
“嗯？”
水中有東西！
泉手中金色靈力匯聚凝成一柄金色長矛，對著水中幽藍的光影飛射而去。
“唰！”
“砰！”
長矛化作粉塵消散，泉皺眉，這隻是輕試，在命兮神的世界，泉相信命兮，但是還是要謹慎些。
手中再次匯聚靈力，長矛刃尖閃爍流光。
“看來，你對術的領悟要比陽好得多啊。”
“神！”
雖然神的聲音不一樣，可是泉還是感覺到了這時神；命兮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徑直從水中浮出，那道長矛在觸碰他之前就化作粉塵，命兮倒是有些驚訝泉的成長，短短幾日就能到這種程度，除了泉的層次比陽高一階，還有就是天賦的問題了，陽還是偏重於肉身的力量。
“神，請您怪罪，我並沒有發現是您。”
命兮雖然不是花骨朵模樣，是一條奇異的魚的模樣，但是泉卻並不驚慌，傳說中女媧大神一日七十變，命兮神變化樣貌自然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就是這個樣子似乎並不好看，神的想法果然是不能猜測。
“無事，這也是我化作茈魚，以體悟茈魚而修行，所以你才不能第一時間發現是我罷了，並不怪你的。”
“你八個道文修行了多少？”
命兮倒是好奇這泉對於這八道文的天賦。
“泉不才，如今隻不過會了三法，行、凝、化。”泉有些不好意思，她這段時間在為神像和革新傳承忙活，也隻有夜間能修行，她還有凝練靈力，這已經是她盡力而為。
“三法…見你後麵兩法已經有了一絲模樣，想來也是用工，我就指點你後麵五法吧。”
將泉手上的八品蓮花召回在身前，命兮看著上麵的八道文，再看看這巨石雕刻的神像，上麵都是泉靈力的氣息，是她一人完成的，也是煞費苦心，算是對泉的一點心意吧，雖然自己並不需要神像。
不，可能自己需要，命兮神色一閃，也許自己能以靈力之法為引，以信仰為基，開辟一個新的道。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教導人族法，已經有靈法；教導人族道卻沒有頭緒，這信仰不正是最好的載體嗎。若是可以，那人族就能自己創造術，自己也能在其中參悟更多。
命兮小世界中增強生靈實力也是增強世界實力，就是間接反哺命兮的道……
看著神在沉思，泉不敢打斷，就這樣靜靜地等待命兮的後續。
命兮點點頭，對著泉道：“八道文，這是最簡單最籠統的道術，何為道術，就是蘊含道的術，以法為基，施展術，能發揮神鬼莫測的能力，一切術都是自己對道的領悟。”
“傳授八道文沒有限製，當然也是一種方向，可以從三種源頭出發，以八中形態定義，悟出無盡的術。”
命兮看著泉，這是八道文的總領，示意她有什麽疑惑就問。
泉思考，皺眉，很簡單的話語卻難以理解。
“神，什麽是三種源頭？”
命兮輕笑，尾畫成形，神力在泉麵前聚攏變化出三團氣息。
一團緊實，一團渾濁，一團清亮。
泉等著命兮的後續，隻見命兮尾一點緊實之氣。
“嘍，這就是三源頭。”
“三源頭就是肉身，靈魂，意識。”
泉驚異地看著三團氣息，靈魂？
神能招來靈魂嗎，靈魂的歸宿是什麽；她不禁想起了母親，那個在合窳口中死去的王，最後一位蓋餘王。
“世間術，大多是意識的構造。”
明明意識最難琢磨，反而最被道所容納，最是包涵世間，也最是難以察覺。
那清亮的氣息一震，在泉眼中幻化出漫天金羽，在天空中扭轉乾坤，激射山海；金羽落地，參天巨木拔地而起，在大地上蔓延開來，纏繞在山間野地；當巨木到達海邊，停住了步伐，大海咆哮開來，向著天空衝去，一震天雷轟鳴，瓢潑大雨下，神雷天降，狠狠砸在大地！
“轟！”
泉不自覺退後一步。
眼前的神雷將巨木焚燒，在大雨中也不能熄滅，如同之前一般蔓延，更加迅速，轉眼間天地大火一片，在水火之中，山嶺間不斷哀鳴，雨水像是哭泣，知道山海森林被焚燒殆盡。
大雨也停下，那漫天的陰雲散去，煙塵根本沒有機會飛上天穹，都沒沉澱在大地上，漸漸的也變成了大地，一切又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這就是意識的術。”
眼前的一切都是命兮用空間力量創造的一個小空間，可以當做是虛無，也可以當做真實，因為它出現過，可是現在已經歸於虛無當中，在命兮尾間隻有一點靈光閃過。
“意識可以是虛幻，也可以是真實，一切都是施術者的決定與道。”
太厲害了，泉完全不敢想象，這八道文竟然如此厲害，這還是其中一種。
“神，我必定掌握！”
泉堅定地凝著雙眸，看著命兮。
神既然如此信任她，她必將誓死報答，但隻有擁有一定的力量時，才有資格幫助神，站在神的身邊。
嗯？似乎泉誤會了什麽…罷了。
“意識最為廣大，易學難精，不可貪求。”
“是！”
自己一定會做好的！
“意識之外，就是靈魂，靈魂之術最為詭異，也最為霸道，變化不多，卻難以防範，這些術，我也不是很明白，其中天性最為重要，但，這種術，最易反噬，慎重！”
渾濁之氣一點神光飛出，泉身前浮出一片水鏡，鏡中是自己的一個族人正在洞穴中安睡。
命兮一點神光飛入，那人毫無征兆地醒來，雙眼無神，逐漸有神，可是，泉感覺他不再是他。
族人站起，向外麵走去，等走到洞口，一閃跳躍，躍入山間，在其中閃爍，不時就采摘一大捧的野果回到洞穴裏躺下。
命兮還不精通靈魂之術，不便多控製人族，以免創傷那人的靈魂。
再而那水鏡一變，化作一柄長矛，威壓重重，泉強撐著心中的跪拜之意，這是要摧毀她的意誌，她感覺，若是自己跪下了，那她將失去很多。
“啊！”
我是王！命兮神在注視著自己嗎，這是對自己的考驗，不能跪下！
泉雙腿打顫，捏緊手心，攥成拳頭，用疼痛來刺激自己，不讓自己意誌消沉，被這威嚴掩蓋，她不能臣服在這考驗之下！
“啊！不可以！”
“砰！”
長矛破碎，化作一點點金光消散。
泉笑了。
“我靈魂之術過於詭異霸道，我涉及不全，你能抵抗威壓，確實心性堅韌。”不得不說，泉讓命兮驚訝了，雖說威壓不重，但是這可是神的威壓啊，一絲霸道之力，竟然也無法壓倒泉，真是可造之才。
靈魂不隻是這兩點，命兮對於另一種確實了解頗多，他以茈魚雙目重生，就是靈魂的一種運用，但此術還是不要過早說明，心性不堅者，難以好壞，有為道和。
命兮再說明道術的同時，也將這些教導印刻在那八品蓮花上，方便後來人參悟，能明白多少，就是各自造化。
“你為王，這霸道對你也有幫助，望你能懂得。”
“是！”
“最後一源為肉體，肉體為實，是生死的軀殼，是自我的表述，力量的詮釋，肉體的奧妙看似簡單，但卻博大精深。”
命兮自己的身軀就是不滅不亡，他自然明白其中奧妙，這也是命兮最精通的道，不，應該是掌握。
那緊實之氣一動，化作一小人；泉隻見小人揮舞拳頭，一拳打在空中，頓時銀光閃爍，破裂虛空，有一絲絲恐怖的氣息湧現，衝向小人！
“轟！”
小人不畏懼，一拳將來犯者擊碎，氣息被他吞噬其中，他肉體上流光一閃，似乎實力更加強大。
泉看著那肉體，就像是看見了星空，小人的經脈穴道像是星宿閃爍，五行陰陽在身軀交匯，演繹生死，大腦中是風暴，是無盡虛空。
真身軀像是一個小世界，擁有不可匹敵的力量。
“這些，就是三種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