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命兮小世界
巨大的轟鳴聲衝擊著每個族人的耳膜，眼前火舌狂舞，死亡竟然這麽接近他們，逃得過什麽，像是被注定一般，希望這麽大，失望竟然越過一切，來得這麽快，一絲預兆也沒有。
泉眼神中皆是火焰，轉身看向那一抹幽紫。
“神，快走！”
命兮神力透支，身軀幽紫神光蔓延，神力將巨大的火焰抵擋。
“呼哈！”
“乓！”一絲裂痕，在神力壁障上出現。
“乓乓！”一點化麵，如同雪中手掌一般皸裂……
“神！”
沒有理會泉，既然決定的事情，他命兮，絕不會妥協於命運！
“休…想！”
聲震寰宇，巨大的花骨朵虛影在命兮頭頂盛開，一花一世界，歲月不藏留……
“開！”
紫光一閃而逝，東山水域圖破開一個小洞，一絲青煙飄散。
異獸敗了，它們始終是不再存留；命兮自然是不可能在破裂中死去，他從圖中化作光點脫出，徑直掉落在地麵上，昏迷過去……
“唉，這終究是看不明白，還是等你醒來在分說。”
水伯望著神藥，不禁想起了幾十萬年前的意氣風發，就算是道基被損又如何，自己依舊能在東山有一席之地，掌控東山大小水域。
可是越是接近那個層次，越是感覺到之間的距離；身在夢中不覺遠，哪知東西無盡頭。
“嗯…”長籲一口氣，搖搖頭，往事粉塵過，如今祂是水伯天吳，而不是那個正神天吳。
將神藥不留戀得投入池中，任由命兮吸取，轉眼間命兮所在的池塘就盛滿一片片青翠的荷葉，倒是神光流轉；水伯輕輕點頭，吸收神藥還要不少時間，就在這裏守著吧。
東山之事，還是先看看吧……
命兮…命兮……
誰又再叫我…
“命兮神！命兮神？”
“嗯？”命兮神識清醒，再醒來卻不是在山海。
泉麵色欣喜，他們來到這裏已經不知多少時間，這裏沒有日月，隻有山海，若不是這裏的植被在天無日月之下也能生長，恐怕他們就餓死，無人再照看命兮。
天雖然沒有日月，可是地麵上卻有著微光，那是命兮身旁的神力外散，水滴染上所散發的光亮，黑夜中，命兮是唯一的明燈，為青壯找尋食物回來後的指引。
這裏是命兮花骨朵的世界……
與他之前夢見的不同，這裏隻有一些普通的植被，與山海中的不盡相同，但卻也各有效用，就像是他們一些小孩手中的紅色果實，想來就是他們用來充饑的事物，是在周圍一種樹上采摘的。
這裏是命兮的世界，命兮輕輕一感觸就知道了世界邊際，很小，不能說是一個世界，這裏法則全無，但卻能生長植被，這些似乎全靠命兮的道支撐。
命兮現在隻有三道，水，土，木，所以這方天地就隻有這三種道的演化。
這裏沒有溫度，不存在嚴寒酷暑，可也沒有光，很是封閉。
“不是法則，又是什麽呢？”
“神？”泉聽著命兮的低喃，輕聲請示道，他們剛剛進入這裏時是緊張的，但看見命兮神，心中的慌張漸漸放下，等命兮神醒來，應該就能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吧，那場天地大火，他們還心有餘悸。
火是熾熱的，也是冷酷的，他們敬仰，也畏懼。
“神，此地是哪啊？”
當初隻是一陣紫光閃過，每一個族人一睜開眼睛，就來到這裏，天無日月，大地上隻有命兮是光，他們也是不知所措。
泉當初看見了一道虛影，是神嗎？
“這裏是我的世界，那時我也無法，隻能這般，現在我隻是神識內生，若是我真身醒來，我再將你們放出。”
神的世界嗎……那原來我們的世界又是哪？
泉不禁想起傳承婆婆說過的那個先祖…我們都是虛假的，我們難道是虛假的？
“神，我們是虛假的嗎？”泉有些呆愣，心中空落落的，難道萬年傳承都是空。
命兮沉默。
“你們…唉，皆是圖中人，誰知虛與實？”
命兮也不清楚他們的遭遇，他們是真的人族，可是有很多不一樣，靈魂更加緊實，肉體反而在命兮眼中可有可無，像是以魂投身的生靈，這也是他們修習靈力快速的原因，在凡階，可能他們比大多數人族，或者生靈都要有優勢。
“圖中人？”原來隻是圖中人，泉輕笑，圖中人又如何，他們現在不是已經出圖了嗎。
“神，您又是誰？”
命兮看向泉，見她眉眼間沒有失落，倒是有高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人族的心神這樣堅毅。
“我隻是一位奇特的神靈，沒有神靈的力量，卻有神靈的身份。”
泉不相信，命兮神這般強大，若是這都不是神靈，那真正的神靈又會是怎樣的，她無法想象。
“神，您在泉心中是最強大神靈！”泉麵色一凝，她不想去那圖外世界，她想跟隨命兮。
“神，請讓我們天命在您的世界生存吧，雖然這裏沒有光，但是讓我們感到真實，這裏沒有危險，我們能夠吃飽，不會再擔心歲月將我們吞噬。”
留在這裏？
命兮看向四周，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原來，這方世界最重要的是你們啊。
“啊？”
沒有回答泉，但泉知道，命兮是答應了，她不禁欣喜得笑了，這是全族人早就統一的想法，就算沒有光，有命兮神就是希望！
“這方天地應有日月！”
命兮花瓣盛開，一瓣，兩瓣，三瓣，四片…上麵異獸神物繪刻，在其中，飛出扶桑月桂，化作流光，在天空呈現日月虛影，雖然不是實物，卻也能照亮這方空間。
第一次出現光，植被們舒展枝芽，水麵上波光粼粼，大地也浮現出祂應該有的顏色；族人們用手遮著眼睛，又慢慢放下，欣喜得大叫！
因為命兮神，他們可以發現光，因為命兮神就死他們心中的光；但現在，命兮神帶來了光，他們自然欣喜，信仰之力匯聚，不知不覺，竟然早就將泉胸前的神像注滿，散發著瑩瑩金光。
“四片！”
命兮強忍歡喜，他成神了！真的是一個神靈，不再夭折，那第四片雖然隻是剛剛冒了一點點芽，可是這已經證明命兮踏入了神階，勉勉強強算是一方小神，不再是那啥也不是。
呼，看向自己的片三，上麵十二種紋路繪刻。
兩道神雷，兩條河流，一塊泥土，一塊石頭，四隻異獸，一個桃，一株草……
看見神雷和河流，命兮就想起了那道突兀出現將他劈成渣渣的神雷；那泥土與石頭是突然出現在他身旁，想來是水伯的手筆，倒是多謝他。
那四隻野獸是圖中所遭遇的異獸，看著除了合窳之外的三隻異獸，命兮心想：自己的荷葉還是偷吃了。
那桃和草……唉，不知如何報答水伯。
讓我來看看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前麵的河流與雷電是看不清，明不白，還是算了。
寒潭神石與扶桑樹泥想來也知道來曆，看看這後麵的是何物。
《山海經》
薄魚，形狀像一般的黃鱔卻長著一隻眼睛，發出的聲音如同人在嘔吐，一出現而天下就會發生大旱災。
人沒有吃過，暫時無可考證。
?huá魚，形狀與一般的魚相似卻長著禽鳥翅膀，出入水中時閃閃發光，發出的聲音如同鴛鴦鳴叫，一出現而天下就會發生大旱災。
人沒有吃過，暫時無可考證。
蜚[fēi]，形狀像一般的牛卻是白腦袋，長著一隻眼睛和蛇一樣的尾巴，它行經有水的地方水就幹涸，行經有草的地方草就枯死，一出現天下就會發生大瘟疫。
人沒有吃過，暫時無可考證。
壬水蟠桃，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裏。取此桃木植於玉山瑤池，生壬水蟠桃。
人吃了可以長壽，但是一般而言吃不到。
昆侖不死草，又名神草，神死去屍身為土，靈魂為水，意識為種。
……
命兮花瓣上已經繪刻了二十一種紋路，代表了二十一種力量，可是他似乎無法利用，隻能淺薄得使用一二。
除了自己的那個紋路，可是自己就是吃了不死，會昏睡，自己本來就能做到。
天上的日月虛幻，正是因為命兮對這些紋路掌控的淺薄。
“星光閃爍！”
天穹微微震動，一點點的點綴上一顆顆形成，在月亮旁鬥轉。
“果然，徒有其表，裏麵實際上是虛無空洞。”這些星辰隻是命兮花瓣上紋路的投影，根本發揮不出什麽力量，但是對於人族生存卻是夠了，畢竟命兮成神，這些投影也帶上了一絲神韻，但卻沒有道韻。
夢中不知高低，醒來何處盡頭；卻是接觸道，卻是感覺遙遠……
不去想那些，還是先給這些人族一個安穩的世界。
一個個紋路從命兮花瓣上投射，將這片小空間點綴。
天地間，命兮植根在最中，如同夢中一般，升起一座小丘嶺，池塘中陰陽魚在遊動，它們支撐著這方小空間的壁壘。
兩條大河劃破天宇，隱秘在其中；九霄升空，神都入地；寒潭入北，神火落南，嚴寒酷熱在這一瞬間感觸。
小丘頂上桃樹遍地，可是卻盡是枯枝，似乎早已失去，沒有半分活力，一道水流將桃樹包圍，形成丘上圓溪，似乎是屏障，弱水三千，阻盡千萬客。
三隻異獸飛出，分派到天地之南；合窳丟棄在這弱水之外，在山嶺間遊走，當扈飛翔，想要飛進桃園，卻徑直墜入弱水當中，深深不起，向下不見底，神光一閃，當扈出現在命兮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