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待神者
傳承婆婆欣慰，她似乎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樣子，記得，也是自己為她的母親，自己的四女兒琍，滴血融入玉石，承接重任，唉，往事去矣…
“泉，今日你為王者，當以子民為重；當以傳承為基；當以開拓為業。”傳承婆婆慎重講到，這絕非小事，所有人都跪在女媧伏羲像前，外麵已經跪滿了國家之人，王的繼位，何等重要，逝者都已經堆積，隻等繼位過後，再行離別。
“泉，以肉體、以靈魂、以意識，三者皆起誓，定要保天命基業，讓子民安康，傳承不斷，開拓天地，違誓則天地同誅，日月共燎！”
泉激揚而語，頗具王者風範，目光堅決，誓要與天命共存。
勇適時在泉身後叩首道：“勇，願為王分憂，願效命與王，一生不負，絕不苟活。”
傳承婆婆目光一閃，誓言立，心也就安了。
“好！向女媧伏羲兩位先祖大神叩首吧。“
“是！”
“咚！咚！咚！”
嗯，繼位已成，也是到了傳承之事了……
亙古之時，女媧大神有感天地生靈難存，一日七十變化，以息壤和日月星光來創造生靈，人也是由此而出，可人卻比這些生靈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神的血脈，那是人族智慧的來源。
女媧先是以身孕育二子，後胚腸化十位神女，神女各自孕育人族，人族開始以部落國家來命名，後神女離去，人族在百萬年間與野獸生死搏鬥，不斷探索新的天地；人族不過滄海一粟。
我們在這東山之地已經傳承了萬年，可是，哪裏會有不斷的傳承啊，我們不知道如何來到這裏，也不知道萬年前是什麽樣子；萬年來，一直被合窳統治，被三山圍困，看似被庇護，實則是困守，這山間野獸與野果就是我們的口糧，可山就這麽大，能養活我們十萬人就已經不錯，何況這不隻我們一國。
甚至，我們的一位先祖懷疑我們已經死了，隻是一段靈魂；嗬嗬，這些是禁傳，人族死去怎麽還能存活。
在這三山之中，合窳掌管了水源，我們各國要進貢於它；生靈怎麽會要少女為祭，它是神嗎？這是我們心中的疑問，可，那樣的力量，不是神又是什麽，就當是邪神罷。
雖說祭祀少女，可是它的確庇護了我們，三山之地還有另外三個，神吧？
這三個神與合窳神不同，它們掌管的是幹旱，我們怎能在幹旱當中生存；多虧了它們不吃人，似乎隻是單純的厭惡水。
可笑啊，在它們眼中，人隻不過是被附帶著的螻蟻罷了。
合窳應該比另外三個神強，不然，它們為何萬年來不進攻合窳；先祖曾猜想，萬年前它們大戰過一次，我們萬年前的傳承應該就是因為它們大地爭鬥而斷絕的，但不知為何一點點傳承記錄都沒有留下。
記得我們一直害怕的山外荒地嗎，曾經有很多先祖去過，可惜，隻有一位回來過，她也是走得最深的一位，因為她帶回了一個貝殼，色彩斑斕，還有不少的野果的果核，正當我們欣喜，想要跨域荒地，到達那裏的時候，她死了，身體上沒有一點創傷，像是靈魂消散一般，至此沒有人再提外出荒地。
她死前，沒有留下什麽外界的信息，未知的越是恐懼，越是好奇。
可惜，好奇是人類的天性，卻是沒有一個人再回來。
我們依舊不知道外界的信息，隻記錄了這段傳承。
“好了，我們部族的歲月就是這般，沒有多的了。”傳承婆婆輕歎。
“我來與你們說為王，祭祀，和生存的經驗吧，這些才是你們應該記住的，歲月之事，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去記住。嗯，沒要好奇太多啊。”
泉聽得入神，用也在一旁恭敬；這些是隱秘，才是最為重要的，生存之事早就在小時就被長輩傳授。
“婆婆，是何人說我們是虛假的。”
嗯，傳承婆婆一陣沉默，閉眼，不去看泉。
“是……就是那位從荒地帶回貝殼的先祖啊。”傳承婆婆有些感歎，為什麽要留下這樣的傳承，每每想到，就感覺像是枷鎖，讓我們看不到希望。
“那貝殼在女媧神像後麵，你想拿去就拿走吧，每位先祖都研究過，都起了一層新皮了，也沒見著看出些什麽。”
“好好聽我講完吧……”
傳承結束，王位更替，外麵的人都已經開始著手焚燒屍體……
這就是人族的傳承嗎，口口相傳，那伏羲女媧像之後還有一塊刻上紋路的牆麵。
神的血脈，怪不得能這般奇異，不過，血脈稀薄得已經感覺不到神力的流轉；相對於神力，這智慧恐怕才是伏羲女媧想要創造的吧。
人族，看來真的不一般啊，中山是人族起源，若是完成了水伯的試煉，出了東山，就去那吧，還有那極負盛名的昆侖虛……
看著這些人族，真的就像是一位位沒有神力，不知道法的神靈；沒有神力就沒有力量，沒有道法就沒有規矩啊，女媧伏羲為何要創造這樣的生靈。
天命國很原始，沒有房屋，沒有衣物，都是以皮毛披蓋，幾萬年來，文明還沒有將領到他們身上。
嗎命兮隻見不少捕獵的天命國人匆忙地跑回來，身上多多少少負傷，還有一些女子抱著野果之屬跟在後麵，今天是送別親屬的日子，每當大量族人離去，就要舉辦這樣的日子，沒有固定的時間，這是對亡的悼念。
可，怎會這般匆忙。
“芽！你堅持住，我們去祭祀……我們去傳承婆婆那裏，你堅持住！”
婦人在壯漢懷中，虛弱地喘氣，血液不自主地從嘴角劃下，染紅了壯漢的胸毛，壯漢不敢抱緊她，她的樣子好虛弱，生怕捏疼她；緊緊禁錮自己的雙臂，他害怕。
血流而下，她的傷口是在腹部，現在被大量的砸碎草藥包裹，捕獵在外，是懂些草藥經驗，但也僅限於此。
壯漢遍體鱗傷，血染全身，婦人也是奄奄一息；或者是家中還有孩子，或者是不願意離開他，她還堅持著，相信他。
“陽，呼哈…陽，別哭，我…我沒事。呼…我隻是有些困。”
“不，你不能睡，已經到家了，你馬上就要好了，這次聽我的，一次就好…”
陽不斷地和芽說著話，向著禁地跑去，祭祀原本才是管理醫治，可祭祀已經死去，恐怕隻有找到傳承婆婆才能救治芽。
“婆婆！”
……
芽躺在女媧伏羲像前，傳承第一條就是子民安康，生死之間，望先祖原諒，庇護這個孩子。
傳承婆婆身具妖力，這是他們被合窳統治，傳承萬年的妖力提煉方法，聚月光而流生，成水之波而存腹。
命兮看著傳承婆婆緩慢地運轉妖力，探測芽的身體，腹部的大口是被獠牙所傷，上麵是熟悉的妖力。
“是一隻一階的小合窳？也是，這本來就是一個圖中世界，生死轉換，出現新的異獸也是正常，它還未吃人，應該形如野豬，獠牙粗長。”
命兮目光看著傳承婆婆的妖力運轉，這個運轉很粗糙，加工的成分太多，這應該就是妖特有的修煉方法吧；神的運轉都是自成一體，渾如自然，大部分神的軀體都不同，隻能自悟自法，再是道同，也隻是明燈引路，這也是水伯讓命兮自悟的緣由。
“唉。”婆婆搖頭，若是普通野獸的傷痕，她還有一絲救治的可能；可，這傷口上怎會有氣。
婆婆暗暗自語：這氣，怎會和我們體內的如此相似，可合窳已經死去，不行，看來此事需要請求命兮神。
“婆婆！”
“咚！”
“哎呦！”陽一下子狠狠拜倒在傳承婆婆身前，地上石板都震裂；驚得傳承婆婆眼皮一跳。
“婆婆，我不能沒有我家芽啊，婆婆，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啊！啊哈！”
壯漢憋不住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時卻喧囂如洪流，他與芽從小一同長大，互相愛慕，在天命國可以說是一對神仙眷侶，他們還有三個孩子，最大的也才出世八個寒暑，怎麽能離得開母親。
“唉，陽…你與芽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母親我也是認識，她當初也是在外被野獸索命啊，婆婆還記得你那時也是這樣的哭鬧，唉。“傳承婆婆看著麵前的陽，歎息著，神色無奈，她這一生經曆得太多太多，她的頭發早已花白，皺紋都開始聳拉，隻有那雙眼睛還在明亮。
送走了太多人了，八十多年來，夜晚，她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在想，第二日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她早就準備好了，這次她，是真的準備好了。
“陽，時間是磨平一切的良藥，你帶著芽回去吧。婆婆隻能用氣幫她穩住傷勢，婆婆無能，恐怕一日後…”
婆婆沒有再說下去，陽也知道，芽的傷勢太重了，除了神靈，誰也…神靈！
“對!神靈，去找神靈！”
“陽!你在說什麽！”
婆婆大怒，神靈豈是一介小人能指使的，這芽的傷口是氣所為，她也隻是要稟告神靈，就算是神靈無動於衷，也不敢多說一二。你倒好，是不顧及天命國，整個國家的安危！
“婆婆…我，呼。”陽頹然一歎，我怎能不顧國，為情而忘家，忠義兩難，何況神靈豈是我能見到的。
……婆婆歎氣，枯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