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陽宮行
《山海經》：東海之渚中有神，人麵鳥身，珥兩黃蛇，踐兩黃蛇，名曰禺?（xiāo）。
日過近半，氣泡也是橫渡東山大海海，來到東海之東的仙島，這裏鳥語花香，一島被海峽貫穿，兩邊都有高山，山流瀑布，林草遍地，山石上也是青苔幽幽。
兩山之間是一道石橋。石橋石橋之上是一棵古樹，青鳥盤旋，不時鳴叫一二，樹下正是一神靈。
人麵鳥身，羽毛幽青，雙羽呈現蔚藍之色，君子玉容，長發隨著海風清揚，雙耳上有兩條黃色的小蛇作為耳釘，蛇麵與祂一樣閉目，祂盤膝與兩條巨大的黃色之上，巨蛇盤動，祂卻不動分毫。氣泡飄忽而來，忽上忽下，直到觸碰到祂的鼻尖。
“砰。”
氣泡在祂鼻尖破裂，從中傳出天吳蒼老慈祥的聲音。
“好友，可否至朝陽為老朽護一小妖，我欲收其為徒，已收入東山水域圖當中，現需去那湯穀，月宮一趟，不日即還，望好友一助，待我歸來，以好釀相飲。”
禺猇溫和一笑，這個天吳事以安排，還來這些套套，話已至此，自己還能不幫不是，唉，出山咯，一做百年，倒是許久沒有與天吳相交，他那天水釀，自己倒是想了。
禺猇站起生下雙蛇騰飛，祂對著古樹一點，上麵掉落下一樹葉為罐的東西。
禺猇打開一角，輕輕一嗅，倒是眯眼享受。“那天吳也是有了口福，這朝波釀可謂仙神可醉，萬個寒暑的波濤與朝陽不斷交融，每個寒暑才能產一滴；可謂是天為熾火，海為源，日月寒暑釀成仙，怕也就隻有在這東海之東才能產出。”
拍拍古樹，算是作別，此番醒來，怕是時命已到，是劫是福，卻要看自己造化。
“走吧，去朝陽看看，那被天吳寶貝的弟子，還要親自去湯穀月宮的。”
大日向西，禺猇東行。
禺猇望向天空大日，暗自納悶，難道羲和又帶著金烏出去玩耍了，不過，這樣的神，才是最向往的吧，自己何時才能突破到六階都不知啊。
百年前，自己也是有機會突破六階的，最終是走火入魔，唉，我甘願啊，躲在這東海之渚，青丘啊，始終是要有一個了了結……
湯穀之中，常羲還在羲和宮殿內，這羲和最近是越加懶散了，整日地用扶桑樹枝來巡天，自己就躺在這太陽宮內，喝著釀，吃著果，不時還調戲一番自己妹妹。
羲和的寢宮之內，常羲坐在石桌前，望著榻上躺著的羲和，羲和衝祂嫵媚一笑，紅唇一勾，吃下一顆小紅果子，這果子被種在扶桑樹下，羲和特意從那南山移栽來到朱離果，上麵染上了扶桑樹的氣息，果子氣成三足金烏，那些孩子也愛吃。
“妹妹這樣看著姐姐做什麽？姐姐也沒有招惹，妹妹吧。”
昨晚之事說出來羞人，羲和量常羲不好意思說出口，才這般放肆得挑逗常羲。
“來，妹妹，吃顆果子。”羲和神力化手，捏起一顆朱離果，喂給常羲。
常羲沒有理會羲和，盡管果子已經觸碰到嘴唇，祂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眉眼冰霜。望著常羲額頭幽寒的水晶，羲和實在是煩悶。
將果子攝回，自己吃掉。看著常羲，隻得自己去哄了。
“你別過來了，我一會就有去巡天，就不來你這了。”常羲看了羲和一眼，淡然如水，想來是真的被羲和氣到了，不然對待羲和不會這般冷情冷性，祂清冷地說道：“小一我去看看小一就走。”
扶桑樹枝也快回來了，常羲也該把玩耍的月兔召集起來，準備巡天。
“唉，怎麽不來了，小一才剛剛開始昏迷，你就這樣不擔心不是。”羲和癡怪道，明明自己妹妹最是在乎這些小家夥的安危的，現在怎麽就不來照顧了。
常羲輕輕瞪了羲和一眼，這神還好意思說，將自己兒子昏迷當做留下自己的借口，也是隻有祂，真是羲和性子，每個正經的。
“話真多，可以閉嘴了！”
生氣了，唉，罷了，就到這吧。
“母親！朝陽穀的水伯求見！”小二飛入宮殿，對著羲和道，看向常羲娘娘，似乎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似乎常羲娘娘生氣了，母親又惹娘娘生氣了啊。
常羲冷然道：“姐姐真是閑心，我將他隨意弄出湯穀，姐姐卻截下送至朝陽。”
“也是我將他帶來的，送他一場機緣不是，妹妹之道明明更適合他的，可惜他性子不合，妹妹也沒這個心。”羲和行事雖然有時怪癖，但卻是懂得好壞相予，講究行事以理。
“小二，讓天吳在大殿等候，我就來。”
待小二走後，羲和才笑著看向常羲，討好著道：“好妹妹，給一些寒潭水給我吧。”
常羲看向羲和，暗歎一聲，罷了，那小花神想來也是有造化的，姐姐既然有心交好而不滅殺，就隨她去吧。
“給，寒潭神石可行。”
羲和一笑，寒潭神石是月宮寒潭之水的凝結，雖說是石，其實更是無量的寒潭水，雖說這水對妹妹已經無用，隻能用來釀那月桂釀。
妹妹倒是懂我心思，那小花妖，恐怕日後絕不一般，況且小一…唉，太一者，上尊也，命中之劫在出生之時就已經浮現，比其祂金烏的劫氣更重得多，唉，看不到了，隻是在這花妖出現，小一的命格晃蕩了一絲。
“咳咳！”
“怎麽了！讓你不要妄看天命，若非小金烏與你有血緣之親，怕是你這七階之軀也要崩毀！”常羲麵色一緊，趕忙輕扶羲和，麵露擔憂。
羲和一笑，頭輕點常羲額頭；常羲微微白了一眼羲和。
羲和看著常羲，輕輕撫摸祂的額頭，那塊水晶真是刺眼。
“當初我們生下祂們之時，你何曾不是這樣做的，你不僅給你的月兔看了天命，連你的侄子都看了，你讓我怎麽安心。”羲和麵露傷感，眼中都起了淚花，那有什麽神而無情，都是在被情感左右罷了，隻是經曆多了，顧慮多了，才那般冷心！
常羲不想再提這個話題，扶開祂的手，不看祂的眼睛，偏過頭去，低聲道：“別讓水伯久等了，我也要去準備巡天了，你明日別去巡天了，讓我帶著金烏幫你好了，妄動天命，金烏已經五階，反噬之大，還什麽都沒看到，真是水中撈月。”
“是，謝過妹妹。“
是啊，什麽都看不到，可妹妹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看嗎！唉，說了又有什麽用，你之所想，必要去做，那能攔得住。
……
水伯乘水霧而上，行於湯穀之中，再一次看到扶桑神樹還有感歎天地偉岸啊，雄渾的神力在樹幹間流轉，綿延開來，養育出神火，是金烏最好的口糧，金烏成長的神物。
太陽宮就在其間，自己的朝陽穀比起這裏來，真是寒酸啊，但，倒也多了清淨悠閑，世事之間，倒是不少奇妙。
跟隨金烏太二來到太陽宮大殿，謝過金烏，方才進入，這太陽宮內隱約有玉兔之音，看來是不用去那月宮了，倒是好道運啊。
走入大殿，羲和與常羲都在，倒是萬年難見，天吳恭敬一禮，八個人首皆道：“羲和上神，常羲上神，兩位安好。”
羲和輕笑，看著這天吳，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道：“天吳，你身為水伯，與那花妖倒是道似，我這裏教不了他什麽，你就多多代勞了。”
天吳自然是明白這命兮為何出現在自己這朝陽穀，若是沒有這位的安排，也不會這般巧妙，機緣者總有命定者，一方成就可不是無中生有，機緣奇遇倒是少不了的。
“老朽見這花妖本體正和我這水道，溫潤萬物，隻需多加指導，不過二階就有如此智慧，完更以蓮花成妖，必定可以成為一方水神。”天吳八麵皆笑，似乎很滿意羲和這擅加之徒，他也正需要這樣一個傳承者，東山之水始終是流不進外山啊，能從不周而來，生於不周，必是不凡。
轉而天吳又是一歎，對著羲和道：“上神，這命兮雖是天生水道，但不諳世事，心如白紙，不明世間險惡啊。”
“他不過是降生不過七個日月的神靈，哪來什麽善惡之分，哪裏懂得好壞之辨，沒有一點神靈自覺。”常羲在一旁冷然一笑，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兒，這話怕是說給祂聽的，常羲哪有心思去管一介小神。
“神！”天吳一驚，祂神力探測命兮之時，完全沒有感覺到神力，世間力量多矣，命兮之息就如同輕靈水花，他還以為是沒有染上血煞，吞山海間的道為基，產出的妖氣，不想竟是個神，體內氣息純淨，是為神靈啊。
“妙哉，妙哉，成就更上一層，羲和上神倒是給了老朽一份機緣啊；謝過上神！”
羲和倒是沒有承下這個情，命兮之事本就是祂先起因，以祂性子，自然是要了結這個果，何況他與太一起了牽連，甚至小十也有了一絲聯係，放在東山，也便於觀察；當是一手暗子罷，誰又知道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