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凶製法則(二)
「師兄,那個存活下來的唯一嬰兒如果能夠抵擋住天生異相的凶戾之氣,那他應該是一個更加凶戾的人才對呀!」其中一個玄清觀門人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疑惑,向安追旅說道。
「是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凶戾,還是一個有著超強體魄的凶戾之人。」安追旅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天呀,一個凶戾的人,不殺人就已經不錯了,他怎麼來搭救世人呢?」安追旅的話,讓所有的人都已經迷或住了,根本想不通這是怎麼一回事。
「也不盡然!凶戾之人分兩種的,一種是眾殺凶戾之人,他們是見人就殺,不分好壞,這種便是無惡不敕的大凶之人。一種是原則性凶戾之人,他們有自己的底線,你只要不去違背他們的底線,他便不會來殺你。我想,當初師叔祖給我說的那個能拯救天下蒼生的凶戾之人應該就是一個有著原則性的凶戾之人吧!要是天下真的發生了有史以來的一場最大浩劫的話,必定會是無數殺戮紛爭四起,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之下,如果沒有一定的凶戾嗜殺之性,他又何以來屠殺那些魔孽妖獸,鬼魅凶人呢?這種以凶戾之人,平復天下大亂,擊殺各種惡孽,便是一種以凶制凶的凶製法則。」安追旅耐心地向自己的同門師兄弟解釋道。
「師兄,難道田宗宇與凶製法則有關?」
「嗯,絕對有關。就在田宗宇大鬧天地門之前,我夜觀天相,便已經看到眾星犯煞,知道那個天生異相之時出生的少年可能有一場危險在等著他。不僅如此,在眾星對煞星的冒犯之中,還有一顆煞星居然是混雜在眾星之中。」安追旅似乎又想到了那奇怪的天相,他的神情不由得變得十分的疑惑起來。
「師兄,眾星犯煞,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兩顆煞星呢?不僅如此,還是兩顆互相衝突的煞星,難道是當年天生異相之時,同時出生了兩個凶戾之人,同時存活了下來,又在天地門那一戰之中,兩個凶戾之人由於各自所站的立場不一樣,所以這才發生了衝突呢?」安追旅的話越說越詭異,讓眾人越聽越糊塗,其中年近半百的一個玄清觀道士向安追旅問道。
聽著那年近半百的師弟疑惑的問題,安追旅神情怪異地搖了搖頭:「天生異相的凶戾之氣本來就是大浪淘沙,在那股凶戾之氣的洗禮之下,最終留下來的才是唯一的精英,她不可能讓兩個凶戾之人存活世界的,這是當年師叔祖給我下的一個很肯定的結論。要知道,師叔祖自從專研八卦占卜,摸骨探相以來,是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的,他肯定是不可能推衍錯誤的。當初,我只是初窺此之一道的皮毛,不甚精通,不過以我如今在這方面的造詣,應該也是錯不了多少的。天地門大戰之前的眾星犯煞的異相,持續了好幾天,對於兩個煞星的對壘,真的讓我有些想不通。而且,在天象之中那兩顆對壘的煞星,其煞氣似乎不分上下,在伯仲之間。要是東勝神州之上,同時出現兩個凶戾之人的話,那倒真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說到這裡,安追旅滿臉憂鬱,眼望無盡的藍天,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
「師兄,你確定天地門那場大戰之前,真的有兩個煞星同時出現嗎?」肖亦緊蹙著雙眉,滿臉疑惑地問道。
「嗯,我確定。因為當時兩個煞星同時出現,這是萬千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我當時很留意的。」安追旅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當時的情況,除了田宗宇有無比凶戾之態以外,便沒有任何人再有這樣的神態呀!不僅如此,一幹事先與田宗宇發生衝突的人之中,幾乎就沒有什麼修真功力較高的人,如論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會是他的對手,當真正的正道高手向田宗宇動手之時,他在玄兒的提醒之下,便已經逃跑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對了,師兄,當日不是還有地煞宮宮主藍天霸與幽靈鬼域域主獨孤橫掃在場,這兩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其中的一顆煞星徵兆之人呢?」肖亦想到這兩個人,立即向安追旅提醒道。
「他們與田宗宇發生衝突了嗎?」安追誘聽到肖亦說到這兩個人,神情一喜,向他追問道。
「沒有,當時這兩個人只與正道中人發生過激烈的交戰。」蕭然回答道。
「如此看來的話,另一顆煞星所暗示之人,便不應該是他們了。」聽完蕭然的回答,安追旅原本高興的神情,不由得再次暗淡了下來。
「師兄,難道另一個煞星所暗示之人,會是我們正道中人嗎?」肖亦想到這裡,臉上瞬間布滿了驚駭之情,向安追旅問道。
「眾星犯煞,田宗宇就是那顆被犯煞星的暗示,這個是沒有半點錯的,通過田宗宇這層關係來想,那麼另一顆煞星,無疑就是我們正道中人了,唉,只是這另一顆煞星所暗示的會是誰呢?」
「要是這樣的話,凶製法則的那個能夠拯救天下蒼生的凶戾之人會是誰呢?到底應該是田宗宇,還是那個正道中所隱藏的那個凶戾的煞星呢?」肖亦現在只想知道,在這兩顆煞星之中,誰才是真正能夠拯救天下之人,不過在他的潛意識之中,還是希望是田宗宇。
「現在很難說了,不過田宗宇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的年齡與當年天生異相發生之時十分吻合,而且他的凶戾之氣已經撼動了整個江湖,他的原則性真的很強,幾乎所殺之人,都是冒犯他的人,沒有被他枉殺一個人。剛才大家也看到了,由於我們玄清觀沒有對他進行追殺,他也沒有對我們玄清觀的弟子進行戮殺,浩兒如此火暴的脾性,都沒有讓他這個凶戾之人起殺念,足以說明他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還有,我們剛才也看到了,田宗宇對於玄兒的那份感情,真的很真誠的。剛才我與田宗宇對話之時,我對他進行過仔細的觀察,此子骨骼清奇,有逆天之相,雖說他的身上有著無比的邪氣縈繞,但此子身上,還含帶著一股極其強大的正義之氣,似乎在與那股邪氣進行著抗衡,說明此子如今的心性,正在正邪兩性之中進行著掙扎,唉,若此子要是來修練我道家之術或是去習練般若寺的佛家修真之術,將身上的那股邪氣釋然的話,那將是一件更加完美的事情。我現在只擔心他身上所縈繞的邪氣,要是將那股正氣完全侵蝕掉的話,此子的凶戾之氣會完全改變他的心性,使他成為一個極度邪惡之人,到那時,就不知他會變成什麼樣了。」安追旅滿臉憂鬱地說道。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可以通過我們的修真功力,對田宗宇進行強制的道家清修之氣灌注,我想應該能將他的邪惡之氣化去不少吧!」肖亦聽到這裡,也是一臉凝重,沉聲說道。
「如果田宗宇的邪氣要是將他身上的正氣全部給侵蝕掉的話,不管是我們玄清觀的道家清修氣,還是般若寺的佛家梵音,都是萬萬壓制不過田宗宇身上的那股邪惡之氣的。」
「啊,那怎麼辦?要是讓田宗宇成為了極度邪惡之人的話,那他還怎麼來拯救天下蒼生呀?到時候他只要不對天下蒼生進行殺戮,我們便要謝天謝地了。」肖亦惶聲說道。
「唉,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不過通過田宗宇為了不讓地煞宮宮主藍天霸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獨孤九劍,而不顧一切地將獨孤九劍給殺掉的這件事情來看,此子定是一個性情中人,是一個情種,我們倒可以從這方面想辦法來改變他的心性,這可比我們通過功力的灌注,效果來得要好得多。我看他對玄兒很不錯,要是他能娶玄兒的話,玄兒的道家清修之氣對於他的那股邪氣將是一個致命性的存在。如果有一天,此子真的成了一個極度邪惡之人,我想也只有玄兒能夠壓制他心中的那股狂暴嗜殺的凶戾之氣。」安追旅沉聲說道。
「師兄,你難道想要玄兒嫁給田宗宇嗎?」肖亦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掌門師兄會有如此的打算,這不免將他嚇了一大跳。
「這個也不是我說了算的,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不管是玄兒,還是田宗宇,他們似乎對對方都有著很深的感情,玄兒到底要不要嫁田宗宇,田宗宇到底會不會娶玄兒,並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不過,要是玄兒真的嫁給田宗宇的話,我絕對放心。」
「師兄,田宗宇如今的情形之危險,可以說已經是東勝神州有史以來第一人了,在無數人對他的追殺之中,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說不好,如果他要是真的被擊殺了的話,凶製法則豈不是要作廢?如此一來的話,天下蒼生豈不是要永遠生存在無盡的黑暗與殺戮之中?」肖亦極其擔憂地說道。
「哎,這個也是我所擔心的問題。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頂著多大的壓力,我們玄清觀都不要加入對田宗宇的追殺之中,這也是我們對他所能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師叔祖他老人家,出去雲遊至今未歸,要是他老人家在就好了,至少他能給我們最好的建議。如今我們只能為田宗宇祈福,希望他不要出什麼事情,能夠好好完成凶製法則的天意,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安追旅長聲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