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失憶
簽字了，他馬上就要簽字了！
朱曉棠就跟看特赦令似的盯著唐若增手下的退社申請，筆尖離著紙麵隻有一絲絲的距離啦！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是您要的南山咖啡。”
女侍應幽靈一樣端著鋥亮的托盤閃現到了桌子前，一邊說著，一邊從托盤上往下端咖啡，鮮奶，方糖，紫薯卷，蛋撻……
朱曉棠此時的目光已經可以滅殺一整個位麵了，眼睜睜看著唐若增放下手中的筆，把咖啡方糖鮮奶點心一樣一樣的擺到自己麵前。
已經站起來的朱曉棠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把包包抓得吱吱直叫，熊熊的怒火中燒，看氣勢下一秒就得把桌子掀了。
“先嚐嚐，他們家的南山咖啡很正宗……小棠同學你……”
唐社長忽然覺得氣氛有些異樣，愣神的工夫，那個女侍應又跟幽靈似的跑沒了影子。
“我有很急很急的事，請您簽字！從這一秒就開始簽。”小棠同學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嚼碎了吐出來，神色快稱得上猙獰了。
“我，我見過你手上這樣的一個拎包，昨天下午，在一輛挺新的途鳥副駕駛座上。”唐若增突然坐直了身體，開口說道，“還有那個人，車就停在他家的門口，他說那是他的家。”
唐若增指了指旁邊桌子的韓三。
“我記得朱曉常也有一輛挺新的途鳥。我記得給朱曉常打過兩個電話，說是去給他送電影票，但我不記得為什麽要給他送電影票，反正後來他也說不要了，所以這不重要。”
朱曉棠忽然覺得有些心虛，感覺自己就像是卷心菜裏的蟲子，而有一雙手正一層一層的剝開這顆卷心菜。
“我記得，我認識朱曉常，但我不記得我是怎麽認識他的了，反正認識了，所以這也不重要。你叫朱曉棠，他叫朱曉常，你是妹妹還是姐姐？”
“朱曉常昨天應該就在那個人的家裏麵，但是朱曉常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那個人的家裏麵。而今天你來，簡直是個再也不能更巧合的事情了，拿著讓我印象深刻的拎包，身後還跟著朱曉常不想被別人知道有關係的那個人，讓我一下子就把你和朱曉常聯係在一起，一切的蛛絲馬跡都對的上了。”
“結論就是……”
唐若增穩穩的站起來，“你們姐弟或者兄妹倆借了高利貸買包包和買車，還不上錢被人抓去催債。這個時候，朱曉常應該在到處籌錢吧。你來跟我談棋牌社的事都有兩個老馬仔緊跟著，一定是被限製人身自由，做了人質，這就是你著急的事情，沒錯吧！”
這一番石破天驚的話被唐若增說出來，所有人，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了……這種腦洞已經超越了不止一個維度，讓人想杠都杠不起來。
“我家也是住大別墅的，怎麽會借高利貸買包包和車？”朱曉棠的心是真大呀，剛剛死裏逃生，還矯情逃生的姿態不夠從容。
“有很多人表麵上光鮮，實際上家裏沒什麽錢的，很有可能你家裏連房貸都要還不起了。為了維持麵子，借錢買奢侈品裝門麵也是有的。”唐若增睿智的反駁……包包就算了，誰特麽買途鳥裝門麵，這是硬杠啊。
“你瞎說，你……”
“不要再說了。小夥子，你說的都對，但是這些和你都沒什麽關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也不是高利貸，合法的。”
韓三站起來攔住已經有點跑偏了的朱曉棠，打算見好就收，“簽了吧，我們還趕時間回去收錢。”
“說的也是。”唐若增坐下，重新拿起筆卻不動手，沉默了一會兒，忽的抬頭盯著韓三，“我這麽瞎扯都肯承認下來，你在隱藏什麽？”
聽到這話，韓三就想拍大腿……壞了，這小子早起了疑心，可能都琢磨一晚上了。
雖說韓三哥昨兒晚上睡得也很少，但打死也想不到要把時間花在這件事上，再加上時隔日久，一時間實在想不到如何堵上眼下的這個窟窿。
“我昨天打完醬油就回家了，晚飯吃的紅燒肉。吃晚飯的時候，我媽問我小姑娘答應和你一起去看電影了嗎，我很奇怪，問我媽什麽小姑娘，我媽說不是你說的在追一個小姑娘，還特意找了她喜歡看的一部電影請她看嗎。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什麽小姑娘了。我沒說話，吃完晚飯，我去看那部電影，人還很不少。我一個人坐著，越看越覺得奇怪，我為什麽會去打工賺錢買下幾個小時的檔期專門放一部電影，我想不起來為什麽了，我覺得是電影很吵的緣故，於是我走路回家。一路上，想昨天的事，前天的事，前些天的事，然後再從前些天回想到昨天……”
韓三聽唐若增絮叨，覺得腿酸，也明白十分八分鍾是別想走出這間咖啡館了。
讓老趙帶著朱曉棠回去，韓三走過來坐在了唐若增的對麵，開始朝咖啡裏加方糖和鮮奶。唐若增看了一眼走向門口的老趙和朱曉棠，並沒有什麽表示，還是接著表達自己的想法……有人出麵扛就好。
“我覺得我丟失了一些記憶，是很近的這段時間，三五周？還是一兩周？回想這些天，發現我做很多事情的動機都有問題，完全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謂，比如去女生宿舍前麵那條路上散步，比如打工賺錢安排一場老電影，比如打過很多次通訊錄裏一個陌生名字的電話卻完全不記得說了些什麽……我在棋牌社的會員名單裏找到了這個陌生的名字，找到了推薦人，找到了這個名字和推薦人的蛐蛐空間。然後有了一點了解，或許是重新有了一點了解？於是，我想了解的更多一點，就編了個理由約她出來見麵。昨天吃晚飯，我媽告訴我有一個小姑娘，如果真的有這個小姑娘，我想，是不是有人把她在我的記憶裏偷走了？”
搶奪記憶還真是純粹的奪取記憶，刪不掉電話通訊錄的名字，也塗不掉照片合影裏的某一邊……那這二級搶奪卡，要來做咩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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