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軍前陣
天已經明亮起來,做好了基本休整和準備的龍羽一行人早早的就起身吃過早飯,已經坐上馬車前往集寧城北部的青城關。這一處地域已經是大片的草原了,還有一月餘就要進入中土大地傳統的新春佳節,青城關內部的草原雖然居住的也大多是烏蒙民族的人,但多年的教化也讓他們受到了中土文化的影響,中土新春的喜慶氣氛也得以傳達到邊疆。
前行半日,草原之上蜿蜒的雄壯山脈緩緩爬升起來,這是有烏蒙聖山之稱的大青山,乃是一條橫亙數千裏,三脈同沿體係龐大的山脈係統。這大青山自西向東數千裏,有三條主要脈絡平行列隊,呈現群龍座的態勢,又稱之為三龍聚會,山中靈氣十足,這大青山也是烏蒙第一門派青龍派的根基洞天所在,隻不過這青龍派的宮殿是在大青山深處,而這青城關隻是大青山南部最外麵的區域而已。
馬車前行到這一個區域就已經可以感受到前方高空震天的殺氣,這種無形的殺氣凝聚在一起,在遠端的天空之中融合成血紅的雲朵,格外攝人。這裏已經是距離軍營十裏地的區域,軍中操練的喊殺聲都已經清晰的傳了過來,令人不寒而栗。
軍隊之中的單兵也許功夫並不高,但是這些過慣了刀口舔血生活的軍人身上那種暴虐的氣息卻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們就像是囚籠裏的獅子,隻要一放出去立刻就會爆發出衝天的熱血義氣。這一種恐怖的氣勢哪怕是武道大宗師,甚至武聖也不能無視的,更別說修道之人,一般達到鎮魂附體境界的道人遇見千軍喊殺之聲,如果稍有不慎,自己的陰體就會被這成倍疊加集合,堪比驚雷烈日的陽剛氣血衝散,萬劫不複。
自古大統天下,行的多是正道,上古諸聖皇之中雖然多是修道修仙之人,但經曆萬年過後,現在大千世界之中的靈氣早已沒有當時那樣的充沛,天才地寶也不足,所以無論是修武、還是修仙,成就都難以提高。較低層次中,相較之下,武道在大型戰鬥之中還是占有優勢的。
現在的龍羽武心已立,已經是靈肉合一的武道大宗師,相信自保也已經有了依仗,在加上掌握周天循環的秘法境界,可以肉身發出道術,武道、仙道同修,更是多了保命的底牌,但即便是如此,龍羽也決定先沉寂下來,看清楚情況。
接近了軍營,一些突起的小山包開始重重疊疊,遮擋住龍羽一行人的視線,放眼望去龍羽可以隱約的捕捉到這些小山包的之上人的氣息。現在的龍羽已經是靈肉合一的武道大宗師,心鏡不染塵埃,一片空明,感覺也是極為敏銳,這些隱藏在山包上的人居然讓龍羽全力感知才能隱約捕捉到氣息,其強悍程度不言而喻。
仔細觀察之下,龍羽發覺這些小山包竟然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人為樹立的,其中排列極為錯綜,居然像是一處延綿數裏的陣法。
看著眼前的景象,龍羽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而坐在龍羽身畔的旬陽憚也是一臉的凝重,兩人是極為默契的搭檔,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想的自然也是同一個問題。
這些小山包組成的陣法是對著大周天朝內部的一麵,很明顯,眼前延綿幾裏的小山包組成的陣法並不是為了抵禦外敵,而是為了防止內亂,這也說明了青城關的守將也早已察覺當前天朝存在的危機。
“來人停車!”這時,眼前百米處的各處小山包之後猛然衝出一隊人馬,整齊肅殺,齊聲高叫,雖然連續經曆大戰,但即便是王玥兒,她身上的那種威壓和真正鐵血軍隊帶來的壓迫感還是有所不同,長舒一口氣,悠遠綿長的呼吸聲音立刻被青蓮、青良兩人聽到,龍羽的這一聲呼吸本身就帶著安定心神的作用,聽到龍羽沉長的呼吸聲,周邊眾人心中或大或小的慌亂全都平靜了下來。
“來者何人!為何擅闖軍營駐地!”跑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身著黑色戰鎧,手持橫刀的軍官,細心一看,這軍官帽子上並沒有紅櫻,隻有一根鍍金箭伶,飽讀經義、通曉禮法的龍羽立刻看出的眼前軍官的官職。乃是軍中統領百人的伍長。
示意呂長寧取出包裹之中和親王的推薦信,龍羽上前一步,神色間頗為自如,並沒有被這百餘軍士的暴虐壓迫所震懾,除了龍羽的武道修為已經高深之外,龍羽也有大周天朝的舉人身份,地位上,還要高過眼前的伍長。
“在下龍羽,來自南疆,有舉人功名在身,經和親王引薦,投軍效力。”禮貌又不顯謙卑,龍羽遞過信件,出聲說道。一邊言語,龍羽一邊暗暗的觀察著軍官伍長的表情。這軍官雖然職位不高,但是這個階層的小官在軍中卻是消息最為靈通,與軍中上下的關係最為密切的一個階層,通過他,龍羽可以獲得很多有用的消息。
果然,身為一個伍長小官,接到和親王的文書,居然絲毫不逞惶恐之狀,光是這一點,龍羽就已經斷定現在青城關大軍已經基本不服朝廷號令了。
“和親王推薦的人?”這伍長看起來極為無理,居然用一種打量、掃視的目光看著龍羽,“先隨我進來吧,過幾天京城的南國公要親自來冬獵,大將軍正在與眾將商議此事,晚上如果有空,自然會見你。”
跟隨龍羽多時,現在的旬陽憚和呂長寧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看到有人對龍羽無理就直接爭執,深知龍羽對這些東西都並不看重,旬陽憚等人都安靜的站立著,漠視這伍長軍官對龍羽的無理。
“既然如此,就麻煩大人帶路了。”溫和的一笑,龍羽抱拳行禮出聲。
默默的跟隨在這位軍官的身後,龍羽一行人漸漸繞過延綿數裏的小山包區域,進入了青城關大營之中。一路上,龍羽和旬陽憚都是各自凝神,努力觀察著路上小山包的排列,將線索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