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黑暗光源(1)
琴歌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墓石遺漏異能的淺紅色光芒,透明的軀體被這強大的力量映照出玲瓏的曲線,墨色的長發絲絲縷縷浸泡在溪水中縈繞著那淺紅,相交輝映。
這裏是“攝域”最深處的森林,溪水被主人長期用異能禁養,所以便能加快異能與異能之間的瀕臨破碎,隻要琴歌一死,那麽墓石便毀,他就可以失去所有異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而龍邢為了走捷徑,便將琴歌帶到了攝域。
琴歌的眉頭緊緊地擰著,漂亮的臉孔因為痛苦而顯得猙獰,卻依舊擋不住那抹媚態般的妖嬈。龍邢斜靠在溪水邊,銀色的碎發緊貼著那張邪魅的臉,他唇角上揚。
半空之中,靜默的有些恐怖。
攝域的禁處,是不會讓活著的東西隨意進去,而龍邢卻利用本身的優點,隨意進入。
“你真的不怕被主人發現?”琴歌的手臂在鎖量鏈中拚命地晃動著,可是卻無濟於事。本身已經透明的身體被那紅色的光芒映照出蒼白猶如靈魂一般的身體。
溪水在那晃動中搖曳出漣漪。
然而,在這一刻……鎖量鏈,卻鬆動了。
琴歌詫異地看向龍邢,他卻依舊是那懶散的姿態,坐在溪水邊注視著她:“怕?恐怕是查熠都不沒有見過攝域的主人,而我卻知道那個醜陋的女人究竟是怎麽依靠這個地方,毀了那麽多人……”龍邢百無聊賴地笑著,似乎不懼怕一絲恐懼,“即便是發現了又怎樣?”
“怪不得你有膽量逃出這裏,膽子倒是挺大的。”
“不是膽子大,是那全身癱瘓的人對我根本造不成威脅,你懂嗎?”
琴歌被龍邢的話徹底震驚住了。溪水下的軀體早已脫離了鎖量鏈,琴歌卻不明白,究竟是誰的力量竟然在無形之中幫助了她脫離這片苦境地。
如鏡麵一般的蒼穹與水麵平行,琴歌微微揚起下顎,四周盡是數目,樹葉伴隨著溪水的嘩嘩流喘湧動,而樹林的盡頭……
雖然力量不如池子然,可是她的記憶與能力卻是池子然獨一無二的克隆品。
模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個人站在最遠的地方,凝視著她與龍邢!
白色的長裙在風中飄蕩,精致的五官以及那亞麻色的碎發都如此的熟悉。不會,她怎麽可能會看錯?那麽遠的距離對於她的異能而言,卻看得清清楚楚。
鬆下美奈早已經死於六年前,怎麽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麵孔?除非——
琴歌被自己的想法徹底的震驚。
她能想到的字,便隻有——
逃!
“在這個世界上,主人再也無法找到與我一樣能力的人,我是她親自培養的,卻也知道她所有的弱點,而別人,我不願對他們說——你——”龍邢似乎察覺到了琴歌身上的異樣,他起身後站的筆直,想要將琴歌從溪水中拉攏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卻晚了。
暗殺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周身,層層將溪水的圈子包圍,那人從森林的盡頭緩緩走來,在這一瞬間,龍邢瞬間移動的能力卻也消失殆盡。
“鬆下美奈,你不是——”
“我隻是覺得這具身體可以裝下更多異能,卻從來沒有對你承認過她的身份現在是鬆下小姐,還是我本人,你說對嗎?”
她的話讓琴歌的渾身變得冰冷,如果她猜測的沒錯的話,身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攝域真正的主人——龍邢嘴裏所說的癱瘓的人,利用六年前池子然派殺任務,從而得到的新軀體。
身體在溪水中偷偷攢動力量,可是卻被那琥珀色的瞳孔輕蔑地打量著,那身體也在逐漸變得僵硬……
“三年前製造你之初的想法,並不是想要你隨墓石一起消失,你懂嗎?”鬆下美奈微笑,站在溪水邊,緩緩彎下身,“可你若是不聽話,取出墓石你再死,也是不遲的呢,咯咯。”
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正值年華的漂亮女孩,可是那種美卻讓龍邢恐慌懼怕起來,他嘲諷道:“異能者要在22歲之時死亡,本以為主人不會擁有異能,因為會死亡,卻沒想到會利用墓石將自己的靈魂移動到別人身上,以求生存,真的是很惡心。”
“趁你還活著,也好從你那漂亮的銀瞳中看到懼死之人最後對我的憐憫,不是嗎?”鬆下美奈扭過頭,輕笑地看著龍邢的眼睛,“我可以輕易封鎖你的力量,你懂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龍邢的眸中閃過悲哀而皎潔的光芒。
他定定地看向琴歌,唇角依舊是上揚:“查熠想讓你死,是因為他要池子然活著,我要你死,是因為我想自己活著,而你自己想死在幾個月之後的前夕,是為了聖耀痕,不都是因為墓石?可主人想讓你死,墓石存在,那便不值得了……”
龍邢的話讓琴歌的渾身一震,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透過空間的裂縫傳送給了她……那是空間移動的能力,他無法逃出去,卻想讓她逃?!
“龍邢,你在做什麽?!”
鬆下美奈的聲音有些破碎,當她將槍口抵住龍邢胸前的那一刻,卻沒曾想看到身後猶如靈魂一般的琴歌,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砰——
銀色在赤紅中悄然破碎。
槍在鬆下美奈的手心中,變得灼熱。
誰要我死,我便要誰絕望。
龍邢的唇角依舊是帶著笑,心跳逐漸變得緩慢,心髒衰竭,卻依舊能感受到存活的錯覺。他看著鬆下美奈憤怒的臉龐,唇角上揚。
暗殺者站在他的周身,看著他的身體倒在了那落葉之上,伴隨著沙沙聲,塵埃落地。
“你真的認為將自身的能力賦予墓石之主,我便不能保全墓石嗎?”
鬆下美奈揚起白皙的臉頰,跨過那長漂亮而精致的俊顏之上,走在暗殺者的最前方。
樹葉依舊是動搖,隻不過變成了瘋狂的搖曳……
像是颶風後的場景,龍邢的發迷亂了那個世界,安詳地沉睡在溪水邊,體內的血染紅了水與葉……
“這便真的死了嗎?”
“不是想要我死,到最後卻成全了我,為什麽?”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人吧……”
“隻要聖耀痕活著,琴歌願死。”
透明的手輕輕觸碰在他安詳俊美的臉頰上,清澈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的看向鬆下美奈離開的方向,久久地看著,輕輕地低喃著。
白皙手臂上盡是血痕,可是琴歌忍著傷痛,瞳孔逐漸變得空洞。
風依舊在劇烈的刮著,而那抹透明再一次消失殆盡。
龍邢身下的血跡仿佛盛開的曼珠沙華,妖豔而蠱惑。
淩晨五點,天剛朦朧朧亮了起來,伴著大霧的天氣,將整個別墅貫穿其中。
人影驀然出現其中,輕音的腳步聲越來越慢,她的心越來越散漫,黑色的長裙浸滿了血腥,手臂上的傷痕伴隨著空間縫隙的擠壓而擴散。那溪水中的異能,將她身上傷逐漸擴散,已經到無法承受的地步了。而早已虛化的身體,因為外界力量的介入,從而顯露出來。
“查熠……”
碧澈的眸中盡是空洞,白皙修長的手臂輕輕覆蓋在別墅外的門鈴上,剛剛按下去——
是刺眼的燈光。
無數照相機在那嬌弱的身上撲閃著,在這一瞬間,夜被光所照亮。琴歌垂下頭,黑色的發遮擋住眸中脆弱的光芒,緊握的拳頭微微鬆開。
是記者嗎?
“演唱會上查熠舍身救你,真的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可為什麽又會深夜出現在他家門口?”
“小姐,你能告訴我,你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淩晨這個世間果然不會讓身體舒服,琴歌微微揚起臉頰,正好被那熾白色的光照耀著。
白皙的近乎透明蒼白的絕豔容顏帶著淺淺的惑人一笑,促使那些記者有些呆滯。那雙清澈的仿佛可以容得下一切的瞳孔,美的不似真人,娛樂圈在這一瞬間竟然沒有一個女星的容貌可堪比眼前的女孩,竟然是那麽的美。
“查熠……”
猶如曇花一現的美好,琴歌的身體在這一瞬間沒了支撐,站在別墅門前,倒了下去——一雙白皙的手臂,伴隨著大門的打開,在琴歌跌倒的刹那間,接入懷中。
“在這種情況下,叫別人男朋友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你知道嗎?”池子然站在這片燈光耀眼的環境中,懷中抱著的是琴歌。
啪——
似乎是相機摔落的聲音。
琴歌虛弱無力的抱住了池子然,唇角上揚。
竟然在這麽尷尬地情況下,被討厭自己的人給救了,嗬,她隻相信查熠。而池子然,真的可信嗎?雖然池子然是女孩的樣子,可是卻因為她自身的力量,輕而易舉將她抱了起來,如此說來,她也不怕媒體說三道四了。
“喂。”
琴歌揚起臉頰,看著池子然。
“你也可以選擇離開我家。”
池子然似乎是收到了那種疑問的注視,低下頭看著琴歌,語氣有些刻薄。
“若是離開,那我費勁心思逃難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琴歌的聲音很小,卻又帶著本身的魅氣,在她耳邊吹了吹,“仿佛抱著自己似的,臉那麽漂亮,也不舍得鬆開了呢。”抱緊了池子然,琴歌緩緩閉上了眼睛,又像是囈語,讓池子然的臉紅了紅。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一模一樣的兩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