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墓石盟約（5）
——厭惡我也好，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誰不可以屈辱你第二次。我要看著你活下去，在我給你帶來的痛苦之中，不惜一切代價生存下去。因為，聖耀痕是我生命中最真實的溫暖，最真實的存在……誰都可以死，聖耀痕不能死！
聖耀痕最終讀到了她始終沒有說出口的話。
“砰……”
遠處的林子傳來了爆炸的聲音，紅色的火光鋪天蓋地地升騰而起。池子然被攝魂下的瞳孔有一抹悲傷沉沉地住了進去，一滴淚從眼角低落，整張臉都蒼白的可怕。
冰涼的手最終擁抱到了聖耀痕，池子然將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異能伴隨著風力逐漸變得緩慢，一直到掉到湖裏的那一刻，如鏡一般映照的湖麵被打破，那個全身冰冷，不苟言笑的冷漠的池子然，抱著聖耀痕狠狠哭泣著。
“她死了，葉瀾死了！”
她竟然哭了……有一瞬間，聖耀痕會覺得她還是個女孩，和平常的人一樣。湖水冰冷，聖耀痕想要將體溫傳遞給她，雙臂緊緊抱著她，漂亮的手指輕撫在她的頭上，逐漸將池子然攔在了胸前，眸色暗淡：“不是你的錯，這一次不是你的錯。”
琴歌會伴隨著墓石而死，但不是現在，她會讓她活著，那是她的權利。池子然握緊聖耀痕的衣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會有對立的一麵，得到的開始便是失去了，想要的太多，卻什麽都無法擁入懷裏。
一路上，查熠都很安靜，安靜的讓人不想打破那美好的畫麵。深夜漫漫，查熠懷抱著渾身傷痕的葉瀾緩緩灣下腰，將她放在樹旁休息。
他凝視著夜空中的星辰，神情寂滅。
“嘴上說放心她，為什麽還要一直跟著她？”
虛空之中，卻不見一點影子，隻是那聲音對查熠說著話，語氣中帶著玩笑與趣味。
“我隻是怕我的女主角死於非命，況且我不想與別人搭戲。”
凝視著天空之中燃燒的熱氣球，以及從空中一躍而下的池子然，查熠緩緩說道。
“當我決定與墓石一起消失的那一刻，便是池子然忘記你的開始。你恨我倒也無所謂，因為我幫了她，那是與我交易。”她依舊說著，虛無縹緲的身體踏在草地上，沒有人可以看得到她，“現在便開始適應她的出軌，也不錯。”
查熠看著湖中心，池子然緊緊擁抱著聖耀痕，溫和的表情出現了失落的一瞬間卻又消失了，仿佛一切都不在乎，查熠微笑：“陷入感情最深的是你，琴歌。”
她仿佛陷入了長長的沉默，然後滿不在乎輕挑地笑著：“我不能以實態出現，也不是好欺負的。查熠……她，她看到你了。”
琴歌突然閉嘴，查熠轉過身，透過層層的樹幹，看向湖中心的她。
池子然記得她看到的少年，站在叢林的深處，筆直地站著，那雙深藍的瞳孔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她，然而隻是一瞬間，他便選擇了離去。
池子然那雙帶著晶瑩的淚將那雙眼睛彌漫地格外的好看，點滴的霧氣彌漫著朦朧的世界，隻是直直地凝視著他，他驀然轉過身，抱起葉瀾離開。
“池子然以前哭過嗎？”
“你有她全部的記憶。”
“她以前隻對你哭，而現在，我也想哭了。”
“沒有人看得見。”
“那哭泣還有什麽意義？”
查熠猛然站住身，將葉瀾像是拋物線一般朝著琴歌的方向丟了過去……
琴歌猛然接住，仿佛跳腳一般想要數落查熠的不是。
透過墨黑的夜，他金色的發遮蓋住雙眸，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安靜。背對著琴歌，他握緊了拳頭，周身的風都在微卷而上升。
“是因為他在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任性地辯解對與錯不是池子然的強項，她不需要我的守護，我便放任她去胡鬧。這不是愛，是傷害。”
琴歌啞口無言地看著黑夜之中的他，危險又溫柔的騎士，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背對著她，琴歌也知道那溫和的笑容一定又回到了查熠的神情中。查熠的經曆並不比池子然少，他見過的罪惡與領略過的痛苦或許比任何人都要多，支撐著那強大的理智，隻是“池子然”這三個字嗎？想到這裏，抱著葉瀾的琴歌想聳肩也沒有力氣。當查熠綁著她，不讓她去插手龍刑的事情，便束縛她。在那一刻，她實在是討厭死了查熠了。
可是查熠唯獨沒有看到，聖耀痕拉著池子然的時候，她並沒有用異能甩開。琴歌撇了撇嘴，一個字便沒有再說，可是卻察覺到嘴角上的冰涼。
眼淚在什麽時候便順著臉龐無聲無息低落……
“不知道他會不會偶爾記掛我。”
仰起臉，透過漆黑的也仿佛也可以看到恍恍惚惚的雲卷雲舒，夜並沒大寒，而聖耀痕從未落下的心卻將她的心割落的太過快，太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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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恢複了往常，那日的事情被查熠一筆蓋過，甚至是連問都沒有問。拍戲，吃飯，日程，睡覺，池子然的心裏都係著牢牢的疙瘩。
查熠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甚至是問都沒有問。
每天除了安靜地寫日記，吃飯，在電視裏看他，什麽都是平平淡淡的。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星星點點揮灑在木質地板上。大而暗的客廳裏很安靜，她躺在沙發上，白皙而恬靜的臉龐被這殘破的陽光照的微熱，而她卻依舊沉醉在香甜的夢中，黑色的長發絲絲縷縷垂落地麵上，黑色的絨毛毯從她的身上掉了下去。
池子然又一次等了查熠一夜，卻沒有等到那人的歸來，她隻能在疲倦的沉睡。然而，她卻沒有察覺到身旁的人。
他坐在沙發上，井條有序地倒著紅酒，一臉愜意地搖晃著高腳杯，在那絨毛毯落地的刹那，在他銀色的長眸注視下，再一次回到了池子然的身上，妥帖地蓋在了上麵。
空蕩蕩的別墅裏，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冷清的不得了，龍刑站起身走到池子然的身前筆直地站著。那張漂亮的臉卻依舊沒有任何動容，聖耀痕曾經在池子然腦海裏所種下的攝魂術消失了，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噩夢，她倒也睡的好不具備危機感。
鎖量鏈在他的手心裏逐漸浮現，白色的光芒帶著炙熱，在他彎下腰的刹那，渾身便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所纏繞著！就仿佛那天在熱氣球之上，池子然對他做的那樣，連瞬間移動都無法逃脫，而現在的池子然在沉睡，那麽——
“我是不是要自我介紹？克隆體這廂有禮了。”
乳白色的光纏繞著他，他看著地上的影子，極力想要去感受周圍活著的事物，卻無法看到一個人的影子。空蕩蕩的房子，仿佛一個鬼魅對自己輕聲訴說著。
“等了這些日子，終於把你等到了，收獲還不錯，查熠該你了。”
琴歌的聲音依舊是帶著玩味的笑意，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顯得格外的空靈。
話音剛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以絕對的光速瞬間走到了龍刑的身前。在他被束縛的時刻，從他的手中將鎖量鏈拿走，一圈一圈地纏繞在他的身上。
“守株待兔能等到敵人，嘖嘖。”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龍刑的腳上，琴歌圍著他一圈一圈轉著，報複的心裏從心底一圈一圈地騰升著。
“琴歌，別鬧。”
他看向依舊在沉睡的池子然，瞳孔中的是抱歉的情緒。
“我倒是以為你這些對她的避而不見，讓她有些想不開了，沒想到你為了抓到我，竟然出此下策竟然對她下藥。”
龍刑撇過頭，看著那高腳杯裏的紅酒，笑的嘲諷。
“攝域與你相處多年，我還是了解你的，隻是你並不了解我。”麵對著龍刑，他依舊是微笑，“即便池子然是我的弱點，你又能怎樣？被你利用，倒不如被我利用。”
“你們以為鎖量鏈真的能困住我？那你了解局中局嗎？”
龍刑在話音落後，整個人都存在於一片虛空之中，從實到虛，一點點地化為虛無縹緲的空氣，那雙瞳孔上揚而嘲諷地對著麵前的人。
“查熠，是空間轉移……！”
琴歌握緊拳頭，想要再一次迫使他留下來，下一刻便發現溫熱的氣息在自己身邊。
龍刑笑意滿滿的聲音乍顯，手臂在虛無的空氣中環抱住了琴歌，他將臉摩擦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道：“你瞧，這不是找到你了。”
琴歌感覺到自己的脊椎都僵硬了，體內的墓石此時此刻炙熱地想要將她焚燒一般，是龍刑在搜索著墓石的具體位置……
查熠，救我——
話並沒有張開口，眼睛裏驀然澀澀的，一抹紫色的淡色光芒從她的眼裏最深處遺漏出，最終消散……她與龍刑究竟在什麽時候被攝魂了？！她看到的人竟然不是查熠……！
麵前的人依舊筆直地站著，隻不過那金色的發早已變成黑色的，那深藍的眸在對著龍刑微笑的刹那，變得深邃而淡紫：“如果你的是局中局，那麽我自作主張地闖入——算例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