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夢醉星娛（1）
聖耀痕一身白衣卻被血染紅，血衣緊貼在身體上，他的身上是數不清的槍傷，身後是已經被攝魂術廢除異能的人。他們都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少年倉皇而出，卻無能為力。
最終，他跌倒在地上，模糊的人影佇立，那個人的腳狠狠踩在了聖耀痕的身上……
他最終閉上眼睛。
池子然，你知道背叛的感覺嗎？你知道被利用的感覺嗎？你與他為了逃出攝域，避開首要目標，從而將我抵在風口浪尖之上，再也沒有問津。你若是知道，便一定能懂，我在親手撕裂印在我腦海中那些音容笑貌的那一刻，我的心底就隻剩下保護自己的欲望。
……
三年後，川流不息的汽車道上。
她依舊是很樸素的打扮，被束起的長發以及白藍映襯的長裙套裝，那樣的身高以及長相，怎麽穿都是完美的產物，甚至連睡著的樣子都很好看。
加長的勞斯萊斯奔馳在這一片快節奏的都市內，姬管家開著車，不時從後視鏡看向在車後打盹的她，然後加快著車的速度。
池子然猛然從噩夢中驚醒，三年來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影響，每一次都被噩夢驚醒。與查熠從攝域離開後，便沒有了聖耀痕的絲毫線索，一直到那天……她不再去想。
“還有多久才到達演唱會現場？”
姬管家依舊從後視鏡看著池子然，她早已將目光看向車外，恬靜的側臉依舊是初見之時的淡漠，仿佛除了查熠再也不願與任何人有更深層的接觸。
“池小姐，已經到了。”
車子緩緩停在了首都體育館前，姬管家為池子然打開車門。
溫和的陽光普照在她的身上，不少來看演唱會的粉絲都驚訝於究竟是誰會開這麽好的車，可是當看到池子然的刹那，便沉默了。
池子然很高，即便沒有高跟鞋的映襯也能站在人群裏鶴立雞群。她很白，在陽光下已經接近於耀眼的狀態，隻是她從未露出與同齡人一般的開心，那麽美的一張臉從未在這些喧鬧中露出表情，她的淡漠疏遠了一切。
體育館外貼著一張巨型演唱會海報，那是她為查熠拍下的。
金發碧眼的他溫和地對著鏡頭微笑，美不勝收的俊顏前拜訪的是一個擴大版本的麥克風。查熠站在海邊，依靠在岩壁上，巨浪撒出的浪花點滴散落在他黑色的襯衣上……照片中，他的眸子裏，凝視的隻有她一人。
奔波逃逸的三年，查熠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無法被無視的存在，他選擇在最危險的時刻站在了最矚目的地方。相反，最危險也便是最安全。一個異能者，最終選擇當了娛樂之話柄，每當想到這裏，池子然都覺得他們的出逃總跟看暴漫一樣，想不到的還有更多。
可容納一萬八千人的體育館演唱會，查熠卻對她說，少了她便是零。當然，聽到這話的池子然隻能乖乖地走出去，站在與他最近的地方等待著他。
“聽說查熠這一次會與歌迷有互動，我專門找化妝師畫的妝應該不太濃吧？”
身旁的傳來女孩子驕傲的闊談聲，池子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一身上下香奈兒的名牌，她焦急又帶著興奮地舉起手中的Vip前排座位票對身旁的女孩子甩了甩。
“你怎麽知道她互動的時候會關注你的臉？能拿到Vip的又不止你一個能化妝的女生，就算互動，你能保證你能抱到查熠……？”
“當然！隻要他靠過來，我一定要這樣！”女孩子咬緊下唇，對著朋友不屑地擺擺手中的票，最後笑道，“最少你沒有這個，連機會都沒有。”
姬管家有些疑惑地看著那群歌迷，以及站在原地發楞的池子然，正準備勸她回神進去，伸出去的手卻碰到了冷冰冰的空氣……
高挑的身姿毫無預兆之下，站在了那手持Vip票女孩的身前，冷豔的容顏凝視著她。
“喂，你幹嘛那樣看著我！”
女孩向後退了一步，卻看到池子然突然伸出手拿走了她搖曳在手的票，絲毫沒有表情的冷漠，池子然問道：“你剛剛說，你想要抱查熠？”
“關你什麽事！”
“現在抱不到了。”
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池子然在女孩想要憤怒地想要搶回票的下一刻，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演唱會的票，公然撕裂，然後丟在地上，轉過身離去。
在池子然與姬管家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無奈地扶住額頭，又要收拾爛攤子了。小姐明明是很成熟的樣子，麵對查熠被別人YY的狀態下，她果然是在某些方麵很傲嬌很幼稚……
“票是多少錢，我們小姐會賠給你。”
姬管家攔住已經爆發的女孩，卻聽到了她猶如殺豬一般的吼叫：“你讓她給我回來！”
放心，池子然絕對不會回來的。
姬管家一邊攔著那女孩以及在她旁邊偷偷譏笑的朋友，一邊轉過身看向那已經通過檢票後的池子然，藍白相間的裙衣背影依舊是莊重，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是，在進去的前一刻，池子然在熱鬧的人群裏看到了幾個手臂刻有相同刺青的人，倒不以為然。
夜幕已經緩緩降臨，不少歌迷已經陸陸續續地走到了體育館裏，按照座位坐下。那位被撕票的未成年女生也已經拿到了新票走了進去——此時此刻，姬管家默默地坐在車內，想著那張他親情奉獻出去自己的前排座位票默哀。
激動的叫聲，乃至音樂的伴奏聲逐漸掩蓋住了所有的沉悶——
五光十色的燈光閃耀在體育場內的每一處，萬人期待他最終站在了舞台之上，大屏幕之上，後排的觀眾也能看得到那張帶著溫柔笑意的容顏。
“愛情就是懸崖上的花朵，隻有有勇氣的人才能采集到。”他的聲音和順，目光看向舞台之下，“今天演唱會中我所演唱的每一首歌，都是為了她。”
台下在聽到“她”的這一刻，瞬間安靜下來了……不少女生的臉從興奮變為苦瓜。
“或許隻是娛樂公司為了曝光率以及八卦效應來提升明星本值。”
身旁的女孩手持熒光棒，激動地搖晃著女生朋友，吼著自己所想的事情。一直到身旁的人轉過身，百無聊賴地對著她輕聲說道。
“你覺得查熠還有提升的空間嗎？他已經站在最高的位置了，不是嗎？”
越來越多的竊竊私語在一瞬間淹沒了麥克風的聲音，池子然轉過身安靜地看著台上的查熠，冷漠的臉柔和了許多，難有的笑意在她的眸裏呈現。隻是不滿足於身旁人的話，她對查熠有著莫名其妙的歸屬感，當然這種歸屬感隻能是“他必須歸屬池子然”這樣的自私欲。
“身為他的歌迷，你不為此難過，竟然還辯解？！”
女生似乎是應為池子然的反駁被激怒，可是狠狠地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憤怒，看著池子然那張漂亮的臉蛋甚至是覺得嫉妒，隻能忍，可池子然對於她的話卻沒有絲毫回應，隻是安靜地凝視著燈光照耀下的歌神——查熠。
……
“絕口不提的往事，
像極了朦霧中的危險，
為了你跑向那數不清掙紮，
鮮血點綴的空間隻剩下那絕豔一時的音容。
你走向我，細數從前，
瀕臨泯滅……”
歌聲響起，甚至是池子然本身，都沉陷進去。
金色的發迷離那雙深藍的誘惑，查熠緩慢地朝前走著，白色的鞋停留在前排，池子然與他溫柔的眸相對視，仿佛一眼萬年之久。
認識多年，池子然從未仔細看過他的臉。
查熠的五官仿佛是神筆下最精致的一筆，鼻梁筆挺地沒有絲毫瑕疵，唇形突兀，紅地像是吸血過後的純潤，他的輪廓堅毅，甚至比神話中的阿波羅太陽神還要耀眼存在，那雙仿佛幽藍之水的瞳眸隻要看著，就會被吸引進去。
台下早已尖叫起伏，查熠突然伸出了右手握住池子然的手臂，猛地拉上了台，藍色的長裙閃動，直到他的懷裏的那一刻——
“砰……”
“啊……”
槍聲與萬千粉絲的尖叫聲在同一時刻炸響，子彈本打在池子然身上的下一刻，卻被帶離了觀眾席，看著嵌在台壁上的子彈頭，查熠握緊了池子然的手臂，然後將麥克風的關掉。
他看向人潮的末端淺笑：“這裏人太多，媒體也太多，不要公然使用異能。”
池子然點頭。
看到十米外的觀眾席，幾個男人在開槍後便朝著出口最深處跑去，那些人的瞳孔中有微紫的光，是被攝魂術控製了……那是池子然進場之前看到的人！他們手臂有著相同刺青，是黑社會的成員，竟然會有票公然進入這種場合！
池子然本想追出去，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站在台上沉默了，那天深夜……
那麽大的人潮很輕易便掩蓋住槍聲，粉絲們對於查熠將池子然拉上台的動作，依舊是激動地尖叫，絲毫沒有人關注到開槍的人。越來越多的媒體將攝像頭轉向池子然與查熠親密的動作，在此時此刻，那些人在走到出口處的下一秒，再一次將槍口的位置對準了池子然——
查熠與此同時抱了池子然，子彈毫無預兆地打在了他的背部……
最後，開槍的人轉身便跑。
血逐漸浸濕的衣服，這一次全場靜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