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夢牽攝域2
他在開著空調的內室裏,身邊圍繞著一群朋友,所有孩子都將他眾星捧月一般圍在中間,甚至有小女孩臉紅著臉對著他說著悄悄話。他一一微笑著,然後孤身一人跑到窗戶邊,窗外大雪紛飛,冰冷的似乎超越了以往的寒冬,一眼無盡的銀色盡收眼底,隻是那個女孩站在大雪中,眼睛定定地凝視著玻璃這頭的他。
“阿痕,不要在窗戶邊,很危險的。”著急跑過來的孤兒院老師揉了揉他的碎發,聲音柔和。
“阿姨,那是新進來的小夥伴嗎”?聖耀痕奶聲奶氣地拉緊她的衣服。
老師一臉迷惑地看著樓下的大雪紛飛,卻未見任何一人,便對著聖耀痕搖了搖頭:“午飯時間到了哦,再不吃飯,阿痕就要變瘦變醜了。”
“那阿痕乖乖去洗手!”聖耀痕對著老師笑靨如花,轉身跳下了凳子,跑出了房門。
池子然第二次看到聖耀痕的時候,他隻穿著薄薄的睡衣,光著腳穿著拖鞋,站在樓洞口氣喘籲籲。那男孩帶著全世界最溫暖的笑容凝視著自己,使勁搓著凍紅的雙手走向自己。
“阿姨似乎看不到你耶,你會魔法嗎?”
聖耀痕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短發女孩,她漂亮地仿佛被神精心雕琢過一般無暇,那白皙的小臉比漫天的銀還要耀眼,那雙碧澈的眸子帶著冷意同樣打量著他。
“池子然,我的名字。”
“你是第一個不會對我笑的女生哎,那我教會你笑好不好!”
聖耀痕麵對她簡單的自我回答險些有些震驚,她是第一個不願湊近他身邊的女生,也是第一個……
“我不需要。”依舊是簡單的回答。
“可是你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看到你嘴角上揚了啊。”
聖耀痕依舊是搓著雙手,凍的左右晃動,有些擔心地看向五樓的玻璃,生怕阿姨發現他在這裏,如果被發現又是一頓訓教,那多恐怖啊。
嘴角上揚了?池子然皺了皺眉,仰起臉卻發現他依舊對自己笑,眼睛彎彎地眯起,像極了精靈。這麽冷的天,他竟然有心思在這裏跟她調侃。
“攝域的人來讓我帶你回組織。”
第一次出任務,池子然簡單直入地對著聖耀痕說了她來此的目的。在沒有征得他回答的時候,她的手便握在了聖耀痕冰涼的手心裏。
滿世界的銀白,兩個漂亮的孩子身著單薄,一雙小手緊緊握著彼此,聖耀痕依舊是一臉迷茫地凝視著池子然溫熱的小手,雙頰變得通紅,第一次有了心跳的感覺……
五樓之上的阿姨也是在這一刻看到了雪地裏,男孩似乎是一個人站在那裏,右手呈現握著的形態伸向前方,他對著那一片虛空笑地格外的開心。
最後,男孩終將消失在在雪花紛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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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大理石鋪成的牆壁上綴著五芒星狀的壁燈,柔和的光充斥了整個辦公室,白絨地毯柔和地與之相交輝映,小女孩躺在沙發上均勻地發出呼吸聲,看出來睡的正酣。
查熠靜默地坐在椅子上凝視著葉瀾的睡顏,金色的碎發遮住了那雙深藍靈珀的眸,他撐著手臂,單手輕托側顏,唇角是溫和地笑道:“這便是池子然帶回來的新成員。”
看到查熠轉過視線,漂亮的長眸柔和地望著他,身著白衣的侍者長吐了一口氣,高高懸著的心最終放下了,輕聲道:“聽下麵的人說,是痕少爺陪她一起回來的。”
“聖耀痕若是不願遵守攝域的紀律便罷,有的是機會看他痛苦,我倒是想知道他可以執拗多久。”查熠依舊是那溫和的微笑,他站起身輕解上衣的扣,一直到露出那雕刻精細的鎖骨時,他的頭才微微偏轉到門的方向,眸光中露出了別樣的柔情。
“屬下知道了。”男人彎下腰,右手放在心髒的位置表示尊崇。
黑夜闌珊,細膩溫熱的風吹幹了房間裏最後的涼氣,黑色錦紗的窗簾被吹開高高揚起,男人看到查熠絲毫沒有做聲的情況下,似乎知道了什麽,下一刻便躍出了窗外。
查熠漫不經心地走到女孩的身前,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將她亂糟糟的劉海撫在耳後:“她若是醒來後跟聖耀痕一個品性,我便可以代替攝域處置了她。”
“人命在你嘴裏果真一文不值。”
不知道什麽時候,門早已敞開,池子然愜意地依靠著門框,目光卻越發的冷然。
“說給你聽的時候,我倒沒覺得什麽重要過。”查熠轉過身,身形卻在一瞬間走到了池子然的身前,她那雙碧澈的眸子中映照出他一直都柔和的容顏。
黑色的長發早已染成酒紅色,舒適地落在胸前,她身著月牙白的長款晚禮服,光著的肩膀略顯她的單薄,她脖子裏帶著純銀的項鏈,那顆精工雕刻的寶藍色鑽石與她白皙的皮膚倒顯得很相襯,那雙碧澈的瞳孔也被她用異能變得澈黑。
她果真已經決定去執行任務了嗎?查熠微笑。
池子然上下打量著查熠,思慮著什麽,說道:“除了攝域的神秘主人,你倒是在這裏當家作主了,他們還倒信任你。”
“別人信不信任倒沒關係,身處的地位越高,便能護你。隻不過這一次,我想替你攔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池子然清楚地看到那張萬年不變的表情中出現了點滴的變化,用在別人身上可以說是“情意綿綿”,但是用在他身上倒可以用“冰冷”來解釋。池子然了解查熠,就形同了解自己,這麽多年從未在一個人身上出現憤怒的表情,也沒有看到過他的難過與興奮,隻有那種與世無爭的笑意,對誰都仿佛是無公害的人。
“想歸想,你若是說‘我會替你攔下’那倒讓你試試,可今晚我必須親手拿回攝域丟失的墓石,我是來與你告別的。”
池子然走向前,輕輕地抱住查熠的腰,她將臉貼在他的頸邊,輕聲道,“攝域的存在是上流社會最公開的秘密了,既公開卻又得知的人很少,既然有人敢公然盜走攝域的東西,還留下字符點名讓我去尋回,那便是知道秘密最多的敵人。”
查熠無奈地搖了搖頭,鬆開池子然懷抱自己的胳膊,將她褶皺的長裙輕輕整理好。
從她八歲來到攝域開始,那些人像對所有孩子一樣在她身上做實驗,以此開發她的異能,池子然從此後便以驚人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強。那些隱藏在最深處的組織者一直都沒有露麵,這些年來,組織裏的人都怕她,除了他。這幾個月,主人一直給池子然安排任務,從美國到日本再到意大利,偷盜亦是綁架或者是帶回來的試驗品,即便是再強,都讓她筋疲力盡。
“池子然,你告訴我,你信任攝域嗎?”
“這是我決定最後一次執行任務。”
“我送你去。”
查熠拉著她的手臂,以最快地速度朝前移動著,寂靜地走廊劃過一陣風的聲音,長裙與襯衫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夜的風劃過,甚至是用不著車子,查熠帶著池子然以光的速度行走在這一片五光十色的地域裏,馬路上的車來來往往,她卻從未怕過。為攝域曾作出太多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如今早該收手,逃出攝域。罪孽與自由,本就是不對等的,可她卻奢望。
查熠的速度越來越慢,似乎是感覺到池子然有些吃不消,從而停止了異能。
池子然的臉有些蒼白,路上的糜虹燈映照在她的瞳孔裏卻也照不出光彩,那是一雙透露著無力的眼睛。甚至是問都沒有問,查熠彎下腰便將她橫抱了起來,打算往回走。
“舞會缺不了我,也缺不了帶走墓石的我,若是這次完不成任務,能給你當助手的人便要被主人給換了。你若是非阻攔我,那便對不起了。”
池子然在查熠的的懷裏,她的異能在一瞬間將他壓製的無法移動,她無力的身體在虛無縹緲中移動,一直到站在了查熠的麵前——
十點鍾的星夜。皎潔的月光散落在少女的身上,如夢如幻。
身邊的車流來來往往,仿佛全世界都無法看到她的身影一般,一輛又一輛車從池子然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身著晚禮服站在他的麵前,神色沉穩。
“不要跟來,給我一個小時,我便回來。”
池子然凝視著他依舊柔和的俊顏,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觸碰。
她的身影由實變的虛幻,一直到消失,查熠看著這片星辰虛空微笑。
或許你之前走的路都太過平穩,我有預感這一次你需要我,可我從不強求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查熠掏出手機,按下號碼。
“通知聖耀痕,池子然在盛華街一環五十六號,任務——盜走龍刑手中的墓石。”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