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說什麼笑話呀,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庄靜荷笑得不太自然。
「我再問你,你是不是故意撞我的?」
藍存兒閉上眼睛揚高了質問的聲音。庄靜荷閃忽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讓她心寒悲裂。
「不是,我為什麼要撞你呀,我吃抱撐著……沒事幹了嗎?我自己都斷了兩條肋骨了,我自找苦受啊?」
藍存兒氣勢添上幾分,庄靜荷的鎮定又多了幾分,因著憎恨,藍存兒質問得越冷厲,她反抗得越堅決。
藍存兒徹底相信小雲說的事實真相了,庄靜荷的語氣有她所不熟悉的不安譏誚和心慌。
「看來,你不只陰狠,還學會說謊騙人了。好,不到你信。我說個事實給你聽,你自己分析看看是不是你乾的。我感冒發燒的那天晚上,小雲被推下了樓,你猜是誰推的?」
「是誰也不會是我!」庄靜荷急急地大叫。
「就是你,那天晚上,所有的女傭都不會進別墅來的,惟有小雲因為照顧我而過來了。你不知道吧,小雲在暈死過去之前,看見了一個長發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兇手,而這個女人就是你。整間別墅里,只有幾個人,不是你還是誰?」
「你編故事編瘋了嗎?我是你表姐,你不要把下人的不幸責任推到我身上來。哈,你挺有想象力的,難怪可以源源不斷地編造愛情小說了,要是你有精力來質問我,不妨把你剛剛編的故事寫下來吧,反正我肋骨斷了,買幾本雜誌來看看也不錯,還可以幫你增加銷量呢。」
庄靜荷嘲諷地譏笑。
「你不用以嘲諷來掩飾你的緊張表現你的事不關己了,就是你這掩飾的嘲諷語氣,就可以讓我認定是你乾的。」
藍存兒心痛地捂住胸口,她曾經親愛的表姐死了。
「只是……我不……明白,」
再睜開眼,藍存兒寒心得聲音都顫抖了,「我跟你沒有仇,你為什麼想殺我,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寶寶?」
一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子,藍存兒整個人崩潰了,衝過去,緊箍住庄靜荷的脖子,手指顫抖又僵硬地想一手捏死庄靜荷為她的孩子報仇。
庄靜荷往藍存兒胸口拍了一捶,推開了藍存兒的鉗制,陰冷布上她古典美麗的臉,她咬牙切齒地說:
「好,既然都說開了,那我不客氣了,我們的恩恩怨怨一次性說清楚。」
「靜荷。」一聲冷脆的大喝,阻止了庄靜荷欲出的話。
「媽!」庄靜荷急喊一聲,衝動的情緒因為祝麗涵的到來而壓抑住了。
「好啊,你們兩個都在了,我一次性問清楚。」
藍存兒冷笑,第一次,不再懼怕而是冷厲地盯著祝麗涵,說:「姨媽,很不巧,我們又見面了。我想你應該也知情吧,靜荷想殺我呢,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你的意思,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死嗎?把我推進余家火坑,我以為我已經沒有被你利用的價值了,我也可憐同情表姐,所以收留她在余家,結果,你們都想殺我,為什麼呀?今天我一定要弄明白,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們的恩怨與靜荷無關。」
祝麗涵卑睨著藍存兒,護著她唯一承認的女兒。
「媽,」庄靜荷擔憂地喊,不忍心她的母親替她承擔罪名。
「靜荷,你躺著,什麼都不要說。存兒恨的是我。」
祝麗涵急忙安撫庄靜荷,「靜荷,只要有媽媽在,我就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藍存兒怒瞪著祝麗涵看似平靜無波的臉,這個惡毒婦人,太會偽裝了。
「藍存兒,我們出去說吧,靜荷的情緒激動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話,你沖著我來。」祝麗涵平靜地笑著說。
「不行,就在這裡說清楚,你的話,我一句也不信,我一定要為我死去的寶寶討回公道。」
「我說要就要。」
祝麗涵霸道又陰冷地說。
藍存兒當她不存在,對庄靜荷說:「靜荷,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你替你媽來殺我的嗎?把我嫁進余家得到她想要的金錢之後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嗎?」
「啪!」祝麗涵忍無可忍地扇了一巴藍存兒,她的謊言絕不能由藍存兒來揭發。
「你夠了,你想害我女兒再瘋掉嗎?你給我滾,出去!出去!」祝麗涵推著藍存兒往外走。
藍存兒又急又恨,使出了從來沒有的力氣,咬牙把祝麗涵一推,讓她一屁股跌到地上,頭撞上了一旁的床頭櫃,搖得柜上的保瓶和熱水瓶晃了兩晃才又重新站住。
「你怎麼這樣?怎麼可以推倒我媽?」
庄靜荷忍著痛從床上起來,兇惡地推搡著藍存兒,一下又一下地戳著。
藍存兒也氣,扭住庄靜荷的手腕,一推,正中她斷了的肋骨傷口,庄靜荷大聲呼痛,跌倒在想爬起來的祝麗涵身上,兩母女倒在一起,仇恨排山倒海地襲向藍存兒。
「我為什麼不可以推,她當我是有血肉的人嗎?她推我,憑什麼我不能反抗?」
藍存兒氣瘋了,趁庄靜荷胸口痛得爬不起來,揪住她的衣領提起來,以從來沒有的力量把她壓在床上,摁住庄靜荷的脖子,大聲質問:「庄靜荷,你知道嗎,你曾經也受過你媽的魔爪,你逃婚,你私奔,受不住……」
「我讓你污衊!」
祝麗涵大叫一聲,不讓藍存兒戳穿她的陰謀,床頭柜上正擺著保溫瓶,她抓起就敲向藍存兒的頭。正想再拿起稍遠的不鏽鋼保溫瓶敲向藍存兒的後腦,一雙暴怒的鐵掌迅速把她的手反轉到身後。
「瘋婆子,生出來的瘋女兒,死期到了嗎?三番四次想殺我老婆。」
祝麗涵眉頭大皺,還來不及反抗,只聽得肩膀「咔嚓」一聲,脫臼了!
她痛得讓罕見的眼淚也浮上了眼睛,正不知怎麼減低痛苦的時候,余冠群大手一甩,把她脫臼了的手臂甩得斷了一般的痛!
「冠群。」本來打人還打得氣盛的藍存兒一見余冠群過來,如天神一般,為她報仇而來的,頓時,她就委屈紅了眼,淚迷濛上了眼睛。
藍存兒一鬆手勁,庄靜荷又見母親這麼痛苦,使盡全力推藍存兒跌下床去,躍到她母親身邊扶住她脫臼了的手臂,擔憂地問:「媽,你手怎麼樣了?斷了嗎?這個男人太殘忍太無情了,我以前真是有眼無珠。」
幸虧余冠群眼尖手快,接住了藍存兒,抱起她站定,心痛地說:
「藍藍,讓我來收拾這兩個惡人,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別動氣。」
「冠群,是庄靜荷,是她們想殺我想殺寶寶的,我要報仇,憑什麼她們無緣無故地殺人,像瘋子一樣的行為,我不能放過她們。」
藍存兒想到孩子,哭得喊得近乎歇斯底里。
「好,我不會放過她們的,我都知道。」
余冠群擦著她的眼淚,心痛死了。
「不行,我要親手殺了她們。」藍存兒因為他的溫柔更加憤怒,如果寶寶還活著,以後多幸福。
「藍藍,別衝動,走,我們先回家,我會好好收拾她們的。」
「可是,你一定要替寶寶報仇。」
「我會的。」轉頭,余冠群鷹一般銳利的眼掃著她們兩人,冷厲地說:「你們兩個聽好了,惹上我,是你們不幸的開始。」
反身一抱,他抱著哭泣得顫抖的藍存兒離開。
小心地放進車上,余冠群吩咐司機開車,把她被敲起了腫泡上了葯的腦袋輕按在胸前,柔聲撫慰道:
「藍藍,你別衝動,讓我來對付她們就好,她們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邊,養好身體,生下一寶寶就好了。知道嗎?你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冠群,我太震驚太悲痛了,她們竟然想殺我,彷彿我生來就該死似的,難道我真的卑微到可以讓人踐踏的地步嗎?小時候,我姨媽祝麗涵看我的眼神也像現在這樣吃人,可我不計較她,因為我父母疼愛我讓我覺得我是塊值得疼愛的寶。表姐也拿我當親姐妹。可現在她怎麼會想殺我呢?人性怎麼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為什麼我該無緣無故地讓她們踐踏,為什麼,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冠群,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我表姐怎麼會殺我?現在,她在我心裡也死了,冠群,怎麼會這樣?還有,我們的寶寶好可憐啊,他跟著我這個沒走過好運的媽媽連陽光也看不到。嗚啊……」
藍存兒唏哩啪啦地哭著,余冠群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她,心痛死了,她的小弱雞受過那麼多苦,成長過程有過不好的回憶,他真恨不得回頭把那兩個冷血的女人殺了。在心中,他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疼惜她,愛她,愛他們溫暖的家。
兩人回到家,藍存兒也哭累了,余冠群抱她下車,她扁了扁嘴,說:「我自己走,太軟弱了總受人欺負。」
「好。」余冠群體諒她的心情,也不執著。
「以後不能再這麼哭了,為了那兩個冷血的女人,不值得你哭腫了一雙兔子眼。」
余冠群還是捨不得緊緊拉住她的手,追了上來。
「才知道要回來嗎?」暴怒高昂的聲音響起,讓兩人愕然地抬頭。
只見余克凡杵著手杖臉色很不好地站著,風輕吹著撩動他的白色唐裝,讓人感覺幾分冷。
「爺爺,您怎麼出來了?」余冠群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