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家四爺有潔癖
蘇繾回到南驍身邊時，原本圍在他身邊的人都已經散開了，喬國豪不知是說了什麽引起美國人的注意，此時幾個人在香檳塔前笑得前俯後仰。
“他們在說什麽？”
蘇繾問的是南驍，回答卻是被於舜搶了過去。
他笑得賤兮兮，“幾個大男人在酒會上聚在一起，你覺得能有什麽事情讓他們開心成那樣？”
“什麽？”
蘇繾一臉懵懂的表情，搞得於舜都不好意思直接說了，隻好抬了抬下巴，示意蘇繾去看另一邊。
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幾個身材傲人的女人聚在一起，大胸細腰長腿，一個個都是小妖精。
蘇繾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這兩撥人中間，有異性發情時，散發的求偶信息。
腦子裏緩緩響起央視播音腔，“春天到了，動物們到了交配的季節……”
隨即，蘇繾白了於舜一眼，“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誒，嫂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呢？我於舜不是好東西，我認了，但是我們四爺，那絕對的……”
於舜偷瞄一眼南驍，湊到蘇繾耳邊小聲說：“當代柳下惠。”
蘇繾差點被嗆到，南驍哪裏坐懷不亂了？明明就……
“剛才喬熠跟你說了什麽？”
南驍冷不丁開口問，蘇繾一時沒反應過來，訥訥地看著他有一會，才把剛才跟喬熠的對話梳理出來，一五一十地交代。
南驍聽完，臉上神色看不出情緒，也沒有說話。
看到美國人和喬國豪一起走過來時，蘇繾剛張開的小嘴，隻得悻悻地閉上，轉而站到南驍身側。
“原來四兒的小媳婦也在，我剛剛還想著……”
喬國豪說著，跟一個絡腮胡子的美國人相視大笑，後半句沒出口的話，蘇繾秒懂是什麽勾當。
當著她的麵還好意思提這事，擺明就是想她難堪，偏偏不讓他得意！
蘇繾抬眸，莞爾一笑，“大哥對我家四爺真是關照有佳，可惜，我家四爺有潔癖，你是知道的。”
她施施然地抬手搭在南驍肩上，“不像有的人喜歡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連幹不幹淨都不計較，這倒也是心大得很。”
眼前這小丫頭說話含沙射影的，臉上倒是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讓人有氣都不能直接撒，全憋在肚子裏。
喬國豪捏了捏拳頭，嗤笑一聲，“老四好福氣，小媳婦年紀小，嘴巴還不饒人。”
說話間，喬國豪還瞟一眼蘇繾，眼神裏透著幾分猥瑣和得意。
蘇繾臉色微變，真是不要臉的中年老男人！竟然玩起一語雙關的葷段子！
這時，南驍抬起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聲開口：“‘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大哥怕是不能理解這種感受了。”
喬國豪臉色一僵，緩了一會才冷笑道：“大哥替你高興。”
站在一邊的於舜，差點憋出內傷。
四爺這小兩口一個比一個狠，四爺那話是拐著彎秀恩愛的同時，還取笑喬國豪中年離異，一句話直擊痛處。
當然，最讓他驚訝的，還是蘇繾。
剛得知消息時，他跟封易是一樣的看法，都覺得蘇繾年紀太小，在南驍身邊隻會成為累贅，結果沒想到，她的承受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強上許多。
現在看來，她至少不是個由著別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
接風宴結束後，於舜迫不及待地湊到蘇繾身邊，“嫂子，你太敢說了吧？哇，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蘇繾剛才全靠強撐著，這會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懶洋洋地看一眼於舜，“還不是因為四爺在。”
要換成她一人在場，還那麽囂張，不是找削嗎？
於舜忍不住大笑，“嫂子，你太有意思了，我跟你說，以前四爺他可是……”
“時間不早了。”
南驍冷冰冰地打斷於舜的話，“讓司機先送蘇繾回去。”
“先送我？”蘇繾疑惑。
“嗯，我跟於舜還有點事情要做。”
這大半夜，還能做什麽？
蘇繾一下子想歪，“你該不會真想去湊熱鬧？”
南驍抬眸看她，很是淡定地重複她剛才的台詞，“我有潔癖，你是知道的。”
本來蘇繾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但是從南驍嘴裏說出來，連輕不可察的尾音，都顯得曖昧了。
“這點我可以保證，四爺他……”
“哪都有你！”
蘇繾耳根一熱，罵了於舜一句後，朝著賓利走去，那背影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於舜有些奇怪，“剛才不是還挺得意的嗎？怎麽這會倒害羞起來了……”
“管好你的嘴。”南驍意簡言賅地命令道。
於舜撓撓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知道了，以後在四爺麵前，我不逗嫂子就是了。”
……
回到庭院門口，蘇繾剛下車，就看見一個身影快速朝她走來，不等她看清，那人就撲通一聲跪在她的跟前。
緊接著一聲嚎哭，“太太，是我頭發長見識短，是我嘴賤，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別趕我走啊，我要是沒了這份工，我活不下去……”
蘇繾聽出大媽的聲音，“你這是做什麽？”
“太太，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不要趕我走……”
大媽仰起頭，燈光底下，涕淚橫流的臉上還有幾處淤青，左眼都是腫的，擠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說是被打成豬頭都不為過。
乍一看清，蘇繾嚇了一跳，“你臉怎麽是這樣？”
“太太，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沒了這份工作，我家那口子會打死我的……”
大媽泣不成聲，“求求你求求你……”
原本蘇繾就很疲憊，現在被大媽這麽一頓哭訴，吵得她腦子隱隱作痛，“你先冷靜一下，我才能了解情況。”
聞言，大媽哭聲一止，變成低低的嗚咽聲，肩膀還在不停地抽抽。
回想起大媽前兩天那張揚跋扈的樣子，對比現在，蘇繾不禁心生同情，那會罵她生活苦，也沒想到真是個苦命人。
“你先起來吧，跟我進去說。”
大媽慌忙站起身，低著頭道：“不用麻煩太太了，這庭院我沒資格進去，這可是老板家的。”
見她固執，蘇繾也不強求，陪著她站在門外，等著她平複情緒。
百無聊賴中，蘇繾仰起頭看夜空，視線掃過不遠處一片詭異的紅色，心裏咯噔一下。
“你看那裏，是不是火光？”
大媽擦幹眼淚，順著蘇繾的手指看過去，不由得驚呼出聲，“倉庫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