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夢非夢

  痛。 

  渾身像火燒般的痛。 

  「啊……」 

  依稀還記得那種驚恐景象的藍若終於把那聲沒來得及叫出的尖叫喊出，身體也隨之蹦了起來。卻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四兒，別怕，別怕。」 

  藍若感到了抱著她的身子也跟著自己一樣輕輕的顫抖，心頭不禁一熱，是媽媽！ 

  隨著媽媽輕輕的拍打，藍若的情緒漸漸安穩了下來，心中對自己常常借故不回家有了絲絲歉意。 

  閉著眼把頭埋進媽媽懷中，雙手親呢的攀上她的脖子。 

  當她笑著把頭放在媽媽的肩膀上，睜開眼睛卻見到媽媽身後站著一古裝女子，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 。一張清清爽爽的臉蛋上面掛著殘留的淚水，看到藍若看她時，咧嘴一笑，輕輕的喚了聲：「小姐。」 

  「呵呵，你是哪個藝術學校的，剛演戲回來呀？演技還真不錯 。」藍若一愣，傻笑著問她。 

  那女孩見她如此說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小姐，你怎麼了。」 

  「娘，四兒小姐該不是病湖塗了吧！」她又面朝藍若，擔憂的問了一句。 

  「呵呵，你還真是賣力呀！」藍若笑呵呵的說著，可是感覺還是怪怪地。 

  藍若輕輕推開還在呢喃著叫她別怕，輕拍她的媽媽，垂首看了一眼。 

  「啊…… 」 

  一聲比剛才還凄歷的尖叫之後，一陣雜亂的「四兒」「小姐」呼喊過後，有嘆氣聲，有嚶嚶的抽泣聲，一切又逐漸平靜了下來。 

  痛，還是火辣辣的痛，只是比起剛才，好像好了許多。 

  剛才？ 

  想到這裡，藍若掀開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 

  「啊」身上的疼痛卻使她輕輕的哼了一聲。 

  「四兒，你醒了。」 

  還是暈過去之前看到的那個身著古裝並誤認為媽媽的陌生阿姨，見到她迅速放下手中的針線簍子，笑著跑了過來，並又想抱她。 

  藍若一側身子躲過她伸向自己的手，疑惑的看著她：「你是誰？」 

  她表情一疆，隨即又暗淡下來，垂下眼帘，像是在自言自語：「雲楚下手還真是狠呀！」 

  抬首看向藍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看著她關切的看著自己，藍若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不記得。」 

  正當藍若與陌生的阿姨相持不下時，小木門「吱呀」一聲開了，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小女孩 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一見藍若看自己，立即高興起來：「小姐醒了。正好我準備給你換藥。」 

  「換藥？換什麼葯？我受傷了嗎？」 

  蝴蝶比藍若還疑惑：「小姐，是你姐姐雲楚打傷了你，你都昏迷好幾天了，你……」 

  「蝴蝶，別說了。」一聲歷呵打斷了她的話。 

  「娘。」 

  「四兒小姐什麼也不記得了，包括你和我。」 

  那個叫蝴蝶的女孩立刻直直的望向藍若：「你連我也忘記了嗎？」 

  此刻的藍若只想知道自己是在哪裡？她們又是誰？為什麼老是叫自己四兒？ 

  對於蝴蝶的問話她只是漠然的搖了搖頭。 

  「也許對於四兒來說，忘記是一件好事。」 

  「可是……」蝴蝶還是疑惑。 

  「快點給小姐上藥吧！」陌生阿姨溫柔的對蝴蝶說，然後就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托盤放在床邊的矮凳上，裡面擺著幾個瓷器的瓶瓶罐罐。 

  看著蝴蝶來捉自己，藍若忍著身上的疼痛又一次躲開了。不再理會蝴蝶擔憂的神情，自顧自的捋起那暈后被人換過的睡衣袖子。一條條紅色，深紅，青色的印子觸目驚心，以顏色的深淺來判斷，這不是同一時間留下的傷痕。可是以前的自己並沒有受傷呀！ 

  對了，還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是，自己怎麼瘦那麼多，就連胳膊的都小許多。 

  藍若掀開被子渾身上下審視了一遍，然後失控似的對蝴蝶吼著：「我要鏡子，快給我鏡子。」 

  蝴蝶手忙腳亂的拿來銅鏡，然後立在旁邊擔憂的看著那個拿著鏡子顫抖不已的藍若。 

  黃黃的銅鏡中是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陌生姑娘 ，清清爽爽的一張瓜子臉，唇色淡漠，眸子深黑而又迷離猶如夜空里的一團雲，烏黑的髮絲有些凌亂。咧嘴做了個鬼臉，鏡中的人也咧嘴歪了一下眼，有些調皮。 

  銅鏡哐咣掉在地上。 

  「我是誰？告訴我，我是誰？」藍若用力拽過床前的蝴蝶拚命的問。 

  「四兒，別怕。有我呢！雲楚她們不會再來了。」奶娘費力的扯開驚恐的蝴蝶，一把抱住失控的藍若，聽著她凄歷的叫喚，泣不成聲。 

  在床上一躺，半個來月也就這樣過去了。 

  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屋頂是水泥的還是木頭的；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現代，是不是變回了那個叫藍若的淡泊女子，而不是這個叫青城的十二歲小女孩 。可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鏡中那末曾改變陌生的臉日漸熟悉起來。事實證明了小說中的情節在自己身上實現，自己穿越了，再也回不去了。 

  藍若靜靜的坐在小院中的鞦韆上，望著天上的雲朵。 

  穿越到這個不知名的朝代，除了年齡小點，長得比自己漂亮許多以外，沒什麼值得自己歡喜的地方 。 

  令藍若最奇特的是自己脖子上還掛著外婆留給自己的玉佩。可在她拿出來看時，蝴蝶和奶娘卻說那是青城娘親的遺物。 

  自己是這個叫天晨國大將軍最小的女兒，叫顏青城，小名叫四兒，是眾多子女中最不得寵愛的一個，連親身母親也不知道是誰的可憐兒。常常經受姐姐們的欺辱，有時候也會成為太太哥哥姐姐們的出氣筒。這些不但是從蝴蝶和自己的奶娘（蝴蝶的娘）口中得知，還可以從自己受傷卧床不起的這麼長時候，卻沒有一個人來看望就可以知曉自己的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是多麼的低下。 

  還從蝴蝶的口中得知，自己受傷的原由禁如此可笑，也讓人心寒。 

  自己是因為比姐姐雲楚生得漂亮，所以常常招至嫉妒。一日在園子遊玩時，被她借故一頓毒打，最後被罰跪園中，不支暈死過去，醒來就是我這般模樣了。 

  這不是第一次，但也不是最後一次。 

  真是替香消玉隕的青城悲哀，替自己未來的前途擔憂啊！ 

  青城的離開對她來說，算是一種解脫吧！如果自己也能回去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