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認親(8)
鍾數眼神陰沉的盯著巷子口,果然,三秒鍾後,一個女人站在了巷子口張望。
那個女人就是夏米。
那個女人離開後,鍾數才從旁邊的牆縫裏出來,他環顧了四周,確認沒有人,他才加快腳步離開。
雖然艾克莉說她是偷偷跑出來的,但是鍾數根本就不信。
怎麽就那麽順利的跑了出來。
肯定是夏米和她說了什麽,而此刻他就是要去看看艾克莉,隻不過,需要利用一下柯敬茹,他這個表姐了。
上次因為那件事情,就惹得柯敬茹很生氣,讓她在封梟寒麵前丟了麵子,不過這次,他要對不住這個表姐了。
鍾數躡手躡腳地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工廠,這個工廠離東郊廠隻有一條馬路的距離。
緩緩的推開門,門吱吱呀呀的響了起來,被蒙著麵的艾克莉手腳都被綁著,隻能依靠聽覺,她不住的往後退,直到退到了牆根處。
在角落裏,一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衣,在看到鍾數後,她緩緩地走出來。
“怎麽樣?”
“沒見到她,倒是在路上遇上了夏米。”
鍾數眼神一凜,他緊緊的注視著攤坐在地上的艾克莉,咬著牙狠聲說道:“她可能就是想找艾克莉吧。”
艾克莉被點名,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隨即她猛地搖頭,被封條封住的嘴不停的嗚嗚嗚聲。
袁純眼神黯了黯,她低下了頭,看著艾克莉的模樣,她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放了她,但是另一個聲音又阻止了她。
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夏米。
夏米不知道從哪裏知道她就是鍾數的同夥,竟然和程老爺子串通了,真是不敢小看她。
現在程老爺子讓她離開程一涵,並讓她懸崖勒馬,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攤出來了。
除了程一涵還被蒙在鼓裏,她本來是做完這一切,就打算離開,和程一涵離開,到哪都好,隻希望不要再回到A市。
可是…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夏米他們已經懷疑了我們,所以,按計劃行事。”
鍾數沉了沉眸,隨即用眼神示意袁純,袁純臉色白了白,她眉頭微皺,“我覺得我們不要貿然行動,他們並沒有證據證明我們是殺害那些人的凶手,如果我們慌了,就說明我們有鬼。”
“你說得對。”
鍾數逐漸冷靜下來,他本來是打算把最後一具屍體偷摸地放在柯敬茹居住的酒店,然後匿名報警,這樣,警察就會著重調查柯敬茹。
隻是,他們也不可能那麽蠢,肯定會看出不對勁來。
袁純頓了頓,低聲說:“讓她在這裏吧,我們現在回去,就像往常一樣,隻要他們沒有證據,我們就是清白的。”
“嗯。”
鍾數沒有懷疑,他冷眼看了一眼臉色已經刷白的艾克莉,隨即輕聲呢喃:“直接讓她消失吧。”
“別。”袁純立刻出聲,在看到鍾數審視的目光後,她頓了頓,緩緩說:“如果把她殺了,屍體也不知道放在哪。”
“好吧。”
鍾數和袁純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被蒙著眼睛的艾克莉靠著聽力感覺到他們離開後,她才拚命的掙紮。
隻是手被綁的很緊,她根本就掙脫不掉,連嘴巴都給封住了,她覺得很絕望了。
不過下一秒她渾身開始僵硬起來,因為她聽到大門又被打開,這次她感覺不到是誰。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她的麵前站定。
艾克莉有些後怕的靠在牆邊,在互相沉默了一分鍾後,那人出了聲。
“你先別急,等有機會我再放你出去。”
居然是袁純!
聽她的意思是說會放她出去?
但是艾克莉拿不定主意她是不是在誆她,還是在引誘她。
“你別緊張。”
說著,袁純就蹲了下來,她直接撕掉了艾克莉的布條,艾克莉得以新鮮空氣後,她忍不住大聲叫嚷,袁純幹脆把困住她眼睛的布條也給撕開了。
“你別叫,我說了,我會放了你的。”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指揮你了,我真的,我還不想死啊。”
艾克莉一看到袁純,她立刻就低聲下氣地祈求道,袁純眉頭輕瞥,她淡淡的盯著艾克莉。
“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你弟弟還活著的事情。”
艾克莉頓時僵住了,她緩緩抬眸,看著袁純的眼裏,微微帶著防備的心。
“既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要殺要剮隨便!”
艾克莉瞬間就變了臉,她磕磕絆絆的說道,其實她想再見一次她的弟弟,見到了她弟弟,她再死也就沒有遺憾了。
“我說了,我會放你出去。”袁純不耐煩的吼了一聲,“你安靜點,聽到沒有。”
“你…你真的會…會放了我?”
“嗯。”
“可是你為什麽要放了我?”
艾克莉聽著袁純說話,她有一絲疑惑,剛剛鍾數是想把她直接殺掉,是袁純求了情,所以她才沒有死。
但是為什麽袁純會這麽做,難道她另有所圖?
“不為別的,我不想再聽他擺布了。”
袁純蹲在艾克莉的麵前,雙手抱頭,她眼神有一絲悲哀,這種被要挾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她真的想不顧一切,直接和程一涵離開。
但是鍾數會想盡辦法找到她,並且把所有事情告訴程一涵。
如果他被捕了,那他肯定就會供出她來。
所以,她隻能跟在鍾數的後麵,和他狼狽為奸。
“既然這樣,那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夏米那邊,如果你現在自首,肯定會從輕處理的。”
艾克莉聽著袁純的訴說,她心裏一軟,安慰道。
袁純緩緩搖頭,她抬起頭,歪著腦袋看著艾克莉,語氣有著無盡的悲憐:“不會的,我殺了人,我肯定會被槍斃的。”
“你…你殺了人…”
艾克莉震驚的看著袁純,臉色刷的就白了,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了,不過她也有點膽怯,就怕她一不如意,不打算放她,還反倒要殺了她。
袁純發覺她說的有點多,不覺輕笑一聲,站起身拍拍衣服,“行了,我要走了,你晚上不要叫,我晚上給你帶吃的。”
艾克莉愣愣的看著袁純,看著她走到門口,又返回來,艾克莉嚇的忍不住哆嗦起來。
袁純臉色慘白的來到艾克莉麵前,看了一眼丟在一邊的布條。
“你確定不叫?”
艾克莉點頭如蒜,雙手反綁在身後,她隻能通過點頭來表達她的信息。
“那就不給你上布條了。”
袁純眉色惆悵,她看著艾克莉,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她,在窄小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的房間,她瑟縮在床的角落,看著比她小一歲的鍾數當著她的麵前,把兔子解剖的支離破碎。
血跡濺在了她的腳上,她強忍著不哭,小手緊緊地撐在後麵,腳在碰到血跡後,猛地縮回來。
因為她的朋友騙了鍾數的感情,所以鍾數把那個兔子當做她的朋友,一刀一刀,在年僅十二歲的袁純心理上,有了深深的痕跡。
艾克莉狐疑的看著袁純在她麵前眼神渙散,她輕喚了一聲,袁純回過神,隨即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那,就這樣,我走了。”
說罷,她便出去了,大門轟隆隆的聲音讓艾克莉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了下來。
也不知道袁純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斃,在這裏待的越久,她就越覺得不安。
瞅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天都暗了。
看來時間不早了。
艾克莉四處張望著,這裏很空曠,一個尖銳的東西都沒有。
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