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掩飾
蕭愛說話的聲音有些尖銳,免不了被遠處的記者們發現了一絲端倪。
嚴牧野的臉色微沉,不過他還是沒有像往常那般輕易動怒。“嫂子,你跟大哥來參加我跟曉曉的婚禮,我很高興。不過如果你有什麽其他的話想要對我說的話,我想我們可以找一個時間單獨聊。”
嚴牧野可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準備好的婚禮被蕭愛兩句話就給徹底毀了,如果真的毀了,那蘇斕跟那個小毛頭怎麽辦?
“是啊蕭小姐。之後我和牧野會單獨約你們出去聊聊的。”
嚴曉曉雖然穿著一身婚紗,臉上也透著新娘的喜氣,可蕭愛此時仔細一打量嚴曉曉的表情才覺得,這女人的笑容可真生硬。
難道這麽年輕就開始打肉毒杆菌,結果害得自己連笑都不會笑了?
“那好吧。明天我們再約。今天就不打擾你們二位新人的婚禮了,明天我可是會抓著你們問個夠的。”
蕭愛狠狠地瞪了嚴牧野這個混球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
陸想跟嚴牧野交代了幾句之後也立馬追老婆去了。
“嚴牧野,這場交易根本就不公平。我為了你跟你心愛的女人卻無端端的樹了這麽多的敵人,你還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
就算嚴曉曉是棄子,也不能有這麽慘的待遇吧?蘇斕還沒從S國趕過來呢,蕭愛就已經開始為蘇斕鳴不平了。
若到時候蘇斕這尊大佛來了,蕭愛可保不齊自己會不會一時心軟把嚴牧野給賣出去。
反正蘇斕是嚴牧野的軟肋,隻要她牢牢抓住蘇斕這個軟肋,嚴曉曉就不怕嚴牧野會把她的秘密公諸於世了。
“曉曉,那也是你這顆棋子本身質量好,否則還不足以成為騙過那個男人的好棋。”嚴牧野自認為嚴曉曉是足夠迷惑住權少的判斷力了,而且之前在他企圖從蘇斕身邊逃離的時候也拿嚴曉曉當過借口。
權少把前因後果連起來想一想,自然也就會清楚他跟嚴曉曉之間可能真的有感情存在。
權少此刻正埋頭在中和劑的研究之中,不過研究室正對麵卻放著嚴牧野婚禮的現場視頻。嚴牧野跟嚴曉曉好似平凡的新婚夫妻一樣,舉杯在眾多的賓客中分享他們新婚的幸福快樂。
權少摘下一次性醫用手套,扔進了不可回收垃圾桶裏。
“嚴牧野,原來跟小斕離婚也不過是我幫了你一把,好讓你有機會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權少現在竟為蘇斕開始覺得不值得了,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小斕竟肯答應他那些沒有來由的要求?
蘇斕兒子身上的病毒雖然已經變異,但是因為權少是這種新型病毒的研究開發者,所以想要針對這些變異改良研發解毒劑也不難。
他熬了三天三夜,終於完成了用於中和孩子身上病毒的中和劑,看來還來得及。
現在隻等著注射之後在觀察一個禮拜,看他有沒有任何不適的抗性反應即可。現在重點麻煩的不是孩子,而是蘇斕。
嚴牧野已經按他跟自己定下的約定,做完了他要求嚴牧野做的所有的事情。權少相信,這輩子蘇斕都不會再跟嚴牧野重歸於好了。
權少雖然完成了自己畢生的心願,可是因為他盲目的報複行為,卻害得蘇斕可能要麵臨死的危機。
“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特殊變異行為才能讓病毒成長的速度變得這麽快?”權少不由自主的拿著最新采集的,蘇斕的血液樣本研究。
如果照細胞分裂的速度來看,這種病毒很快就會在蘇斕的體內擴散開來,而等著蘇斕的就會是海城那個假蘇斕的下場。
蘇斕的皮膚會慢慢腐爛,接下來就是脖子,前胸,胳膊,直到全身。
當蘇斕的全身被包裹得好似木乃伊一樣時,她的意識卻還會很清晰,蘇斕能感應到身上發生的一切,而蘇斕身邊人們說的話反而會被擴大兩三倍,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裏,讓她能夠敏銳的感覺著周圍的一切,包括痛苦。
就算蘇斕的病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也不會立刻就死。蘇斕會像之前死去的那個女人一樣,在痛苦的邊緣掙紮一個多月,然後死在恐怖的痛苦之中。
如果蘇斕就這麽去了,那權少的複仇豈不是成為了變相的殺人?權少是一個醫生,並不是殺人凶手。
權少瘋狂的找尋著治療蘇斕的方法,他卻不知道蘇斕那邊已經開始了反應。
“小斕,你怎麽了?”夏染望著突然臉色煞白,然後起身把孩子扔給自己就往樓上跑的蘇斕疑惑道。
“我……我突然想起來今天要給這個小家夥換一身新衣服,我上樓去拿,你先抱著他待會。”蘇斕也來不及解釋,幾步就跑上了樓。
夏染茫然的看著被蘇斕塞到手裏的小家夥,無奈的衝著小家夥笑了笑,“媽媽每天都給你換新衣服,小東西你會不會很開心?”
小家夥沒有繼續“嗯嗯啊啊”的手舞足蹈,小小的臉上卻是表情一滯。
回到自己的臥室,蘇斕將自己的臥室門“砰”的一聲就用力鎖死了,然後她習慣性的走到浴室,卷起長袖的牛仔襯衫。
隻見蘇斕纖細的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上已經隱隱有血跡滲出來了。蘇斕自己心裏很清楚,這應該就是權少放在她身上的病毒造成的。
但是蘇斕真的無法這麽快就接受權少的條件跟夏染結婚。雖然蘇斕曾經想過,如果未來有那麽一天自己想通了,或許會跟夏染在一起。
但那一天絕對不會是在最近,更不可能是在眼前。也絕非是嚴牧野跟嚴曉曉剛剛結完婚的今天。
如果他們婚禮剛一結束,而蘇斕在S國又馬上轉身嫁給了夏染,外界人士會怎麽傳?
嚴先生跟蘇小姐和平分手、勞燕分飛後又迅速找到各自完美的歸宿,閃電結婚的消息一傳出,豈不是會奉為一時的“笑談”?如果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話,蘇斕決定,如果不危及自己的生命,那麽蘇斕還是盡量拖延吧。
再說蘇斕真的不相信那個跟自己有著類似人生觀的男人會眼看著好友的妹妹就這麽枉死。
權少打一開始就不想波及到自己,否則他有千百種方式可以在很早之前就用她威脅嚴牧野了。
但是權少沒有,他甚至還曾經不顧危險的幫著自己逃離了嚴牧野的恐怖統治。
這個男人在那個時候或許對嚴牧野還沒有恨意,但是蘇斕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到了現在,權少也一直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愧疚。
蘇斕不認為一個喜歡醫生這個職業,選擇救死扶傷的男人會有一天因為恨意,而用自己救人的手來殺人。
“嘶”扯開繃帶的時候粘黏上了未曾好徹底的舊傷,一條繃帶光是拆下來就疼得蘇斕後背全被汗液浸濕了。
蘇斕看著自己那已經瞧不出本來麵目的胳膊,蘇斕突然也為自己的勇氣所折服了。如果換做旁人看到自己的手臂變成了這副模樣,恐怕早就大叫著到醫院要求截肢了吧?
粉嫩的血肉裏隱隱有著白色的骨頭露了出來,沒潰爛到的皮膚邊緣也盡是暗紅色的硬疤,血肉裏不停的往外溢著鮮血,永遠都不會停止般。
把那些粘了血的繃帶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箱子裏,蘇斕又把她塞回了浴室門側的角落裏。正是因為自己的臥室沒什麽人進來,蘇斕最近又要求那些打掃的傭人們要打掃前先通知一下自己,蘇斕才能隱瞞了這麽久。否則可能早就被夏染他們發現了。
不過,蘇斕擔憂地望著腐爛速度又加快了的胳膊,隻覺得自己能掙紮的時間似乎已經不多了。
如果再繼續發展下去,蘇斕就算穿成阿拉伯婦女那樣也會被人看出異常。
時間不多,蘇斕要盡早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來才行。
“小斕,你還沒找到小家夥的衣服嗎?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就不要找了,他已經睡著了,我現在就抱他回嬰兒室。”
夏染在樓下等蘇斕等了許久,直到小家夥已經躺在他的懷裏睡熟了,蘇斕也沒有從樓上下來。
不得已之下,夏染隻得抱著孩子到樓上先跟蘇斕說一下,不用再找小家夥的衣服了,他已經睡著了,然後再下樓抱著小家夥回房間。
夏染從嬰兒室出來,恰好就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蘇斕。
換了一件深色襯衫的蘇斕臉色有些蒼白,夏染見狀迎了上去,“小斕,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有,你不是要給小家夥換衣服,怎麽倒先給自己換了一件?”
“我……我這不是想著先給他換了,然後再給我自己換。穿身親子裝多好?不過後來我想著那倒不如先給自己穿了,然後再給寶貝換,結果就耽誤到了現在。”
蘇斕強撐著臉上的笑意,不過胳膊上火辣辣的疼著,蘇斕想笑,卻始終笑不出來。
蘇斕最怕疼,眼下這種疼痛已經讓她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