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心慈手軟
顧茉莉在未宇不在的這段日子裏算是想明白了，未宇和嚴牧野兩個人有太多事情瞞著她，她開始並不想深想，但是她越發覺得，她知道的越少，擔心的越多。
未宇不在的這段日子顧茉莉除了恨不得把未宇大卸八塊之外，對他，更多的還是擔心。
這次未宇回來，他才終於可以放心了。
未宇向顧茉莉態度誠懇地承認錯誤之後，這才抽出時間去了趟嚴牧野那裏，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牧野你怎麽不跟我說，你竟然變成這個樣子？”
剛一進門，未宇就發現了嚴牧野的不同。
嚴牧野怎麽可能窩在臥室裏不出去？更何況他還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要起身的動作。
看到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嚴牧野給人的感覺還是跟過去無異，冷漠無情，誰都欠了他般。但，感覺敏銳的未宇還是發現了其中的詭異之處。
嚴牧野的眼睛雖然未曾抬起，但是未宇卻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眼睛並沒有焦距，甚至還有些無神之感。
“怎麽，我跟你說有用？”
嚴牧野冷嗤了一聲。
未宇在國外待久了，連腦袋也不如平時那般好使了。
連沈嘯然也無能為力的病症，未宇有辦法顧茉莉也不會在棺材裏沉睡那麽多年，更不會因沈嘯然跟一眾專家團隊的方案而重新恢複生機。
“……”
未宇吃鱉，就算嚴牧野和未宇說了，他也不是專業的醫生，他的醫療知識絕對比不上沈嘯然那樣的專業人士。
未宇頂多是在嚴牧野受了重傷，生命垂危的時候用他自身的能力，延緩他血液的流失，削減他的痛苦。
“未宇，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嚴牧野以為未宇把問題解決完，至少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當沈嘯然將那邊突發的大新聞講給他聽的時候，嚴牧野知道未宇要提前回來了。
隻有未宇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地殺人，最後卻把這起故意殺人案弄得仿佛幫派械鬥一般。
當地警方最終也無法查出案件的真凶，不得已之下他們隻好以靈異事件結案。
嚴牧野斂下眸子裏的異樣。他可以想象那些當地的廢物警察為什麽要把這次的案件歸結為靈異事件。
就算是嚴牧野親眼審視當時的案發現場，恐怕也會以靈異事件來掩飾。
因為現場的真實情況被普通的民眾知曉，也不過是增添不必要的動亂。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才回來，今天就得到了你失明的好消息。如果你早些說你落得這個樣子，我想我會立馬解決組織的麻煩事，趕回來為你的失明慶祝一番。”
未宇的話說的雲淡風輕，可臉上的沉重表情卻與他的聲音完全不同。
未宇以為嚴牧野不過是常在河邊走，偶爾被冒出河邊的幾隻不知死活的臭魚爛蝦濕了鞋。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嚴牧野濕了鞋子也就算了竟然連眼睛也賠上了。
未宇看中的男人怎麽能這麽隨意的被別人陷害。
“哼。那倒不必你費心準備了。到時候你可以準備給我開慶祝會，但慶祝的卻是我手術成功。”
嚴牧野微微抬眸，望向未宇的位置。男人清冷的眸子裏雖然沒有往日裏凜冽的寒光，卻多了一絲曆經浮沉後的淡然。
褪去了戾氣的嚴牧野隱隱有著普通人的溫柔。
嚴牧野抬頭的那一刻，未宇心中的第一感覺就是如此。
嚴牧野變得有些不同了。至於嚴牧野什麽地方不同了，未宇想應該是蘇斕的功勞了。
蘇斕讓這個本來對人生失去希望的男人，重新有了希望。又在給予嚴牧野希望的同時，賦予了嚴牧野無盡的愛。
蘇斕的綿綿的愛意雖然不明顯，卻如滴水穿石，在旁人肉眼無法看透的表象下，慢慢滲透進嚴牧野的內心之中。
“牧野，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你這次搞得這麽狼狽又是因為蘇斕？對方是誰，竟然能將我們太子爺撞成這樣？想必也是個狠角色啊！”
嚴牧野在海城的勢力已經沒有人可以與之抗衡，又有誰會明知死路地過來撞嚴牧野？
那個人可能是活夠了，急著想去投胎了。
嚴牧野這次傷得極重，對方明顯是做好了一切準備隻為了給嚴牧野致命的一擊。
他們想要的並不是嚴牧野的眼睛，而是他的命。
“那些人你不用管了。行凶的人一直在我的監控之下。我一直沒有心情料理這些人罷了。”
嚴牧野之前本打算一切就這麽了結。
無論對方出於什麽目的與嚴牧野相爭，也算成全了他要放走蘇斕的想法。
嚴牧野反而有理由說服自己，說服自己放掉蘇斕。
因為失明的嚴牧野再也無法守護好蘇斕。
“牧野，像現在這麽這麽心慈手軟可不是你的作風。莫非你從今天開始，信佛了？”
未宇不相信嚴牧野會放任那些人逍遙的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人有膽量在老虎身上拔毛，那麽就該有勇氣承擔後果。
“未宇，你認為我的作風是什麽？趕盡殺絕？”
嚴牧野冷哼一聲，不再看著未宇，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落地窗外。
“那些人都活不久。”
嚴牧野調查的結果是，那些人無一例外無不是身患不治之症的重症病人。
將他們送進監獄，倒不如讓他們痛苦的再活幾天。
至於那些人背後藏著的人很聰明。
那人知道唯有找到這種不懼死亡的人，才能永遠守住他們的秘密。
如果用地痞無賴之流，他們不用費什麽功夫，就能將幕後黑手的秘密吐出來。
那人顯然不想做殺人滅口這種事，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
“統統都活不久了？都是要死的病患？嗬，牧野，我看這一次你的對頭還算是有些腦子，不是菜鳥。竟然知道要用這種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吐露秘密的硬嘴鴨子。”
未宇忽然對對方的做法拍手叫好起來。
換做自己要暗殺嚴牧野的話，頂多也就是找一堆無賴、流氓，事後再將他們滅口了事。
盡管不比對方的方式困難，但是能做到想對方那種兵不血刃的地步，也是個少有的聰明人。
那人還有一點良善的心，除了對嚴牧野狠了些。
嚴牧野在未宇不在海城的這段時間裏，究竟是招惹了哪尊大神？
“現在所有醫院對病人的個人資料都有著嚴格的保密製度，就算M市也如此。”
嚴牧野看似無關的一句話，勾起了未宇的興致。
“牧野，其實你早就有目標了，那你還要我回來替你調查？”未宇也將對方的身份歸結到了醫生一欄。
也隻有醫院裏的醫生才能精確地判斷出資料中的那些人是不是沒有幾天可活了。
“未宇，我要的是證據。不要無憑無據的臆測，更不要靠第六感得出的結論。我要的是足以斷定那個人就是真凶的，鐵證。”
鐵證？
未宇從不知道，嚴牧野還會有講證據的一天。
嚴牧野還想將那個人送上法庭，然後把他投進監獄？
這麽麻煩的行事風格果然不是嚴牧野的作風。
“牧野，你想把那混蛋送進去待幾年？我可以先跟檢察官商量好，順便跟監獄裏的獄長也打好招呼。我保證讓他在裏麵待的舒、舒、服、服！”未宇最擅長折磨人了。
未宇曾經的愛好便是看著別人不快樂。因為看著別人愁眉苦臉，未宇才能快樂。
未宇這種不正常的心態在顧茉莉回家之後，已經好了許多。
顧茉莉偶爾也會用他折磨別人時的方法，折磨他自己。
未宇自從體會過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之後，就很少會將這種感覺強加到別人身上了。
“未宇，我要他莫名其妙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他還不配進監獄享受。”
嚴牧野冷漠、低沉的聲線在未宇的耳畔響起。
未宇又一次為自己的愚蠢汗顏。
未宇一度以為嚴牧野變了，至少不會輕易剝奪人的生命。嚴牧野連抓一個撞瞎自己的凶手還要左思右想，找什麽決定性的證據，然後再給他定罪。
原來未宇聽到的一切不過是假象。
嚴牧野處事的過程雖然與過去大不相同，但最後的結果卻與過去無異。
讓那人在這個世界上莫名其妙的消失？還要不留一絲痕跡？還真是為難他了呢！
“牧野，我還以為這次會很輕鬆呢，處理完那個混蛋我就可以回家休假了。感情你也沒便宜我，給我放這半年的小長假……”
未宇心裏怎麽想都覺得是一次賠本的生意。
“未宇，難道你喜歡七天樂？”
嚴牧野從善如流，既然未宇不喜歡半年，那麽七天他也可以接受。
“牧野，你放心吧。我現在就要去查決定性的證據了。為了我半年的大長假，我一定會盡快給你好消息。”
未宇察覺到了嚴牧野的陰晴不定，幹脆認命地帶著他的半年長假撤退了。
“沈嘯然，你怎麽在這？”
臨出門，未宇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堵硬牆上。
“未宇？你不是在y國？怎麽忽然回來了？”沈嘯然正端著托盤，打算給嚴牧野送藥去，可沒想到他竟然撞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別提了，全是淚啊！還不是被嚴太子爺一道聖旨招了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嚴牧野，未宇現在還在組織厲苦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