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破門而入

  夏染回到海城後,事情漸漸發生了變化。


  嚴牧野的態度也在不知不覺間有了變化。


  沈嘯然知道,動手的機會很快就要到了。


  盡管李嬸不讚成沈嘯然這麽做,但是重病就是要下猛藥才對,難道不是嗎?


  嚴牧野受了刺激,說不定就知道他到底該怎麽做了。


  過了中午,沈嘯然將手中的東西又翻弄了一遍,他端著托盤,瞥了一眼還靠在沙發上淺眠的夏染沉聲道,“阿染,你不是說你有話要跟牧野說?我正好要去看他吃藥,你去不去?”


  他們兩人聊了一會兒,所以沈嘯然知道這次夏染來海城是為了什麽。


  因為蘇斕在S國待得不安心,非要夏染來海城看到真人她才肯罷休。


  夏染開始也認為蘇斕小題大做,認為在海城敢對嚴牧野動手的人本來不多,所以這次車禍也就是一起小小的擦碰事件。


  但是當夏染在陸想的口中得知這場小小的擦碰事件竟然導致嚴牧野失明,夏染終於放不下心應著蘇斕的意思立刻飛了過來。


  但是夏染也跟沈嘯然說了,就算他看完嚴牧野確定他確實因車禍造成了暫時性的失明。等到夏染回到S國之後,他也不會將自己在海城看到的一切轉告蘇斕。


  夏染會對蘇斕說嚴牧野一切都好,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沈嘯然還笑著暗諷夏染,他為了蘇斕竟然還跟著他們幾人一起撒謊。


  夏染迎著沈嘯然嘲笑的目光,隻是微微怔了怔旋即便恢複了正常。


  “是麽?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夏染晃悠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跟在沈嘯然的身後朝嚴牧野的臥室走去。


  雖然隻是短短幾步路,夏染卻要愁心嚴牧野的病情,而且他還要聽沈嘯然對他最近這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的控訴,已經心神俱疲。


  他們好不容易到了臥室的門口,夏染剛要伸手開門,卻見門在一聲巨響之後徑自就開了。


  夏染轉頭就看到了沈嘯然掛在嘴角的邪魅笑容。


  思考夏染剛才走到臥室門口時習慣性抬起的右腿,他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才好好地關上房門走了進去。


  嚴牧野靜靜地躺在床上,他麵無表情,對於沈嘯然剛才猖狂的舉動嚴牧野不以為意,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


  夏染看著好像真的變成雕像似的嚴牧野,他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層陰沉。


  沈嘯然開始和夏染說嚴牧野變了,還變了很多,夏染根本不相信。


  盡管嚴牧野現在的性子更加孤僻,連與人說話都是能少幾個字就少幾個字,可單從嚴牧野對蘇斕無微不至地關心來看,他至少還有些牽掛。


  不然以嚴牧野現在的身體狀況,加上他表麵上裝得這般無所謂的樣子,蘇斕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麽關係?

  嚴牧野卻還是細心地給陸想打電話,讓他們一家人去S國替自己照顧蘇斕……


  “喂,沈嘯然!我想就算你不心疼你那除了走路就沒什麽大用處的廢腿,你也總該顧忌一下臥室門吧?你以後每天三遍的這麽踹下去,那扇門用不了幾天就該退休了!”


  夏染覺得房間中的氣氛有些清冷,所以衝著沈嘯然就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反正咱們嚴太子爺有得是錢,我沒必要替他省。而且本少爺最近心情不佳,如果嚴太子爺能讓你臥室的門更脆弱我想我會更用心地替您治療眼疾的!”


  沈嘯然咬牙切齒,他手中托盤中的玻璃器皿也隨著動作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嘯然每次踢完那扇該死的臥室門,他的表情都會有一瞬間的猙獰,因為那該死的木門實在是太硬。


  嚴牧野聞言也不接話,隻是習慣性地伸手,在沈嘯然的身側抓到那盤子中的幾粒藥,就著溫開水一飲而盡。


  沈嘯然撇了撇嘴,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緊緊盯著嚴牧野,好似在盯著他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夏染是第一天來這裏,不過他剛才已經聽沈嘯然說過他每天必做的這件事了。


  盯著嚴太子爺吃藥,然後盯著嚴太子爺直到半個小時後,當沈嘯然發現嚴牧野沒有任何可疑舉動他才能離開。


  夏染曾經問過沈嘯然原因,沈嘯然卻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阿染,如果是你的話,你不想吃藥會不會想辦法轉身就給它吐了?


  沈嘯然就防著嚴牧野會有這麽一招,所以他每次都多等嚴牧野半小時。


  到時候就算嚴牧野有含在嘴裏想吐掉的打算,那些藥也在他的嘴裏化得差不多了。


  夏染才知道沈嘯然的那些黑眼圈該是貨真價實的了。


  因為每天都要跟嚴牧野這麽一個不肯配合醫生治療,有著明顯反叛心理的病患做鬥爭,身為主治醫生的沈嘯然一定要花很多精力。


  今天半小時的時間沈嘯然覺得比往常的半個小時短了許多。


  也許因為以前每次都是沈嘯然一個人無聊地站在一旁,等著時間過去,今天沈嘯然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沈嘯然在盯梢的同時還能跟夏染聊聊他在S國最近的近況,還要他離開後S國的緊張局勢。


  當然,他們偶爾會提及幾句蘇斕的事情,每每談論到蘇斕,夏染都會有意無意地瞥向嚴牧野,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麽來。


  但是令夏染失望的是雖然他懷疑蘇斕是治療嚴牧野眼傷的重要助力,可夏染提及蘇斕的時候嚴牧野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嚴牧野還是那副麵無表情,冰冷異常的模樣。


  沈嘯然知道這次夏染跟著自己進來是打著什麽打算,他拍著夏染的肩膀冷嗤了一聲,“阿染啊,我想你你想得太多了,人家嚴太子爺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了。當然也包括女人。”


  夏染看著沈嘯然臉上不似作假的認真,轉頭看向一動不動連嘴角也沒動過的嚴牧野,他頓時覺得,他想要回S國去照顧蘇斕的願望也隻能是奢望了。


  “嘯然,你不是醫治病人傷痛的醫生嗎?我怎麽覺得你這話都快趕上那刀尖了,可以在牧野的心戳上幾個窟窿!”


  沈嘯然不以為然地咂咂嘴,“我倒覺得他那副好像誰欠了他幾十億似的表情更像尖刀。我的心早碎成餃子餡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會兒話,半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


  “時間到!好了,我今天的任務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太子爺,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阿染留在這裏陪你吧。”


  沈嘯然打了個哈欠,端起桌子上的托盤跟夏染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夏染覺得他的眉心更加酸痛起來。


  沈嘯然一走,整個臥室仿佛瞬間失去了一半的活力。


  現在的夏染才深刻的理解了沈嘯然口中所說的艱辛。


  當夏染坐在嚴牧野的麵前,還是一個傷勢大號的嚴牧野麵前,嚴牧野卻把你當做透明人一般地對待,這個時候的尷尬一般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但是夏染的待遇也遠比沈嘯然好得多。


  因為就在夏染為了要說什麽來緩解氣氛的時候,嚴牧野清冷低沉的聲音卻在他的耳畔響起。


  “蘇斕才到S國不久,她真的已經習慣了嗎。”


  夏染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一時有些愣怔,竟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嚴牧野的話。


  夏染還以為,嚴牧野現在連蘇斕也不關心了,原來嚴牧野還是有一絲絲的不舍。


  隻要牧野對蘇斕的這一絲不舍,夏染他都能讓嚴牧野接受沈嘯然的治療。


  牧野的視力一旦恢複了,他們兩人也可以公平的競爭,夏染相信蘇斕很希望自己這麽做。


  “小斕到了S國之後,前幾天她是有些不適應,不過過一陣子就好多了,而且我姐跟姐夫也來了,估計他們現在和小斕正玩得開心呢。”


  夏染一五一十地將蘇斕的近況說了一遍。


  但是,他講的都是好的方麵,但是蘇斕被請去喝下午茶的那個小插曲夏染就自動省略了。


  夏染打算自動跨過那段小插曲,但是嚴牧野卻沒有要饒過的意思。


  “我聽說,蘇斕被人脅迫?”


  嚴牧野欲言又止,低沉的男聲中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戾氣。


  那些人是不是以為自己出了車禍後隻是安靜地躺在床上等死?如果不是在S國安插了人手,又在蘇斕的身邊安插了幾個嚴牧野認為得力的屬下,他不會就這麽安然地躺在這裏。


  夏染聽到這裏也明白過來。


  嚴曉曉並不是嚴牧野留在S國的唯一手下,蘇斕身邊應該也有嚴牧野安插的人才對。


  不然那天的事情怎麽會這麽快傳到嚴牧野的耳朵中?

  那天之後夏染加強了家中的安保,所有來找蘇斕的人都被攔在了門外,連進別墅的機會也沒有。


  那天之後那家夥也沒有得逞過,而且他似乎沒有繼續糾纏蘇斕的意思。


  “牧野,那次隻是孟辰一時玩笑,孟辰好奇小斕……”


  夏染剛欲將這件事大事化小,話說到一半卻被嚴牧野厲聲打斷。


  “那麽你知道麽,你口中的孟辰最近都做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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