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一片苦心
榮茜聽說她這個固執的兒子還是把那女人從海城接過來了。
不管夏天怎麽說,她始終都不同意夏染和那女人的事情。
先不說夏染已經和歐陽菲菲有了婚約,光是蘇斕在海城已經嫁為人婦的新聞她就不能忍受了。
夏染說這是空穴來風,可是後來呢?
嚴晟甚至特別開了宴會,宣布蘇斕是他們嚴家的兒媳婦。
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蘇斕和嚴牧野的關係?
他們兩個人的婚姻關係已經人盡皆知了,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傳出離婚,那麽也沒什麽大不了。
可是蘇斕再婚的對象如果是她榮茜的兒子,那麽就不得了了。
S國一定會天下大亂,而那些正潛伏著想要攻擊她的人也會抓住機會。
他們一直都在等,等待一個可以徹底推翻她的機會。
她已經不如年輕的時候了,所以能夠保持S國不內亂很不容易。
這也是為什麽她將希望寄托給夏染的原因,她的精力早就不夠了。
或者說,她發現S國已經開始脫離她的掌控了。
“那個女人是不是要生了?”別看她整日忙於參加各種慶典,各種國家間的會晤,為了政務忙得不可開交,但有些事情,她卻知道得很清楚。
例如,她那個不成器的大女兒,還有她這個無大誌的小兒子。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走上她過去的老路,更不希望他們生活得不開心。
但是,若是她的總統大位今後無人繼承,那麽S國必將迎來一番為了爭奪總統之位而掀起的血鬥。
這番激鬥之下,最大的受益人無非是未來的總統,而受傷害最大的則要屬普通的民眾了。
榮茜不願看著自己的國民受到此種傷害,所以才決定讓自己的子女承受這命運。
“茜姨,你怎麽知道她?”歐陽菲菲驚訝出聲。
那個叫蘇斕的女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而且夏染之前又精心布置過,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在昨天夜裏,夏染迎著冷風站了三個多小時,隻為了等他過去的女友。
“她是蘇曆川的長女,也是溫揚的親生女兒。更是我故友的女兒。她來S國,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苦笑著凝望著窗外的景色,榮茜又想起了那段悲傷的往事。
其實,自己兒子的心意,她比誰都要清楚。
可榮茜身為一個局外人,卻比夏染要看得清楚,也想的明白。
蘇斕那個孩子在她還是馨馨的時候就招人喜歡。
“可是茜姨,夏哥哥似乎是真的喜歡她。”歐陽菲菲諾諾地低下頭,看著手心中的傷口,那血跡依舊曆曆在目,
“他們……不合適。染從小就對那個小胖丫頭有著不一樣的情感,可是,溫馨從小卻隻對嚴家的小子感興趣。仿佛隻要有嚴家小子出現的地方,就會有馨馨的存在。而染,不過是他們身後的一道風景。”
“茜姨,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同意我與夏哥哥的婚事,這件婚事,明明是父親他……”明明是他一意孤行,試圖撼動茜姨地位的一步棋子罷了。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小染,也知道你對他來說是最合適的人。”
榮茜望著窗外的風景,仿佛又陷入了她自己的回憶之中。
“可是……”
歐陽菲菲捏著掌心的傷口,那痛徹心扉的感覺一寸寸地傳來,將茜姨的話衝淡了不少,也衝淡了她心中那即將放棄的恐怖想法。
是的,她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蘇斕。
她不能讓那個女人這般輕易的就得到夏哥哥的心。她不能看著那個女人與夏哥哥有一絲一毫的幹係,她要那個女人徹徹底底地消失在夏哥哥的眼中,再也不能出現。
“菲菲,兩個月後,你與小染的婚禮會正常進行,無論發生什麽意外,我都會替你們解決。”
榮茜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同樣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所以她並沒有任何的猶豫。
盡管,她此時的這一個決定,會讓小染恨上她一輩子。
可比起下半輩子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她寧可讓自己的兒子記恨自己一輩子。
“染,你母親找你有事吧?你真的不用守在我這裏了。我沒事了。”
蘇斕從床上坐了起來,將夏染往外推。
推了幾下後,發現這個男人竟然跟她耗上了。紋絲不動的。
“染!”
蘇斕不想看著夏染因為自己而跟他母親鬧出什麽不愉快,畢竟,她隻是一個外人。
而夏染的母親卻是他的母親,同時也是他最不應該反抗的人。
“小斕,你不知道。母親,她已經不是我過去的母親了。”
夏染苦澀地笑了笑,清亮的眸子中寫滿了無奈。
他輕輕扶著蘇斕躺了下去,然後重新坐在了她的身邊。
“你母親她?”
“她已經被利益蒙上了雙眼,早已經忘記了我是她的兒子,也忘記了,我對你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
夏染閉上眼睛,一抹難以道出的苦澀在他的心頭縈繞。
他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到了最後會成為阻礙他和小斕兩人感情的罪魁禍首。
難道,時間真的能將一個人變成這樣?
難道,連母親都無法站在自己的這一邊,支持自己了嗎?
好在父親沒跟著母親一般,給他這麽大的壓力,好在,父親還是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染,你不要為了我你母親。或許,她也是為了你好,她不可能會做任何對你有害的事情。”
蘇斕旁觀者清,也深深了解夏染母親的用心。
盡管她這次被嚴牧野送到了S國,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如嚴牧野所想的那般,與夏染重歸於好。
或許,夏染現在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但她是蘇斕。
她原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才能繼續生活下去。
“小斕,你知道嗎,回國後,我的手術雖然進行地很成功,但是我卻一直不敢去找你。否則,兩個月前,我就已經出現在了你的麵前。”
夏染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蘇斕,好似要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
“我怕,我怕幾個月的時間,你就已經將我徹底忘卻,你就已經站到了牧野的身邊。我怕,我怕看到你們兩人甜蜜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嫉妒,我赤裸裸地嫉妒著能與你度過這幾個月的牧野。”
夏染從未想過,他會就這麽直接地在蘇斕麵前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甚至沒預料到,聽他說完這番話之後的蘇斕,表情會是這般的自然而寡淡。
好似她早就猜到自己會這麽說了一樣,蘇斕的臉上竟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
“染,你知道,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
蘇斕曾經為自己對嚴牧野朦朧的感情感到不解,看著他受傷,看著自傲跋扈的他為了自己低頭,為了自己險些連性命也搭了上去。
蘇斕,仿佛看出了些什麽。
她的心,似乎正一步一步地,向嚴牧野靠近著。
她不能否認,她已經將嚴牧野納入了她的人生之中,納入了她的心中。
“小斕,那我……還有機會留在你的身邊嗎?”夏染知道,這幾個月中,改變得東西應該不止蘇斕對自己的感情而已。
“染,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話雖止於此,但是蘇斕清楚,夏染是不會那麽輕易放棄的。
就像她,到了此時此刻,依然不相信嚴牧野會放棄她,不相信嚴牧野會把她推薦別人的懷抱之中。
也許……
她如果這麽做的話,嚴牧野還能繼續鎮定下去,那麽她再放棄也不遲,不是嗎?
第二天,歐陽菲菲還是如昨天一般,早早地就到了別墅的偏廳,等著夏染的到來。
不過夏染的態度也依然與昨天一致,對於歐陽菲菲的過度熱情,他總是能徹底的視若無睹。
“小斕,今天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夏染看著蘇斕基本沒吃上幾口,遂擔心地問道。
蘇斕現在不止是一個人了,夏染倒是更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因為這次蘇斕來之前,嚴牧野確實將蘇斕所有的情況都細致地告訴了自己,也包括那個孩子罹患了溶血症的事情。
“不是……隻是你讓歐陽菲菲一直等在偏廳,我隻要一想起來這事,就很別扭,甚至是別扭的吃不下東西。”
蘇斕將她沒有胃口的根源說了出來,卻見夏染的臉色一沉。
哎,這就是執著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嗎?
“不用管她。小斕,你繼續吃。”夏染的手一頓,後又恢複了正常。
他是不可能去偏廳見歐陽菲菲的,歐陽菲菲就是那樣的一種性格,隻要你給了她希望,她就會異想天開的以為自己真的還有機會。
若是讓她產生那種不必要的錯覺,他寧可就這麽跟她冷下去。
這樣的話,也能早些讓她認清此刻的現實。
“染,你現在這副表情,還真是像極了嚴牧野那個混蛋。”
蘇斕望著夏染蹙眉的神情,不由笑出了聲。
怪不得他們幾個從小就是兄弟,原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有很多的相似之處,物以類聚,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