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睡美人
蘇斕在旁邊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為什麽?
那個水晶棺裏究竟有什麽人?
還有,能讓那隻花蝴蝶這麽在乎的東西又和他有什麽關係?
難道就像那天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已經結婚了,而且結婚很多年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他還是一個深情專一的好男人了?
此時此刻,未宇仿佛在遙望著,他最真愛的珍寶。
“可以了!!”站在空氣床旁邊的黑衣男子揮著手跟直升機上做準備的人打著手勢,然後跟著也退到了三米之外。
會有什麽東西掉下來嗎?
蘇斕遙望著遠方被螺旋槳吹得連黑色西服都卷起衣角的黑衣男子,恨不得立刻就飛到上麵,看看究竟有什麽秘密藏在其中。
“哐當—”一聲,金屬與金屬間劇烈摩擦的聲音迎著劇烈的風聲,依舊傳進了蘇斕的耳朵之中。
那刺耳的摩擦聲好似要把耳膜也跟著穿透一般,弄得她不得不雙手緊扣住耳朵,猛地低下頭,盡量避免被噪音所影響到。
待噪音消失,蘇斕抬起頭的時候,空氣床的位置上不知道多了一個什麽東西。
因為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與太陽的光芒撞到了一起。她入眼的即是一片耀眼的銀白,害的她連睜開眼睛也困難異常。
相較於蘇斕的想動動不了,想看看不到。
嚴牧野與未宇倒是在東西落下的一瞬間就齊齊走了過去。
巨大的未知金屬打造的方形大鐵箱正安穩的坐落在空氣床上,四根用以控製鐵箱穩定性和安全性的鎖鏈也被解開,耷拉在沙灘上。
好似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連直升機上的人也在隔空跟嚴牧野行完禮後馬上消失在小島的上空。
其實嚴牧野是怕直升機在此地停留太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因此而暴露了坐標,讓嚴晟發現他們,那就得不償失了。
未宇專注地望著這個詭異材質的鐵箱子,拿著鑰匙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
“啪—”許是太緊張,他竟然連鑰匙掉到了地上都沒發現,還是徑自望著箱子,仿佛能看透箱子的外層,直接看到裏麵一樣。
“未宇,這個箱子的材質世界上絕無僅有,而這些材料也被盡數用作打造這個箱子。除非有與之匹配,且相同材質的鑰匙才能開啟。如果鑰匙丟了的話……”話到一半,嚴牧野意味深長的頓了頓,瞥了眼掉在他腳下的金屬鑰匙,笑的陰森,“那麽這個箱子,就算你窮其一生,也不會找到開啟它的方法了。”
開不了了?
未宇忽略了嚴牧野之前的一堆廢話,隻抓住了嚴牧野話中的精髓部分。
如果沒有鑰匙,就開不開箱子了?
而且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打開了?
忙斂起失神的模樣,未宇趕忙彎腰撿起掉落在腳邊的金屬鑰匙,陽光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金色的光芒。與他手上鑰匙的顏色兩相輝映,竟是少有的燦爛奪目。
蘇斕躲在遠處,看得也有些癡了。
她的目光倒不是投在未宇身上,而是如果配角般佇立在他旁邊的嚴牧野。
嚴牧野此時一襲黑衣,與依舊一襲紫色休閑西裝的未宇相比,更多出一份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紫色……
貌似從第一次見到未宇這隻花蝴蝶開始,他對紫色就有著超乎常人的執著於專情。就像他那雙深邃迷人的紫眸般……強撐著鎮定自若,未宇拿著鑰匙,對準箱子上的鑰匙孔,眼睛一眨也不眨,小心翼翼地注意著箱子的情況。
手下微微用力。
“哢噠—”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箱子應聲而開。
“茉莉,你真的……回到我身邊了。”這麽久沒見,他的茉莉,依舊如閃爍的星辰般,耀眼。
隔著厚重卻雕琢細致的水晶棺,未宇留戀地摩挲著棺下沉睡著的女人的容顏。
女人的小巧精致的臉確實蒼白一片,俏皮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引人遐想的弧度,高挺的鼻梁以不易看出的弧度輕輕煽動著,未宇就知道,她不會有事的。
往日裏總是閃著狡黠光芒的雙眸此刻緊緊的閉著,俏麗的遠山眉上也寫著稍許的愁緒。
茉莉,哪怕這些年你一直沉睡在無人打擾的底下,仍舊為了殘喘於世,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你的未宇而憂愁嗎?
不過是三年而已,他卻覺得已經耗盡了他一輩子的力氣。
茉莉依舊如三年前那般嬌俏可人,他卻已經老了。
他知道,他的心再也無法跟著退回到三年前,茉莉還沒遭遇這些不幸之前。
“怎麽樣,這次賭約的賭注如何?你可還滿意?”嚴牧野看出了未宇情緒有了明顯的陰沉,不得不輕笑著開起了玩笑。
雖然他並不是特別擅長開玩笑這種事。
“牧野,剛才在飯廳的時候你是不是說過,茉莉她……有希望恢複健康?”仿佛突然又恢複記憶了,未宇瘋了似的攥緊了嚴牧野的胳膊,猶如看到了希望。
嚴牧野此刻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的希望了。
他的能力並不能跟那些擁有高超醫術的醫生相比,更沒有起死回生那種變態的技能。
未宇突然想,如果真的有那種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特異功能存在於世的話,那麽起死回生的代價,應該不比他的輕。
那些違背大自然規律的特殊物種,往往也會受到大自然殘忍的詛咒。
畢竟,上帝已經給那些人開了太多的方便之門,若是再賜予他們長久的生命,那未免有失公平了。
“按照那些醫療團隊的研究數據來估計,這次手術雖然危險係數極高,但如果你肯加入手術,在出意外的時候給予幫助,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茉莉現在活死人的狀態已經足足維持了三年。要是別的植物人家屬,或許早就宣布腦死亡而直接放棄了。
未宇卻守著一個沒有任何回應的妻子,用他的特殊能力替她保住了一條命。
不過,他能做到的也隻是這一點。他可以讓他維持呼吸,保持身體的溫熱,但他卻不能讓她蘇醒,不能讓她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嚴牧野,如果茉莉真的康複,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
“道謝?”嚴牧野一本正經的敲了敲水晶棺外的箱子。“你知道這箱子值到少錢嗎?十幾億都不一定能買到一克。任憑你花再多的錢,這種金屬也隻是可遇不可求。”“嚴牧野,謝謝。”
“好了,你的這句謝謝還是留著對她說吧。”最後瞥了眼水晶棺中不知窗外事的女人,嚴牧野轉身朝蘇斕走去。
未宇,你真正該謝謝的人是那個女人才對。
她雖然失去了意識,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失去了美麗的聲音。但她的心底依舊為了等待和你相遇的那一天,辛苦的與死亡做著鬥爭。
整整三年孤單、冰冷而又寂寞的墓地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麽活著挺下來的。
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毅力。
“蘇斕,我們該走了。”走到樹叢邊站定,嚴牧野沉聲喚道。
被發現了?
剛才發現嚴牧野一直往她這邊走,她還以為這個男人隻不過是湊巧想從這個方向回小築,沒想到的是,是她被發現了啊。
不行,他估計也是在試探她。若是嚴牧野早就發現她了,那以他那臭脾氣,自己已經被拎回小築了。
“……”盡量把身體窩的更低些,蘇斕雙手捂著嘴,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泄露她的所在地。
“蘇斕,你總是不學乖。”大手一揮,茂密的樹叢霎時被撥開,蘇斕的身影立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個小女人可能是躲得太認真了,也不顧及著現在的身體狀況,多麽艱難的動作都讓她做得順暢無比。
之間此刻她都把自己窩成數字“0”而不自知了。
咧了咧嘴角,嚴牧野扶額無奈的斥道,“蘇斕,趕緊出來!”
再這麽窩下去,饒是他的孩子再喜歡在媽媽的肚子裏做瑜伽,也會因為時間維持的太久而頭暈眼花的。
被嚴牧野打橫抱在懷中,一路上迎著徐徐的春風,拂麵的青草香氣讓蘇斕滿足地打了個哈欠,好似下一秒就會趴在嚴牧野的肩膀上睡去。
“嚴牧野,你是怎麽發現我躲在那裏的?”她跟嚴牧野他們走的分明就不是同一條路,而且她躲起來的時候,嚴牧野跟未宇已經走出去了啊。
相當於她是隱匿在他們兩人的身後,偷偷觀察著他們的行動。
可為什麽到了最後,卻變成她泄露了自己的行蹤了呢?
“一開始就發現了。”心情漸漸有些愉快,嚴牧野緊了緊抱著蘇斕的手,望著已經出現在眼前的梧桐苑。
“一開始就發現了?根本不可能。我可比你們還早到呢,而且我們走的也不是同一條路。”蘇斕還是不信,嚴牧野一定是故意嚇唬她呢。
他也知道自己的好奇心一定很重。島上忽然來了一架直升機,扔下了一個巨大的鐵箱子就走了。
就算她再怎麽忍耐,也忍不住對那個鐵箱子的好奇心啊。
再說,如果不是嚴牧野這個黑裁判,那個鐵箱子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你身上淺淺的獨特香氣,還有你呼吸時養成的特有頻率。我都記在腦中了。就算你現在從我身邊逃跑,隻要你還躲在島上,我就能憑這些找到你。”
上次蘇斕失蹤後,嚴牧野就覺得,不能太依賴於未宇精準定位的特殊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