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嚴家太子爺
嚴笑承認,她對嚴太子的愛一直很狹隘。
她愛的瘋狂,愛的癡迷。
她為了嚴牧野看到她的存在可以做任何肮髒的事情。
她甚至為了得到這份感情,背叛了她最愛的男人。
她一直以為過程並不重要,隻要結果是她想要的就行了。
眼下,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蘇斕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腦袋更是簡單的隻有一根弦。
到了現在她才後知後覺,這個隻有一根弦的大小姐,看得卻比她通透得多。
是她愛得不夠,怨不得他人。
“嚴小姐,今天的這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的?”少靈在一旁眼看著嚴笑的氣息越來越弱,生怕她下一秒就咽了氣。
身為嚴牧野的手下,她也有這個責任問出幕後主使,也好提前防備未來發生的突發狀況。
對於少靈的提問,嚴笑竟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
她隻是衝著蘇斕的方向解脫似的笑了笑,“蘇斕,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嚴牧野愛上了你,能不能因為我今天的請求,也讓他感受一次被人拒絕的痛楚?”
“……”蘇斕聞言,頓時蒙在了原地。
好像突然變成了得不到糖果就哭鬧的孩子。嚴笑見蘇斕遲遲不給回應,急得又有些咳嗽的征兆。
“你是……什麽意思?”蘇斕不解地遞上問題。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嚴牧野對你說:我愛你的時候,你能不能因為我今天的請求,而立刻拒絕他的愛意?”嚴笑現在都能聯想得到,嚴牧野被拒絕之後陰沉著臉又無處瀉火的搞笑模樣……
隻不過可惜的是,她沒有時間了……
否則她一定要看個現場版的才夠解恨。
“嚴笑,就算你不拜托我,我也一定會馬上拒絕的!”信誓旦旦的,就差怕胸脯保證了。蘇斕中氣十足的答應了嚴笑看似玩笑的請求。
要她答應嚴牧野,接受嚴牧野的愛意?
除非她的腦袋被門夾過,被開水泡過,被重新組裝洗腦過。
“口是心非的毛病……可不好……”滿意地聽到蘇斕信誓旦旦的保證,嚴笑的意識突然一滯。
下一刻
蘇斕正打算與少靈一起用力,把她從她身下的那片血泊中移出來。
哪知,突然砸下來的手臂卻打斷了蘇斕的思緒。
“嚴笑……你……”握著她冰冷僵硬的柔荑,蘇斕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少靈,她是騙人的對不對?她是我到島上後見過的最壞的管家了!她沒少利用她管家的職權欺負我,她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了。”
“古話不是說,禍害活千年的嗎?為什麽像她這麽壞的女人,卻死得這麽早?”
“少靈,你說嚴牧野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多年後的某一天,會不會遺憾?”
少靈看著有些呆滯,隻顧著自言自語的夫人,頓時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天……已經亮了啊。”蘇斕長籲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天邊。
漆黑的夜幕已經被天邊吐出的魚肚白驅散,黑暗再次被光明所替代。
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蘇斕望著地上的女人許久,許久,久到少靈以為夫人已經忘了自己了。
“少靈,我餓了。嚴笑的屍體,一會兒我再派人過來收拾吧。我們先回梧桐苑去吧。”蘇斕跟少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未宇趴得都快睡著了,這邊一個拳頭砸了下來,他才不滿地嘟囔著醒了過來。
“老大,你要是舍不得嚴笑就直說,大半夜的假裝回去,然後又偷偷返回來不走。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怕沫沫吃味?”未宇想破了腦袋也隻能想出這麽一個像樣的借口。
否則要怎麽解釋嚴牧野去而複返的詭異舉動呢?
總不會是為了拉著他在這荒山野嶺的野營吧?
況且還是對著一具已經沒有氣息的女人屍體。
“未宇,把她的最後一口氣提上來。我還有些問題沒有問她。”嚴牧野從樹後邁了出來,頎長的身影一如既往的雍容儒雅。
“什麽?嚴牧野,你以為這是洗衣服做飯呢?還把她的最後一口氣提上來……你剛才不是親眼看見她咽氣的嗎,哪還有什麽最後一口氣!”嚴牧野越發會使喚人了。他又不是什麽X—man,總不能連死去的人也複生了啊。
“未宇,我有很久沒去看茉莉了……”茉莉是未宇的痛腳,嚴牧野最擅長的莫過於,抓住未宇的弱點,然後使勁利用。
“得,得,得!您是爺,您是老大。您當然說什麽是什麽了。不過就是一口氣嘛,我給您把它提上來。不過可撐不了多久了,你有什麽話最好痛快問。”修長的五指順著嚴笑的小腹往上推移,未宇的額上霎時冒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要是讓嚴牧野知道此舉對他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這個看似臭屁的家夥一定會立刻阻止自己的吧?
算了,反正他的時間也不多了,趁著現在自己還有能力幫他,就幫一把吧。
“咳—是……是誰……”嚴笑清楚的記得,剛才她連意識都跟著不見了。全身冰冷的猶如被人扔進了冰窖,一點暖意都沒有。
可為什麽她又突然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
難道,這就是人死了之後的最終狀態嗎?
“嚴笑,在背後指使你的男人,究竟是誰。”嚴牧野知道時間緊迫,他隻能挑最重要的問題問。
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嚴笑還會不會有氣在。
“太……太子?”蘇斕不是說,嚴牧野已經走了?為什麽他還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嚴笑不會傻傻的以為嚴牧野是為了自己而來,畢竟她還有自知之明。
果然,這個男人是為了詢問隱藏在她身後的幕後黑手。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嚴牧野的耐性本就不多,他不想繼續跟嚴笑耗下去。
他費盡心機的避開蘇斕,躲在後麵大半夜,無非是為了這個無人打擾的時機,問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在組織裏從沒見過主人的真容。”嚴笑誠實以告。
“那他為什麽要對我不利?”
嚴牧野提出一個更進一步的疑問。
“主人從沒說過要對你不利,隻不過是張普那些蠢貨為了個人的私欲,才違反了主人的命令,要與你拚個魚死網破。”“那他派你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嚴牧野自始至終都不相信,一個對他沒有任何企圖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將自己的人安插進來。
這種毫無目的性的行為連做的必要都沒有。
更何況還需要手下冒著生命危險潛伏在他的身邊。
嚴笑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時候叛變的,他都不甚清楚。
“其實,是我主動申請……主動求主人,讓他把我留在這裏。主人本就是個冷情的人,隨口就應下了。”嚴笑實話實說,沒有半句隱瞞。
畢竟到了現在這般境地,有些話總不能帶到墳墓中去。
“牧……牧野,我一直很想這麽叫你。”
“嚴牧野,這個女人快挺不住了啊!”未宇雙手環胸,站在一旁觀察著嚴笑的身體脈絡。
或許,這口氣斷了也是下一秒的事情。
“嚴笑……你執拗的性子,要改改。”一句放在此刻顯得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從頭頂傳來。
嚴笑迎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扯了扯嘴角,不由發自真心的開懷一笑。“牧野,謝謝你。還有,我不愛你了。”
“嗯,我一直知道。”
嚴笑對自己的究竟是愛,還是求而不得的執拗?
亦或是在她突然變成殺手後,對生活茫然無知,毫無追求對突然萌生的替代感。
他不清楚嚴笑對自己究竟是那種情感,但他卻清晰的知道,嚴笑對他的感情,不是愛。
還好,在她離去的這片刻間,終於放下了自己的執念。
嚴笑,終歸還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嚴牧野,遲早有一天,你會再次想起我的。”遲早有一天,你會恨不得我重新活過來,然後再死一次的。
嚴笑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仿佛她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此。
活著的時候,她沒有贏過嚴牧野一次。
她想在她死後,嚴牧野終於會敗在自己手裏一次,心裏竟是說不出的暢快。
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個畫麵。
朦朧的冬日雪景中,一個男人穿著長款的黑色外套,外套大敞著,任由雪花肆無忌憚的打在身上。
嚴笑眯著眼睛瞥了眼腦袋正上方的冬日。
人們都說,冬天的太陽是最刺眼的。
冬天的陽光打在身上,都會讓人溫暖的心頭一顫。
“先生,我們該回去了。”外套男的身後,一個同樣黑色西裝的男人湊近,在外套男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男人英挺的眉尖蹙了蹙,瞥了眼手表,最終雙手插兜,向著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走去。
“咯吱咯吱—”的聲音漸行漸遠,嚴笑這才將注意力從太陽上挪了下來。
勞斯拉斯甩尾開上了高架,在嚴笑的視線中急速消失,隻留下一陣若有似無的青煙。
“喂。幫我查一個車牌號。嗯……我有用,咱們是好哥們啊,幫這麽個小忙也不行?”嚴笑賣乖的嬌笑著,恨不得立刻就知道那輛車子的主人。
“哎呦,笑笑,你這次還真是發現了條大魚啊!那個車牌的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嚴家太子爺—嚴牧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