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決不輕饒
蘇斕雖然在這個島上很長時間了,可是她還是對這裏的地形不甚了解。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懶得和嚴笑說她的要求。
她不喜歡總是待在同一個地方,可是她也不想被自己的情敵牽著鼻子走。
明明是梧桐苑的一部分,可這條路竟鮮有的陰森,陽光好像都懼怕了這裏,整條路都被樹蔭覆蓋,冷風絲絲吹過,惹得蘇斕一身冷意。
“不過,這個梧桐苑究竟是有多大啊?”走了五分鍾有餘,蘇斕斜靠在一棵古樹的樹幹上,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她住了三天的地方。
第一次住進梧桐苑的時候嚴笑在場,因為這個女人站在一邊,她也沒什麽閑情雅致來觀賞。
據說,梧桐苑是嚴牧野親手繪圖設計,親自盯著人施工建造的。
那麽,應該會有異於普通建築的地方吧?
這不,她剛想著這棟建築會不會有什麽異於常規的地方,鼻子就被莫名的撞個生疼。
“咚咚咚—”素手高抬,蘇斕錯愕的盯著發生聲響的地方,頓時驚呆。
這堵透明的牆將她隔在了外麵,而牆那邊的風景卻依舊如畫般的映入她的眼底,好像中間根本就沒多出什麽東西一樣。
蘇斕不死心的放下手,繞著這麵透明的玻璃牆來回走了走。
思索片刻
她眼尖的發現身後幾米外有塊墨黑色的大石塊躺在一旁,腦袋一轉,一個想法立時湧了出來。
蘇斕笑著拿起石塊,大力的將其拋的老高,石塊被透明的阻礙一彈,一個失力,又重重的彈到了地上,激起一地的塵土飛揚。
捂著口鼻後退了幾步,蘇斕好看的遠山眉霎時蹙的老高。那透明的東西上除了沾上些灰塵外,一點裂縫都沒出現。
看來它就算是塊玻璃,應該也是塊類似於防彈玻璃的結實金屬。
咬著唇瓣,蘇斕隻好站在玻璃牆外,用最笨的方式達到最好的結果。
反正這個地方冰冰涼涼的,還沒有怪異的昆蟲之類出沒,她可以坐在旁邊等。
她就不信,少靈會在裏麵待到晚上也不出來。
不過出乎蘇斕意料之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無邊的夜色下,蘇斕嬌小的,窩成一團的身影更引不起注目。
少靈謹慎的從透明門走了出來,看四周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影,她才踏著清冷的月光按原路返回。
至於不太顯眼的蘇斕,少靈連衣角都沒注意到。
慵懶的輕哼了一聲,蘇斕直直的伸了個懶腰,拍著褲腳上的灰塵顫顫的站了起來。
剛睡醒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蘇斕直想現在立馬回到她的大床上,連睡個三天三夜,再也不起來了。
“呀?”
滿目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蘇斕差點誤以為,自己還身在夢境之中。
但是腿上傳來的那尖銳的刺痛感卻清晰的把她從夢境中拽了出來。
“貌似,悲劇了啊……”
蘇斕膽大的摸著身後的樹幹,往前又緩緩挪動了幾步。
奈何她那該死的夜盲症此刻也出來添熱鬧,害的她隻是走了幾步就好似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
一陣恐怖的陰風呼嘯著從耳邊吹過,蘇斕手下一軟,扶著樹幹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一個不小心,樹幹上的枝杈就硬生生紮進了掌心。冷寂的樹林中頓時更靜了,隻剩下樹葉被風卷起的沙沙聲,及蘇斕心底那顆懊悔得碎成十六瓣的,破碎的心。
“什麽?蘇斕不見了?”嚴牧野氣得一抖,手中的咖啡杯徑直甩到了少靈身上。
滾燙的咖啡飛濺,少靈胳膊上立時被燙出了一大片紅痕,且有越發擴大的趨勢。
可她任憑著嚴牧野將咖啡甩到了自己身上,整個人卻堅如磐石,動也沒動彈一下,平靜的接下了嚴牧野這滔天的憤怒。
“boss,我想夫人應該就在梧桐苑的附近沒有走遠。”忍著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意,少靈眉頭也沒皺一下,細心的向嚴牧野說著她的發現。
“而且守衛也說沒見過夫人,更遠一些的暗樁同樣沒有發現夫人路過。屬下想,夫人應該還在這個梧桐苑裏,或許,就在……”
靈光一閃,少靈驚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喏喏的不敢去看嚴牧野淩厲的雙眸。
Boss要是發現,是她不小心讓夫人知道了那個地方的存在,一定會什麽也不顧,將她徹底扔出組織的。
不能,她一定不能說。
“在哪!”沒閑功夫在這繼續等下去了,嚴牧野怕下一秒就讓這個女人再也說不出話來。關節被他捏的哢哢作響,多等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未宇坐在一邊看著嚴牧野心急火燎的著急模樣,鳳眸倏地閃過一抹狡黠,他扶住嚴牧野的肩膀,打趣道,“嚴牧野,這又不是在看足球,更不是在看國足,看你這滿頭的汗,至於嘛?”
終於能抓到一次嘲諷這個家夥的機會,未宇又怎會放過?
別看嚴牧野平日裏總是一副麵無表情,不食人間煙火的修道士模樣,可深度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都是裝的。
溫馨生死不明後,嚴牧野就像變了個人一般,他把過去常掛在唇角的笑容藏在了心底,無人能發現的位置。
他把那被童筱柒視為“廉價品”的柔情深鎖在暗無天日的心底一角,從未想過要再次放它出來。
貌似隻有絕情,他才能衝破身上的重重枷鎖,重新找回那個消失在他生活中的女人。
未宇同情他,同樣,他也同情與嚴牧野有相似經曆,相同感受的自己。
不過有一點,他們兩人是不同的。他帶著枷鎖痛不欲生,而嚴牧野則扛著枷鎖,用盡所有的心力,也要逆天轉命。
嚴牧野不曾放棄那個早就被他棄之敝屣的,名為“希望”的東西,並一直為其奮鬥著。
“boss,夫人現在或許已經回臥室了。”少靈把心中的真實想法壓了下去,躲閃的視線瞥到了蘇斕的臥室,這才找到了理由。
“臥室?”嚴牧野嗤笑了一聲,嚴肅的表情好似正看著一個撒謊的騙子,“她到底在哪?”
“喂!你就不能對美女溫柔些啊!”未宇不滿地拿起手邊的抱枕隨手就向嚴牧野扔了過去。
單手打掉了飛來的抱枕,嚴牧野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正等著少靈主動說出蘇斕的藏身之處,奈何她仿佛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說。
看著外麵越發陰沉的暮色,嚴牧野等不急,扔下少靈跟未宇,甩下門外的一眾手下,徑直就向漆黑的森林中走去。
未宇還淡定地坐在原地,他帶著些困倦,半眯著眼睛打量著少靈,“如果你真的知道蘇斕在哪,最好告訴他。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萬一一會兒嚴牧野發瘋,出了什麽大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話說完了,未宇見少靈依舊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也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故無奈的聳了聳肩,轉身步向二樓的空客房。
“砰—”的一聲,客房門被隔空關上,關門聲如同平地扔下的炸彈,驚得少靈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驚得她渾身一顫。
她到底,該不該說出實話?
不,再等等。或許夫人過一會兒就能自己走回來了。
哪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她趁著夫人熟睡的功夫出去一下,夫人就能跟上她的腳步,發現那個秘密?
她也不是剛入組織的新手了,若是那個時候自己的身後有被人跟蹤的痕跡,她早就發現了。
由此可見,夫人一定不在那裏。
夫人隻不過是貪玩,暫時迷了路而已。
未宇解開襯衫的扣子,手機直接扔到了床頭。要是嚴牧野這個家夥找不到蘇斕,他還指不定怎麽折騰自己呢。
這不,說曹操曹操就立即到位。還沒等他脫了衣服,去泡個澡、解解乏,電話的震動聲就跟催命一樣,不停的震著。
至少也得拖到讓他把澡洗完吧?
嚴牧野還真狠心,舍得讓他披著一身的塵土,大半夜的繼續替他勞心勞力的賣命。
就算他的體質再康健,也禁不住他這麽折騰啊。
薄而蒼白的唇瓣勾了勾,未宇最終敗下陣來,電話剛遞到耳邊,嚴牧野那夾雜著十萬火力的怒吼聲就破空而來,震得他的耳膜一顫一顫的。
“在囚室的附近,我發現了一片微小的血跡。血還是溫熱的,看留在現場的掙紮痕跡來看,是蘇斕無疑。”嚴牧野蹲下身子,手電筒的燈光將樹幹底下的血跡照得一清二楚,以這片血跡為圓心,周圍的落葉也淩亂的好似被重新打掃過,又重新被打亂了一般。
“你心中既然都已經確定了,為什麽不派人一起去找蘇斕?”未宇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真的很想立刻就去泡個澡啊。
“我留在島上的這些人中,出了奸細。”他不曾想過,自己組織裏的成員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奸細事件層出不窮。
殺了一個,又來了一堆。
非要他將組織內部來一個翻天覆地的徹查,這些人才能放棄繼續安放爪牙進來,企圖監視他行動的計劃吧。
“又是奸細?”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未宇沒有太多的驚訝,而且平靜得讓人乍舌。
他習以為常的握著電話,半倚在床上,兩腿交疊搭在床邊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