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她還有父母?
她很早就睡醒了,四處張望了一圈後才頓時回過神來,她已經不在海城了。
海城的一切仿佛還曆曆在目,遇到夏染,和夏染結婚。
結婚不成後又成了嚴牧野明義上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
這一切都像在夢中。
蘇斕暴力的搖著權少,一副恨不得將他拆了的樣子。男人則軟趴趴的任她左搖右晃,就是不睜開眼睛。
要不是她知道權先生是真的很累了,她都會以為權先生是故意戲弄蘇小姐的了。
“權少你……”身體倏地一個趔趄,剩下的話全被突然的意外狀況驚得吞回了口中。
張萌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忙攀附住最近的一個靠椅,利落的扣上安全帶。
蘇斕恰好跌入了權少懷中,指尖一不小心刮上了他的手背,一道滲人的血痕立時出現。
或許是衝力太大,隻是被指甲劃了一下,竟然就有血滲了出來。
手上的痛感跟身體的失衡感讓權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哪知蘇斕驚慌的小臉就這麽撞進了他的眼簾。
她離自己的距離太近,簡直到了臉貼臉的地步。
看著權少偏偏在這種情況下醒了過來,蘇斕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氣又羞!想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的醜態,頓時漲得臉色通紅。
一手攬過趴在他身上,驚慌失措的蘇斕。權少直接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結實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纖腰,一刻也不放鬆的嚴肅。
突然,一聲不小的悶響毫無預警的在艙內砸了下來。
飛機好像碰到什麽東西一般,開始上下震動起來。
反複如此幾次後,顛簸的頻率竟然越來越高,顛簸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權少瞥了眼駕駛室的方向,不由心驚的暗襯,看來是飛機遇到強氣流了。
當飛機像過山車一樣上搖下擺到最強度的時候,蘇斕感覺她的心髒也隨著這左搖右擺忽閃的幾乎欲吐。
觸及到懷中女人蒼白的好似一張紙的臉色,權少安慰著解釋道,“蘇小姐,這隻是高空飛行中最常遇到的氣流或者風切變。我們的飛機還在高空的正常飛行中,這種情況是不會出事故的。”
機長連廣播都沒開,由此可見,這種氣流根本不可能危機到他們的生命。
這可是私人飛機,機長也是資曆老,經驗豐富,可以應變各種突發情況的人才。
蒼白著臉,蘇斕不顧依舊顛簸的飛機,伸出手就去扒環在他腰間的鐵臂。
權少以為她要做什麽危險的舉動,更是連連握緊了雙手,“蘇斕,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老實坐好!”
“……”感覺到腰間的手又往裏縮了縮,蘇斕有氣無力的轉眸,瞪著義正言辭,大義淩然的權少,“你……你的手再不鬆點,我就憋死了!”
他以為她為什麽會是這種反應?他以為她會怕這麽小的氣流?
權少也太小看自己了。
她可是連坐二十次懸掛式過山車,翻山倒海,沙漠風暴,都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的女漢子!
隻是左右顛簸一下,她又能驚恐到哪裏去?
她之所以臉色蒼白,還不是因為這個氣流來的太突然,太湊巧……
它什麽時候來不好,非要趕上自己纏著權少不放的時候來。害的她一個不小心就撲到了他身上,直接倒進了他的懷裏。
偏偏還順勢造就了她臉部朝下的窘態。
那可是臉部朝下啊!!!
尷尬地避開西褲的拉鏈部位,她猛一抬頭,又與剛醒過來的權少撞了個正著。
各種巧合拚湊在一起,這就該稱之為注定了吧?
丟臉的事情全讓她遇到了,嗚呼哀哉。
蘇斕通過這次的“高空飛行”,徹底理解了“度日如年”這個詞的真諦。
她都快度秒如年了!
虛浮著兩腿走下飛機,蘇斕都要為自己的心酸旅程抹上一把熱淚了。
漫天的繁星點點,深藍色的帷幕被它們裝點的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皎潔的冷月隻剩下彎彎的月牙,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呼吸著夜間清新的空氣,蘇斕的兩眼也快速的掃著前方建築下的幾個陰影。
仔細打量了遍周圍,這裏應該是個私人的停機坪,不遠處唯一的一棟建築也是漆黑一片。而那片陰影籠罩下的幾抹人影則徑直進入了蘇斕的視線。
這回,這麽多人,總有一個能站出來解答她的疑惑了吧?
“就是她嗎?”女人的喉嚨如同被什麽東西扼住了一般,嘶啞著道出幾個字,話尾還帶著微微的顫音。
“嗯,就是她。媽,我推您過去。”拍了拍站在他身邊同樣激動的有些站不穩的男人,男人好笑的推著手中的金屬扶手,慢慢踱步,走出了黑暗的角落。
暈黃的光線落在輪椅上的女人身上,為她常年蒼白的容顏上更添了一抹滄桑。盡管歲月對她很是鍾愛,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可蘇斕還是頓了頓,隔了好幾秒,她也沒反應過來。
女人曾經溫柔嫵媚的眼角噙著淚水,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動了動,哽咽了下,後來幹脆抓著身後兒子的手,背過身躲了起來,再不敢直視站在自己眼前,呆愣著的小人兒。
她離開蘇斕的時候,她還是那麽小,她至今都不能忘記,她的女兒是多麽可愛,多麽珍貴。
就那麽粉雕玉砌的一小團兒,正是需要她母愛的時候,可她卻不得不拋下了她。
她摒棄了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同時也親手在自己的心尖上鑽了個洞,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
“蘇斕。”一個渾厚沉穩的男聲打破了突然僵住的氛圍。
蘇斕立馬一個眼刀子扔了過去,語帶不屑,“這位大叔,你是誰啊!我允許你這麽直接的叫我名字了嗎?我最討厭的莫過於陌生人跟我套近乎。”
“小斕,你……”身形偉岸的男人一襲灰色的純手工西裝,完美的五官輪廓在歲月的醞釀下,越發俊逸。
“啊,我懂了。”強忍著奪眶而出的眼淚,蘇斕抬眸迎向男人倍感歉意的眼睛,說出的話如刀子般冰冷刺骨。
“大叔是想通過我騙蘇曆川家的財產吧?您知道我是蘇家名義的繼承人,所以買通權少直接將我綁票過來,想通過我對蘇家為所欲為?”
“你不要妄想了!蘇曆川是不會被你們這些騙子哄騙到的!他可是要把蘇家留給蘇珂的。”
她的媽媽早在肖杭蓉登堂入室之前就死了。
“小斕,我知道你不肯相信,可這些都是事實。”繞過母親的輪椅,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到蘇斕身邊,一把攥住她緊緊握住的拳頭,不讓她有機會傷到自己。
“狗屁事實!就連你……”甩開他溫暖的大手,蘇斕顫巍巍的指著這個像哥哥一樣照顧自己的男人,眼底是滿滿的受傷,“你就是和權少聯合起來把我從海城救出來的家夥?你到底有什麽居心!”
“事實究竟是不是你說的這樣,你自己心裏很清楚。”溫衍悲哀的望著被他忽略多年的妹妹,不敢相信這麽多傷人的話,都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爸媽還活著是蘇家的最高機密,原本,他們是想瞞著她,直到她結婚生子,直到爸媽垂垂老矣。
可嚴牧野欺人太甚!
那天,天氣晴朗,微風中都夾在著縷縷花香。他正推著媽媽在花園中散步,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平日裏公司的電話都會打到主宅的電話上,他的手機號碼隻有少數自己人知道。
瞥了眼手機,竟然是權少打來的。
跟媽媽解釋了一句,是公司來的緊急電話,他這才大步走的遠了些,接聽。
“大醫生,剛工作還有時間跟老朋友打電話敘舊,看來你並不是個敬業的好醫生啊!”一如既往的取笑著權少,這已經是他們朋友之間形成的習慣了。
相反,電話那端卻沒有響起往常那般的冷嘲熱諷,權少的毒舌竟然失效了?
過了幾秒,還是沒傳出一點動靜。溫衍蹙眉,暗襯,他是不小心按錯打過來的?
看了看遠處賞花的媽媽,他滿足的笑了笑,剛欲掛斷電話……
“嚴牧野,你現在是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講了?我有說過你可以進來了嗎!”
“那個男人既然來了,說說你們之間有什麽陰謀吧。”
“權先生是替他師兄過來的,你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麽陰謀?嚴牧野,我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你連想象力都變得這麽豐富了。”
“你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大好人才了!”
“蘇斕,你該知道,我的脾氣不是很好。”
靜靜地聽到這裏,溫衍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的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恨不得捏碎通話中的手機。
“別挑戰我的底線。”男人恐嚇的話語一字一頓的從手機中冒了出來。
“嚴牧野,你早就無恥到毫無底線了!”
“蘇斕,你再說一遍!”凳子突然倒地的聲音響起。
他以為,他的妹妹在海城過著千金小姐的生活,可是事實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