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轉變的心意
她聽到耳畔響起的低沉男聲，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
“你？啊！！！！！！！！你怎麽進來了？這可是女洗手間！！！！！”
蘇斕被闖進她視線的嚴牧野嚇了一跳，聲線猛地拔的老高！
蘇斕莫名的疲倦瞬間被嚴牧野的驚人舉動嚇的無影無蹤，她站直身子，狠狠地甩了幾個白眼給眼前的男人。
“你沒事？既然沒事，為什麽還不出去？我還以為你……”望向不遠處叉腰瞪著他看的蘇斕，嚴牧野腳下的步子一頓，擔憂的話不由地說了出來。
原來他是擔心我？
蘇斕整了整裙角，聲音有些無力，蒼白的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謝謝。我還好。”
其實，她真的很想扯著嗓子大吼一聲，老娘不好，老娘一點也不好啊！好不容易吃到了你推薦的榛子蛋糕，結果因為那口味道怪異的奶油鬆茸湯而吐了個幹幹淨淨。
一點沒剩下呀！酸水都快吐沒了！
吐的她四肢無力，腳步虛浮，差點直接掛了啊！
嚴牧野虛扶著她走了出去，中年男人恭敬地站在門口，見boss扶著那位小姐出來，立馬退到他們身後。
“我們今天先回去吧，你需要好好的休息。”盡管蘇斕佯裝著沒有大礙，可他的眼睛卻看得清楚，蒼白的臉毫無生氣。
“嗯……”蘇斕有些不死心的死盯著吃剩下的榛子蛋糕。呼，吃了那麽多，最後竟然白吃了。
白吃就白吃了，連她的飯後逃脫計劃都跟著宣告破產！
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蘇斕真心的恨鐵不成鋼啊！
小胃啊小胃，你說你什麽時候抽瘋不好，非趕著你主人我有需要為之奮鬥的偉大事業時，抽了。
時機著實趕的不巧！
苦著一張小臉，蘇斕被嚴牧野半擁半鉗製著扔到了副駕駛上，一副求不得的悲哀狀。
嚴牧野替她關好車門，轉身，王旭還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沒有離開的意思。
“王大老板，您的生意那麽大，日入鬥金的。總跟著我有何貴幹？”嚴牧野雙手環胸，眸子清冷地掃了眼低垂著腦袋的中年男人。
“太子爺……啊，小人嘴拙，boss，我隻求您能原諒我過去犯下的過失。我王旭對天起誓，日後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損害boss利益的事情。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小人一次吧。小人真的知錯了。”王旭顫抖著抬起腦袋，將過來前打好的腹稿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如果……我不原諒你呢？”嚴牧野冷嗤一聲，轉身便要走到車的另一邊，準備開車回家。
哐——
蘇斕原本老實地坐在副駕駛上，無聊地看著車窗外這兩個人詭異的互動。她一直以為這個姓趙的男人是與嚴牧野有商業往來的合作夥伴。
隻是礙於她在場，所以有些商業機密不能當著她的麵討論。
可在那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倏地雙膝跪地，老淚縱橫的時候。她想，她之前的判斷，完全是錯的。
嚴牧野與這個王老板之間，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合作關係。
“boss，一切都是王旭的過錯，我願一力承擔所有的罪責！”話畢，王旭毫不猶豫地低頭，額頭狠狠地磕在地上。
不消片刻，地上一片血跡斑斑。
“我怕你承擔不起！”刺眼的血紅鑽進嚴牧野的眼裏，仿佛是看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不屑地扔下一句話，繼續往駕駛座走去。
“boss,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父母妻兒吧，我是罪該萬死。可他們都是無辜的啊！我的女兒才七歲啊！”隻要一想起幾天前還在自己身邊承歡膝下的寶貝女兒，王旭的淚水更是止不住。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輕易不會落淚。可現在，在蘇斕的眼中，王旭隻是一個兒子，丈夫，父親罷了。
為了他所愛的人，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王旭，你還有機會跪在我麵前懇求，可你想過嗎，死在我父親手下的那些人，他們可曾有機會像今天的你一樣，為自己的親人求一條活路！”
嚴牧野陰沉著臉走過去，上去一腳踹在了王旭身上，王旭一時沒跪穩，徑直地向後倒去。
他痛苦地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汨汨的流了下來。
回想起曾經親如兄弟的下屬同事，王旭的眼睛一陣失神。
幾天前，他們因為計劃的意外泄漏，意外遭到了陌生勢力的突襲，任務不僅沒有完成，甚至全軍覆沒，一個活口也沒剩下。
連帶著他們的妻兒老小，也一並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而這個導致計劃外泄的罪魁禍首，便是他。
王旭低估了嚴晟的陰狠毒辣，他怎麽能小看連boss也不敢輕易動手扳倒的嚴氏財團的掌舵人呢？
當初，他當真是被形勢所逼，還是他早就有背叛的念頭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怎麽，無話可說了？”嚴牧野湊到王旭的身前，幽暗的雙眸緊緊逼~視著狼狽的男人，他的薄唇扯起一勾諷刺的冷笑，“如果你真的這麽想念自己的親人，那不如我幫你一把？”
嚴牧野話落，又似後悔般的搖了搖頭，他一把攥住王旭淩亂的領口，猛地把他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一字一頓道，“髒了我的手親自送你去死？那是太便宜你了！”
王旭顫抖著手，強拉住嚴牧野禁錮著他的袖口，“boss，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送他去死？幫他一把？
想到boss話中的可能性，王旭腦袋瞬間炸了一般，不顧一切地話直接滑出了口，無論之後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他也無所畏懼了。
“死了。”嚴牧野冷酷地督了他一眼，手一揮，直接將王旭甩到了地上。
蘇斕望著嚴牧野冷漠而且陌生的背影，聽到從他口中砸出來的這句話，靠著車窗的手倏地握緊，長長的指尖摳進她新嫩的掌心，皮肉的刺痛感也沒有將她從方才那句冷冷地‘死了’中帶出來。
他們兩人的對話，一開始便順著半開著的車窗飄了進來。
她本來沒有想探聽別人私~密談話的意思，但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還是一字不落地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而且經過她個人的完美加工，談話背後的真相，其實也被她複原的七七八八了。
背對著他，如神邸般屹立在這個脆弱男人麵前，強勢地剝奪了他生命中所有重要東西的，可怕的男人，是嚴牧野？
這個全身上下沐浴著寒氣，猶如從地獄中踏出來的男人，就是方才還體貼的陪著她，吃著榛子蛋糕，怕她嗆到，喂她喝水的人嗎？
“嚴牧野……”蘇斕探出腦袋，小聲的喚了他一聲。
她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到這尊瘟神，她後腦勺的傷疤還沒好透呢，可不想沒幾天又再添新傷。
嚴牧野對身後某女子的深情呼喚，置若罔聞。他雙手環胸，嗜血的眸子裏透著詭異的寒光。
男人筆直而站的頎長背影擋住了傾瀉而下的溫暖陽光，蘇斕坐在他的陰影中，他的背影似乎是那麽的遙不可及。心底驀地一痛，完全是說不出的感覺。
王旭可能是悲慟過度了，一掃方才的老淚縱橫，痛不欲生狀。
他扶著胸口，踉蹌著站了起來，沒有絲毫焦距的眸子直愣愣地看向前方清冷的男人。
“嚴牧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話不能說的太滿，事不能做的太絕。無論是多有權勢，多有手段的人，都該為自己留條退路。”王旭如瘋了一般，隻是一動不動的強穩住身形站著，卻仰天止不住地狂笑著。
連幹涸的眼角都笑出了晶瑩。
透明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徑直的流到了蘇斕這個旁觀者的心裏。
“…….”嚴牧野打量著癡狂的王旭，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敲了敲，劍眉微皺。
王旭話中有話，他肯定是打了什麽主意，試圖臨死前再鬧出些風波來。
“嗬……”冷嗤了一聲，嚴牧野轉念一想，嚴晟早就把王旭當成了棄子，利用過一次了便扔到一旁，任其自生自滅。
現在的王旭連隻螻蟻都不如，他還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玩什麽貓膩？
“嚴牧野，到我王旭死的那天，也會讓你生不如死！”最後扔下這句話，王旭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餐廳，驅車離去。
嚴牧野聞言，輕薄的唇瓣微微扯了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轉身跨進了車子。
當他打開車門，穩穩地坐在駕駛座，蘇斕這才愣愣地回過神來。
手心的痛意此時也清晰地傳到了她的心底，“嘶——”。
她慍怒著甩著受傷的右手，一不小心又撞到了車窗半開的玻璃上。
“……”她已經無心喊痛了，因為，嚴牧野這貨半個身子都要壓在她身上了。
“手怎麽了?”嚴牧野徑直掰開蘇斕攥得緊緊的柔荑，黝黑的眸子頓時射出一道寒光。他怒氣衝衝的衝著蘇斕，胸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蘇斕就是有本事在他的監控下，毫無預兆的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