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至於嫉恨這麽久?
“嚴牧野,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婉轉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夾雜著如春風般的愉悅,好似一首輕快的歌.……
這塊地她誌在必得,而且非要不可。嚴牧野這次主動把標地送給她做結婚禮物,她也能省去不少的心力。因為這次投標隻是他們兩家公司的角逐而已。
她,真的很喜歡這份禮物。
嚴牧野頎長的身形一僵,有些意外的神情在他的眼底浮現。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偌大的臥室中,清涼的月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輕拂著兩尊僵立著的雕像。
“喜歡就趕緊拿走,我還要睡覺。”語氣僵硬地扔下了一句話,嚴牧野直接攆客。
蘇斕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根本沒被他的冷言冷語所刺激到,反而揚著一張笑意盎然的臉跟他道別。
“晚安,嚴牧野。”甚至還誇張的用指尖輕掃過自己的唇,對著他來了個飛吻。
跟過去唯唯諾諾、期期艾艾的蘇斕不同,現在的她熱情洋溢,是個能在太陽底下昂首挺胸滿懷自信,不再依靠任何人就能好好生活的女人。
蘇家大小姐,本來就是天之驕女,萬千寵愛的豪門千金。
套房的門被輕輕地闔上,如同隔絕了她與他本就不該再有交集的世界。
“咳咳~~~”沙啞的咳嗽聲在空曠的長廊裏被渲染的異常清晰。蘇斕手上拿著標書,臉色因為突然的咳嗽而猛地脹紅。
蠢死了,她竟然一時激動,大半夜就穿了條裙子出來。剛才在門口吹了那麽久的過堂風,一定是吹感冒了。
“小姐,您還好吧?”向南看著虛扶著門咳嗽不停的蘇斕,擔憂地問道。
“還,還好.……大叔也要多穿點啊,美麗真會凍死人的。”感覺咳嗽好了一些,蘇斕困難的站直身子,順了順呼吸,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向南的視線像是突然失了焦距一般,愣愣地追隨著遠處晃悠悠的身影。
蘇斕方才抬眸後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與他噩夢中經常出現的那張臉,驚人的相似……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再一次被大力踢開,嚴牧野一臉怒氣就衝了出去。
向南還深陷在常年午夜夢回的恐懼之中,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少爺已經沒了蹤影。
“該死!”拳頭砰的砸在電梯的按鈕上,嚴牧野淬了一口,陰鷙的視線緊盯著電梯下降的樓層。
猛地離開電梯,快步的跑向與電梯正好相反的方向。
設計皇宮的設計師全他,媽的是廢物,多弄幾個電梯能超出幾個預算!
焦急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梯間響了起來.……
手上掛著他從衣帽間挑出來的,唯一一件暖色調大衣,一件亮紅色的長款風衣。嚴牧野頂著額頭上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佯裝冷漠僵硬地站在一樓的VIP專用電梯門口。
“叮~~~”電梯應聲而開。
電梯裏的蘇斕還在認真鑽研標書裏的具體細節,旁若無人的做小雞啄米狀。不可否認,嚴氏國際裏還是有不少人才的,標書做的很完美。
大大的文件夾完全擋住了她前方的所有視角,蘇斕就這麽邁著小碎步,高舉著標書與冷著臉的嚴牧野擦肩而過。
緊緊攥著手中的風衣,嚴牧野額頭的青筋被氣的忽隱忽現,眼裏的陰霾正在急劇凝結。
“蘇——斕——”嚴牧野倏地轉身抬起眸子,冷漠地投給前方毫無感覺的蘇斕一記眼刀,
蘇斕揉了揉耳朵,她剛剛不是出現幻聽了吧?合上手中捧著的標書,她不確定的轉身望向身後的電梯。
迎著她的是一個冰涼如水的眼神,四目相對,火光乍現。
帶著深深的不解,蘇斕睜著疑惑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視著明顯已經處於暴走邊緣的嚴牧野。
“你是在叫我?”纖細的食指緩緩的指向自己的鼻尖。
真的是他在叫她?剛剛姓嚴的不是說要睡覺了才把她攆了出來。而且,皇宮頂層的電梯,貌似隻有她坐的那一個。他,又是怎麽下來的?
莫非,這廝竟然是蜘蛛俠?
腦海中頓時閃現出嚴牧野穿著黑色緊身衣,靈活的飛行穿梭於各種建築街道之間的詭異畫麵……
“我衣服髒了,你給我洗幹淨了。”一把將手中攥著的風衣扔到了她的腦袋上,蓋住了她的視線,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他就說,他討厭花癡的女人,尤其是兩眼中邪一樣直勾勾看著他的女人。
“我又不是你家的女傭!”把頭上的風衣拽了下來,蘇斕一頭柔順的長發頃刻間亂的在空中飛舞了起來。
“.……”嚴牧野一怔。視線中的女人瞬間變成了伸出尖利爪子的貓,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別以為我收了你的禮物就會聽你使喚。一天天陰陽怪氣的,嚴牧野你腦袋水泡太久了吧。”憤怒的將亮紅色的長款風衣甩到了地上。
不再停留,蘇斕轉身就欲走出雨宴。
“不識好歹!”
一股強勢的力道把她重新拉了進來。
嚴牧野從她身後緊緊地勒住了她,另一隻手拿著從地上撿起來的風衣就往她身上套,動作粗魯又強勢。
不一會,劇烈掙紮著的蘇斕喘著粗氣,看著身上整齊係著扣子的風衣,狠狠的抿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麽發泄她的不滿了。
姓嚴的竟然隻是為了給她穿個風衣?
怕她著涼感冒所以特意趕在她回家之前給她送件風衣?著急的甚至連風衣後麵的掛牌也沒摘?
那他好好說不就得了~~難不成這貨是太靦腆,所以.……
蘇斕狐疑地仰視著隻圍著一條浴巾,赤,裸著上身的男人,想從他的眼底看出點端疑。
“敢扔我衣服?看你現在怎麽扔!繼續扔啊你!”
欠揍的男聲徹底打破了她對他善意營造的老好人論。不得不承認,嚴牧野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已經壞的無藥可救,同時也幼稚的人神共憤。
“嚴大少爺,我現在很困。我把您的衣服拿回家洗去了.……我跟您保證,明天送到您手上的風衣一定跟新的一樣。這樣的話,我可以回家了嗎?”
洗就洗吧,她不想再跟嚴牧野浪費腦細胞了。
一個大人怎麽可以跟幼稚園的孩子計較呢?是吧?
“衣服我不要了。”嚴牧野不屑地督了眼風衣邊角處的淺淺鞋印,嗓音低沉而堅定。
他的衣服都是一天一換,什麽時候穿過舊的衣服。更何況還是讓蘇斕踩了兩個大鞋印的衣服。
蘇斕臉上的表情一怔,頓了半響。
“啪”的一聲,她扔掉了手中的標書。伸出手開始專注的解風衣上的扣子,一個一個,解的很認真。然後靜靜地脫下身上的風衣,疊好。
“我一定會洗幹淨給你送回來的,嚴牧野。”
她剛剛從他的眼睛裏,分明看見了一晃而過的厭惡。
“夏少爺,您的未婚妻在一樓大廳跟嚴太子吵起來了。您快下來看看吧。”服務台的領班是季淩天親自選定的,所以非常有眼力見。她總是知道什麽情況該打小報告,什麽時候該保持沉默。
而今天,分明就是她打小報告立功的機會了。
夏染按掉臥室裏的內線,重新躺回到床上。頭頂的吊燈依舊亮著,他卻突然迷茫的看不清未來的路了。
“你會後悔。”上次喝醉酒的時候,念白就是這麽跟他說的。他會後悔,他會後悔……
到了現在,他倒是真的有些後悔了。他不該這麽快就懷著私心跟沫沫結婚的。
腦海中又閃過一些從前的片段,嚴牧野冷冰冰的視線漠然地看著擋風玻璃上的屍體,踩著油門飛馳出去。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重重的跌落在馬路的正中央,鮮血染紅了半邊的馬路。
你會後悔……你會後悔……
心髒的位置驀地一痛,夏染茫然的視線終於有了焦點。
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他隨便整理了一下有點褶皺的襯衫,踩著虛浮的步子向電梯方向走了過去。
“小斕?”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他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蘇斕頭發有些淩亂,滿臉倔強地怒視著對麵的嚴牧野。
嚴牧野則高昂著下頷,棱角分明的俊顏上有著深深的不悅,周身釋放著駭人的氣場,分明寫著:活人勿近。
劍拔弩張的好似隨時就可以掐起來一樣。
夏染無奈地搖了搖頭,還好自己出來看了一下,否則還不知道這兩個同樣倔脾氣的人會僵持到幾點才肯罷休。
“牧野,你們怎麽了?”溫柔猶如春風的嗓音從姓嚴的身後傳來,蘇斕微微一側頭,就看見了一身儒雅打扮的夏染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夏染,你老婆很不識好歹。”嚴牧野頭也沒回,理直氣壯地扔下一句話。
“姓嚴的,你別太過分啊!本小姐的忍耐力可是有限的!”他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看看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麽,他怎麽還有臉敢跟染告狀?
他以為他是誰?他們又是什麽關係?不過睡過一次罷了,至於這麽上綱上線的嫉恨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