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太初之本，無善無惡（第二更）
太上道人：“太初丹的功效，是將仙人體型縮小，返還七歲左右的孩童身。其本意，是讓顓臾冷靜下來，避免另一人格繼續折騰。你也知道，顓臾這大半年窮盡折騰，已經死了好多真人。”
不錯，顓臾日常人格沉睡，換成另一人格出麵掌控局麵。這個人格感情薄弱，卻又極為凶戾。稍有冒犯，一劍殺死。
啊——星魔反應過來，這段時間莫非是當初自己被擊傷，然後另一個人格出來報仇的那個時間點？我記得，後來睡了一年，然後就迎來木黎之死？難道是這個時間點的隱藏曆史？有人抹掉我的記憶？
太上道人：“老道本意用‘太初丹’，幫他返還原初之態，修複雙魂分裂的弊端，回到他小時候的狀態。卻不料，這枚丹藥的效果太好。而且這小子過於天才，在吃太初丹的那一霎，雙魂自動重組歸一，回歸他誕生之初的純淨狀態。”
而這份純粹，足以充當天皇載體。如果不進行阻攔，天皇就會借助顓臾返生。
聽到這，焦頊不假思索，招出騰影劍飛向天空。
太上道人吩咐伊光看守藥廬，也跟著他飛上九天。
任鴻和星魔的意識也隨著場景變幻，跟著顓臾和太上道人來到空中。
任鴻：“看上去，這不僅僅是某一個人的記憶，而是當年一段被封存的時光？”
此時，顓臾正麵臨一群仙家的圍攻。
焦頊本想上去，但被太上教主攔住。
“等等，先看看。”
顓臾飄蕩在九天清霄之間，寬大的衣袖隨風飄蕩，麵對一群仙家的聯合攻擊，露出囂張的笑容。
不論那群人如何攻擊，都無法打破他身上的五色光環。
“你們隻有這點手段？連為我瘙癢都做不到嗎？”
看到此刻的顓臾，再對比幻境中的雙人格顓臾，任鴻的確察覺其情緒的變化。
這個時候的顓臾，好像比那兩個人格更加奇怪？不過奇怪之中，更讓他有了一種熟悉感。
“大家結乾陽陣，大家一起聯手！”
諸仙結陣，浩浩蕩蕩的乾陽之氣從九天轟向顓臾，可同樣無法穿過光環的防禦。
焦頊喃喃自語：“天之禦環……”
這道來自天道法度的加護，是顓臾各種浪而不翻車的最大依仗之一。在這道光環的加持下，沒有任何人能殺死顓臾。
突得，焦頊聞到一陣香氣，瞬間失神後馬上驚醒，催動“持心劍印”保持靈台清明：“天魅？顓臾的天相力量恢複了？”
“是啊，在返還原始形態後，他已經將汙染的天相之力恢複。”
太上道人把拐杖一劃，太上仙光屏蔽天相對自己的感染。
天相，即天道本相。這種奇妙的道相靈韻讓顓臾具備無與倫比的魅惑性，遠勝天地間一切天女妙相。或者說，天相就是天女妙相的源頭。修士看到他的臉，會立刻沉迷在“天相”中，成為天的傀儡。
求道之心越堅定，這種來自天道本相的道毒感染力也就越強。
焦頊還記得，當初有一位元神真人想要殺顓臾。但顓臾僅僅露出天相，把自己化作天相本相迷惑那個真人。就讓真人乖乖自殺，回歸天道去了。
麵對眼前這群修士，顓臾張開雙臂：“浮遊天地間的幻影，也有對天攻擊的勇氣？那麽……賜予你們窺見天顏的恩惠吧。”
道道曼妙玄氣在顓臾身邊幻化，形成美妙絕倫的天女，環繞這群修士。
當天女環繞修士們的脖頸，戰意紛紛潰散，一個個露出癡迷之態。
“此時此刻，天地眾生盡歸天道。”
天道妙音化入道心，迷惑仙人。
同時，足以誘惑仙佛的天人香彌漫在九天，化去仙家肉骨。
焦頊陰沉著臉，眼睜睜看著這群修士迷失在天道奧秘，身體化作泡沫，意識消失在天地間。
道化！
這就是天相的另一個恐怖。看顓臾真容就如同近距離接觸天道，如果道心不足，就會被天道之力吞沒，在九天十地間消失。而道心熾烈，則會被天相誘惑，乖乖聽命於“天”。
“前輩，您當年不是用仙丹封印他的天相？難道不能再封印一次？”
“當初趁他不備，讓他喝下一杯‘眾生茶’，強製汙染天相，破掉他對求道者的誘惑。眼下……”
現在怎麽可能讓他喝茶？能不能跨過天環的防禦都兩說。
“除卻天環和天相之外，他掌控的天運也是一個麻煩。”
魅惑眾生的天相，求道之心越強烈，天相的克製越強。
天環，顓臾自身的最強防禦。九天十地之內，無物可傷。
天運，又稱天理。天地之理站在顓臾身邊，得到天地間最強的加護。在這方天地內，不論怎麽打，最終勝利都是他的。
因為，他就是“天子”，是這九天十地的天道之子。
這時天空神火湧動，一位道君悍然出手！
顓臾抬頭一看，天環形成水光吞沒上空的神火。
“區區一竊天火賊，也敢和我這天地唯一之人對抗？”
顓臾搖身一變，化作百丈巨神把雙手合攏。那位道君所化的神火被巨神扣住，牢牢困死在雙掌間。
“哈哈……小輩，你區區一真人，怎麽知道我太陽真火的奧妙。看我燒——”
雙掌間，金焱驀然爆發。
顓臾合著手，靜靜看著道君。
火焰從指縫逸散，幾朵天火墜入人間，千裏山河焚為焦土。可即便這般強悍的火焰，在顓臾雙手間也無法對他造成一丁點的傷害。
“就這？”顓臾笑了，九天明光絢爛，天河之水浩蕩而下。
“區區九大真火之一，誰給你對天抗爭的勇氣？”
隨手把道君扔到天河，火焰被天水破滅。旋即，一隻狼狽的金烏鳥從天河逃離……
可沒飛多遠，虛空雲氣變化，凝成一顆巨大的頭顱把金烏吞掉。
“啊嗚——”
雲氣吃掉金烏，立刻回歸顓臾體內。
焦頊和太上道人同時皺眉。隨著道君被吞，顓臾背後多出一對金色手臂。這雙手臂托起日精輪、金陽珠，正是道君的證道之寶。
很快，兩件仙家寶物和天道同化，雙臂也逐漸轉化為一對金色羽翼。
焦頊問太上道人：“道君都無法扛過？”
太上道人搖搖頭：“此刻的他，是天地唯一真人，很特殊。”
“如果把天地間所有修士視作為假，那麽他就是唯一的真。他的力量，淩駕於任何一位純陽修士。”
“以天地間唯一的真人，合入九天十地的大道。他就是這方天道的容器，是這方天地的意誌。”
焦頊一臉不解，愣愣看著太上道人。
如果討論劍法，他或許很有悟性。但這些話……不好意思，你在說什麽？
太上歎了口氣：“你知道佛宗嗎？”
焦頊點點頭。他跟顓臾去過西荒，因為佛宗功法詭異，甚至有一門克製天道的護法神咒。氣得顓臾罵罵咧咧，搶了人家的三品金蓮後直接跑回中土。
“佛宗的理念，認為諸世佛陀本源如一，皆是大日如來。而其他佛陀不過是根本佛性的諸世身。”
“顓臾目前的情況也是如此。他返還太初，恢複眾生最初的那一道靈性。並且利用這道靈性吞噬生靈。每當生靈被他吃掉，就會被他的太初道光覆蓋，被他同化為先天靈光，成為他的一部分。”
“而這一部分，是人。是與天、與地相提並論的人。”
“在這種狀態下，他將自己視作真正的生靈。把我們這些存在，視作幻夢中的浮遊，太虛中的泡沫。”
太上道人頓了頓，歎息道：“某種意義上，他並沒有惡意。太初之本，唯靈性長存，哪有什麽善惡之分？”
太初之本，唯靈性長存。
聽到這句話，任鴻心中一動。
他恍惚回想起，自己最初的誕生。作為天皇閣主，他沒有父母，或者說天地就是父母。他沒有經曆十月懷胎的過程，據天皇閣護法說，是一道雷霆劃過華胥山，然後作為嬰兒的他出現在雷澤，被“天皇”定為新的閣主。
而那個狀態的自己，跟此刻的顓臾極為相似。
“如同原初的嬰兒，沒有善惡之分，隻有純粹的靈性嗎？”
作為天地間唯一的‘真人’。顓臾想要把太虛中的泡沫浮遊和他同化，成為天地間的人。壯大‘人’這個個體，是他的本能。
但這份本能太過恐怖。
任鴻看到，太初道光一掃，下方一座百萬人口的仙城被其吞沒，所有生靈被顓臾吃掉，轉化為先天靈光。而這群凡人的力量，甚至無法在顓臾身上顯化出一點異狀。
那些過來阻撓的仙家也是如此，紛紛沉迷在顓臾的天香力量中，化入天道之內。顓臾身後再度生出一隻手，然後重新煉化為他的力量。
甚至兩位魔君都沒逃過，活生生被顓臾吃掉，融合為顓臾的一部分。六隻手臂生出，然後被重新煉化，成為環繞在顓臾身邊的兩道赤光。
最後，顓臾來到北辰山麓，來到九皇天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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