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科學與不科學
保鏢直接把相片從牆上薅了下來，相框上的玻璃都碎了，牆皮沾在背後，直接跟著他來了。
老八摸了摸相片裏釋百圓的臉，說是小地瓜，就是他。
怎麽弄？保鏢盯著老八問。
老八凝望著遠方，抓！你不認識他老爹嗎？直接抓！抓到了上大刑，逼小地瓜現身。
抓到這個小地瓜以後呢？李百度問。
三個人一齊看著李百度，保鏢不說話，又看老八，最後老八跟李百度解釋，回來當我徒弟，繼承我的衣缽。
擦，我還以為你們忙活半天，是替我辦事兒呢，李百度悻悻地走到一邊兒，可憐我一鍋麵啊，這TM虧大發了。
也不能這麽說，保鏢笑道，我們主要是在幫你，順便做點兒自己的事兒。要你說該怎麽弄？你倒是出個主意啊？我也沒讓你閉嘴不是？
要我說，先抓小地瓜，給他大刑伺候，然後再抓老太太，直接罰款，把我們失去的全都罰回來。劉老道呢，算了，放任自流吧，誰叫他是我家穀歌的生父。
百度，保鏢有些不耐煩，咱們現在隻能先找劉老道，因為不認識其他人。
我認識，小地瓜就是六條寺的釋百圓。和尚是最好找的，因為古語有雲，跑了和尚，他也跑不了廟。
這家夥當和尚去了？保鏢跟老八說，你覺得這事兒靠譜嗎？
老八沒有說靠譜，也沒說不靠譜，最後說這樣吧，咱們兵分兩路，老二去六條寺，老六去找劉老道，隨時聯係，得手後都去聯絡處匯合。
我那兒是不是不太合適？保鏢持反對意見，前兩天剛剛被一個小警察敲打了半天，倒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不過，這麽短時間內再攬這麽個活兒，估計會有麻煩。
警察？哪個警察？老二問。
年紀不大，生瓜蛋子，保鏢說好像姓趙，倒不是怕他，以他的內點兒道行，我藏得這麽深，他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挺想不下去的。不怕別的，就怕他後麵有老手。
李百度覺得，十有八九，保鏢嘴裏這個姓趙的生瓜蛋子就是趙結冰，趙結冰後麵的所謂老手，就是他李百度自己。
頭一回被稱作老手，他理應驕傲而自豪。本來，當初，他給趙結冰推薦保鏢，並沒有任何不利於保鏢的動機。但是，後來很可能聊著聊著跑偏了，也可能是保鏢故意這樣說，背地裏有自己的某種小九九。
是趙結冰已經把他給賣了？或者，以保鏢的道行，已經猜到是他在背後推薦的？
好恐怖啊，還是少說為妙吧，李百度提醒著自己。
還有問題嗎百度？保鏢頭來詢問的目光。
您這兒我可不敢再有什麽問題，李百度朝保鏢彎了下腰，轉而跟老八說，我叫你八總吧，八總，我就想知道，之前我這廁所的動靜，到底是什麽東西。
老八說的很詳細，他說，首先我跟你說那麵牆的橫向移動。想要橫向移動，必須有兩個前提。一個是這堵牆放進去之前，上下左右的空間必須是平整的，你拿最精確的尺子量兩堵平行的牆，以及吊頂跟地麵之間的距離，誤差要控製在零點兒一毫米以內。就如同兩個連通的衛生間是一個精確的軌道，再把這堵牆放進去。這是手藝，需要的不僅僅是經驗，更重要是天賦。
老八稍微停頓一下，李百度點點頭，能理解，就跟打台球一樣的。
老八繼續說，第二，誤差控製好之後，按道理還需要一定的潤滑，一般這種比較重的東西，工程上用滾輪，也有很少用到滾珠。但是牆太重了，不管是滾輪還是滾珠，都會給光滑麵造成損傷，那麽，就需要將著力點分散，左右是吃不上力的，隻能在上部，吊頂那裏吊著，用不鏽鋼絲，再加定滑輪。牆麵移動過程中，所過之處，不鏽鋼絲要隨即嵌入吊頂板塊額縫隙之中，而且不留痕跡。牆體下部在加裝彈簧滾珠，使上下受力均勻。彈簧的屈服強度，滾珠的大小位置，這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
老八又是停頓，李百度搖搖頭，不理解。
哪一句不理解？
隨便哪句都不理解，李百度說我就想知道廁所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你直接點兒告訴我行了，鬼啊神啊的什麽都不用忌諱，但是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了。
哪有什麽鬼神？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不知道應該相信科學嗎？
科學知道，我學十幾年了，李百度抓狂地說，可跟你這麽個極不科學的人講科學，你讓我怎麽能科學得起來？
三個Z州人走後，老周憋了大半天的一股勁兒，終於爆發了。百度，想不通的事兒，周哥給你說——
第一，這幫人拉你入夥，絕對沒安什麽好心。你要往人那兒湊，誰也攔不住你，但總得先找到他們圖你什麽吧？知道了再定，不知道，先想辦法弄清。
第二，你家廁所裏的動靜很簡單，就是隔壁老太太弄出來的，反正房錢也交了，就折騰你們，想把你們嚇走，然後白白吞掉你們的錢財。
第三，最毒不過婦人心，內個青青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隨時可能攻進來。守是守不住的，躲也沒多大意思，最好還是以攻代守。
李百度真切地感受到，和Z州人相比，老周說話要中聽很多。他由衷地感慨著，不愧是我的大腦，說得好，說得妙，可就咱倆這副德行，怎麽去攻人家呢？剛才怎麽就把這茬兒給忘了？我是看出來了，保鏢這家夥靠不住，剛才要是求求內個老八，說不定能把老二留下。
老周說今晚不會有事，先睡吧。剛這第一波，大多數都是青青花錢雇來的，可能有個把親友，數量也不會多。但是，明天就不一樣了，再來一波，武力值肯定更高。
前半句說的不錯，我是嚴重同意的，李百度翻找這左膀的遺物，順嘴便說，後半句嘛，不如不說。我看這事兒也簡單，不就是幾件兒東西嗎？我給人找出來送過去，不就沒事了？
這事兒可不簡單，是你想的太簡單了，老周躺回床上說，昨天青青雇內幫人，少說也夠一個電飯煲的錢了。明天呢？要我看呀，這小毒婦正好有氣沒處撒，堅決恩將仇報，就算你給了東西，照樣還會找你的麻煩。就算你報警，也怕來不及，要知道，警察要考慮程序的正確性。你別看X州人一個個人摸狗樣的，骨子裏彪悍這呢！不信？明天一早便可見分曉。
戒指沒找到，李百度死心了。三件兒東西裏，最值錢肯定是內戒指，沒有這東西，想服軟都軟不下來。看來隻能攻出去了，他又跟老周說，我知道你有招兒，快說吧，憋著會生病的。
今天晚飯咱還吃不吃？老周委婉地提出了條件。
我吃過了，你不說肯定沒晚飯。以你的聰明才智，懂我的意思吧？
老周精神地坐了起來，我能想到兩個辦法，我要是你，隨便哪個都能成。可惜你不是我，隻能都試一下，死馬當成活馬醫—
第一個，給青青他媽打個電話求救，人老了都穩重一點，估計不知道閨女正在辦這沒屁眼兒的事兒。不過，要是她管不了自己的閨女，這個法子就不行了。你得給他支招，讓她跟閨女玩兒命。
第二個，還是求保鏢，給你派個打手過來。老八肯定不會幫你，可這保鏢肯定會。但是這樣的話，你這人情可就欠大發了，到時候人家說什麽，你好意思說不嗎？要是我，救兵要搬來，人情還不落下，可惜我不是你，你們之間的私情，我體會不真切。
李百度琢磨著，頭一個辦法裏，老媽肯定管不住閨女，以他的情商，搞定這種事難於上青天。
還是第二個可操作性強一點，可是，李百度又問，為什麽老八肯定不幫，老六那鬼精鬼精的人，反倒能靠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