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二選一
到了公司，照理還是和馬麗雅閑聊一氣。李百度覺得，對於他的大難不死，馬麗雅的高興是真誠的。真誠的笑容才是美的，能笑得很美的姑娘，是值得男人去珍惜的。她的男朋友很有福氣，但正邪委員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
見到十三太保，李百度大吃一驚。太陽已經出來了，看來，十三太保也並不是鬼，昨晚的事情徹底進了死胡同，腦溢血是沒跑兒了。
這十三太保竟然張揚地穿著昨晚的那件一身黑的戰袍，他今天看起來和平時也很不一樣，根本不像五十多的人，最多四十。一進公司，還沒到工位，十三太保就跟李百度說，到我辦公室來。
到了辦公室，麵對麵坐下，十三太保說伸手。
伸手？李百度不明白即將遭受什麽樣的打擊，但他不能不服從。伸出手後，十三太保突然化身老中醫，給李百度號起脈來。
出來服裝顏色穿反意外，手法還算專業。如此三十分鍾，十三太保開始不老實了。加了一把力，又是三十分鍾。再加力，還是三十分鍾。
李百度困得快受不了了，大夫？按規矩，是不是換一隻手？
十三太保沒有說話，指頭像鐵鉗一樣夾下去，還是在爐火裏燒得通紅的鐵鉗。
嗷得一聲，李百度從椅子上直接彈了起來，英雄饒命，我招，我招了，我確實不該亂看，我錯了。
不要說話！十三太保一聲嗬斥，維持原有強度。三十分鍾過後，手被放開了，十三太保說行，你來我的部門吧。
來你的部門，這就是傳說中的關門打狗？李百度內心極不情願，想裝作欣喜，無奈功力不夠，於是裝成腦癱說，您這部門到底是幹什麽的？
保安，聯防隊，十三太保一反常態，一口氣說了很長一句話，你當我徒弟。
練武功？
十三太保點點頭，去找汪樂強先。
剛出來，汪連梅正在門口等著，哎百度，快過來，進來呀。
天氣有點兒涼了，這汪會計的腿上已經套上性感絲襪，可腳上還是幾根繩子的涼鞋，身上的胸罩內褲還是隱約可見。這架勢比十三太保還可怕，李百度心裏怯了，汪汪會計，真是不好意思，我挺慢的。
我找你有正事，汪會計直接下手，拽住李百度的胳膊，直接把他薅了進去。
她今天沒有扭，反倒顯得有點兒端莊，她說百度啊，聽說你想來我的部門？
你誰說的？這是造謠，是血淋淋的汙蔑！
咱說點兒實際的，我這人也不喜歡那些虛的，汪連梅貌似誠摯地微笑著，來我的部門，不管下去查賬，辦款，還是別的業務，肯定是好酒好菜好臉色，紅包什麽的說不定也有。但是有人送，就說明那人有問題，問題大就收，回來交公，我再安排人查，問題小，堅決不能收，收了，你的問題就大了。
哦？這倒不錯唉，可比練武強多了，李百度說我看行，就我這體質，還是比較適合當會計。
那行，你先去準備一下，汪助理幫你安排一些事情。下個月中旬就有出擊會計資格考試，一定要拿到證。百度，加油哦，你一定行的。
那要是考不上呢？
汪連梅又笑笑，你還是先去找汪助理吧。
樓道裏和汪小寶擦肩而過，莫名其妙就擁抱在一起了。
辛苦了百度，汪小寶放生大笑著，你立大功了，公司決定狠狠地獎勵你，我這兒廟太小，你要搞升了，恭喜啊！
哪裏哪裏，都是小寶哥你的栽培。
我擦，汪小寶忽然又擰到最低音量，你他媽就不能真誠點兒嗎？高升個屁呀，咱那可是實打實的技術，哭去吧你！
保鏢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李百度走進來，他便起身說走，這兒說話不方便，還是老地方見吧。
還是廁所裏，保鏢抽完一根煙，才顯得有了點兒精神，昨晚一直在想事兒，睡得不好，百度你幫我分析分析，你說汪雅婷活過來，對我是有利還是有弊？
我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呀，非常負責任的地告訴你，我不知道。李百度覺得同事裏除惡汪雅婷，就跟保鏢最熟，已經熟到說話很隨便。
保鏢又點了一根，就當我是在考你，其實也是在考你，隨便說，咱倆誰跟誰呀。
我覺得是有弊五利。
為什麽這麽說呢？
他喜歡跟你操蛋啊，大庭廣眾不給你麵子啊，李百度一副理所當然的申請，這還用問，你自己動動腦子。
哈哈，保鏢樂了，我覺得是有利，你看百度，汪家當年兄弟三個一起發的家，到現在，又是三家爭利。不久的將來，一定是某一方在這裏當老大，另外兩家，估計就貶為庶人了。汪雅婷要是回不來，直接就兩家，就要刺刀見紅了。
我都說我不知道，你非讓我說，李百度後悔莫及，還是你說吧強哥，三家和兩家有什麽區別？
三家嘛，三角穩定，任何兩方動手，得利的都是第三家。誰也不肯幹出力不討好的事兒，所以三家都在，就誰也不會動手，誰也不會做出格的事兒。大家安安穩穩的，規規矩矩的，我這職業經理人才有得做。
李百度覺得自己又學到了，強哥，你真是沒把我當外人，那我就再胡說一句，春秋時期，某兩國合夥先滅掉一國，然後這兩國再火拚，不是也沒人說他們腦子瓦特吧？
內飾戰國的連橫的合縱，多都點兒書吧，保鏢揉著眼睛說，那是因為各方的利益不同，有人為了稱霸，有人為了自保，有人和他人有私仇，有人迫於自身實力，隻能顧得了一時，沒能力高瞻遠矚。這裏的情況可不一樣，這就叫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你覺得我是去練武功好，還是當會計好？
你自己看吧，會計是文職，女人活兒，大多數公司的會計都不難，待遇還都不錯。大街上一根電線杆倒了砸死十個人，裏頭至少有五個會計。練武嘛，太苦了，苦不下去就練不成，半吊子最可怕。不過汪三霍那可是真功夫，以前求他收徒的沒有一千人也有八百，他直接把人號脈給號走了，一個都沒留。他能有想法收你為徒，我是真沒想到。來，我也給你號一號。
不由分說，保鏢拉起李百度的手腕，不到兩分鍾，說我明白了。
快點兒說說，怎麽個意思？
你確實很有實力，我倒是看走眼了。
我有實力？我有個屁的實力，強哥你捏軟柿子一把好手啊，李百度哭笑不得地說，就我這大學剛畢業，出生還貧寒，能有個屁的實力？
實力是一個專業的玄學用語，保鏢斜著眼說，不懂就謙虛點兒，別瞎吵吵。我把手輕輕放你腕上，感覺脈搏很強大，你猜這叫什麽？
這就是實力？
恰恰相反這叫最沒實力，反過來就是實力了。我不停加力，死活感覺不到你脈動，那就叫實力了。練他那種功夫，應該就需要你這樣的。行了，別左顧右盼了。下午上班前，你就得做一個選擇，隻能選一個，你自己考慮清楚，直接給我答案。
一上午過得挺快，說完話就該吃飯了。李百度本來想問問馬麗雅的意見，後來有覺得意見越多越亂，幹脆自己拿主意吧。
吃完飯，他拿著一枚硬幣拋了二十三次。如果正麵朝上就去練武，如果反麵就當會計。結果當快遞二十次，練武隻有三次。
我想好了，李百度跟保鏢說，我要練武。
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