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活幹了
下了車正好九點，太緊張了，他決定先去吃點兒早飯緩解一下。吃完了又覺得腿太沉，還是邁不出去第一步。但是忽覺內急，轉了兩圈兒街上又找不著廁所，隻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餓了可以等等再吃，殺父大仇可以十年後再報，家裏房子著火了也得先籌備水源，可內急這種事是萬萬不能等。
一路竟無人過問，順利找到廁所解決完問題，李百度爽到骨頭發麻。正考慮是不是就地再休息一會兒，進一步緩解下緊張得情緒，忽聞一聲高亢的叫喊——快來人呐，有個流氓跑女廁所去了。
這一聲差點把李百度的魂兒給喊沒了，他聽見那女人把門關了，還啪嗒一聲上了鎖。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漸漸圍攏上來。
生死之間，存亡之際，李百度給王小寶發出一條短信——女廁所救我！
論打字速度，李百度還是有自信的，那可是無數個通宵在網吧聊出來的。
微信再好，關鍵時候還得靠短信。
最後時刻，李百度想像著自己是孫悟空，有七十二般變化，變成一條蛇，從馬桶洞裏逃之夭夭。
可惜現實是冰冷的，一夥人衝進來，拿起手機，哢嚓嚓哢嚓嚓，衝他拍照。
捂臉已經來不及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仙人跳嗎？李百度語無倫次地說大哥大姐們，求求你們了，到時候能不能給打點兒馬賽克？
眾人簇擁下，李百度來到寬敞地方，這才看到整個物流公司的全貌。老大的一間倉庫，一群穿著淺藍色工衣的工人。
等一下，李百度聽見一個年輕姑娘在說話。眾人呼啦啦讓開一條血路，李百度就看到了她。
你是不是總部來的李工？
李工？李百度納悶了，李是沒錯，但是工？
對，工人的工，工程師的工，挨踢工程師嘛，她耐心地解釋著。
對對對，就是我，李工，李工。李百度一激動，兩個李工串聯的太緊密，成了李公公。
呼啦一下，周圍人像是直接人間蒸發一樣全撤走了，隻剩下李百度跟那姑娘。
我見過你，她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我叫汪圓圓，我大姑過生日時候見過你。
哦，李百度想起來了，這不就跟右臂打得火熱內位嘛。當時汪家眾千金裏，李百度把她排在前兩位。這位圓圓可真是名如其人，人如其名——眼睛圓，臉也圓，但是不該圓的地方絕對不圓。
上次看的還是太馬虎，這次總算徹底了解了——誰要是搭上這位，別說上門女婿，就是上門孫子都認了。
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圓圓捂嘴一笑，李百度嘛。
不錯不錯，李百度知道右臂有譜了，他打心眼兒裏替兄弟高興。
有了熟人好辦事，汪圓圓領著李百度步行一裏地，穿過了整個倉庫，來到一個半地下辦公區。
倉庫與辦公區的交接處，有一塊碩大的牌子——汪氏物流。顯示這這裏和倉庫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兩間公司。
李百度看到無數台大腦袋顯示器，無數台老舊的座機電話，無數個頭發亂糟糟的女人和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們都在焦頭爛額地忙活著，有的飛快地打字操作鼠標，有的在捏著嗓子打電話。喂，不好意思，嘿嘿嘿，真的不好意思，一個個都對著話筒這樣說著，嘴裏在笑著，臉拉的比驢都長。
走道裏堆滿了貨物，好不容易擠進去，汪圓圓說就是這台。一個中年婦女抬起頭來，李百度嚇了一跳，媽呀，好大的眼袋！
這機子太舊了，超期服役了，它一停了活兒就沒法幹對吧？李百度感覺到自己站的夠高。
嗯？那大眼袋眼神不善。
李百度說照我看，修完了馬上又壞，停工損失都抵不上利潤，不如直接換台新的。
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大眼袋來勁了，小汪經理，咱們這兒這種情況多了，這台壞完內台又不喘氣兒了，你看連人這流氓都明白著呢，真該換一批新的了，舍不得孩子，你上哪兒套狼去呀？
流氓？李百度聽出來了，這大眼袋就是剛在女廁所直起嗓子喊人，又把門鎖上內位。
哎我說大嬸兒你喊誰流氓呢？李百度指著自己的臉說看清楚了，我是總部來的李工，挨踢工程師懂嗎？廁所內事兒能怪我嗎？你們內廁所光不溜就一麵牆，也沒寫男女，誰還沒個十萬火急？
我的小汪經理啊，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大眼袋更起勁了，我早就說廁所廚房都得好好捯飭捯飭了，正如這位李工所說，嚴重影響大家夥兒工作積極性啊，大家說對不對啊？
大眼袋最後這一嗓子炸出來，那語氣慷慨激昂，直衝雲霄，李百度仿佛看到她手裏有一本紅寶書。可惜雷暴過後，別人還是各忙各的，一個呼應的都沒有。
回到公司，汪小寶不在，保鏢一看到李百度，便把他拉進辦公室，神秘兮兮地說百度哥，重大發現呀。
你快說，李百度滿心期待。
這是一女的。、
我以前也是這麽認為的，還有呢？
這女的睡覺打呼嚕，還磨牙，說夢話。
還有呢？
沒有了。
你這發現可真夠重大的，李百度悻悻地說，你以前不是幹內個的嗎？
你到底聽哪個說我以前是幹內個的？現在這言論自由了，謠言成本忒低，保鏢很不高興，我可是職業經理人協會推薦過來的。
不是有句俗話叫無風不起浪嘛。
我以前啊，也就是愛好研究個風水什麽的，就是純愛好，沒想過圖這個賺什麽錢，後來在網上弄過一個扣扣群，也就是有這方麵愛好的一些人，湊一塊兒找個樂子，後來從線上玩兒到線下，這才成立一協會。
風水協會？
不，職業經理人協會。
李百度搞明白了，這也是貨真價實的高人啊！玄學這塊兒土壤肥沃著呢。便肅然起敬地喊一聲強哥，請教你個問題，我想知道小寶哥是用什麽手段把我弄回來的，這對我很重要。
保鏢笑了，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走，廁所去。
廁所裏，抽了半根煙，保鏢才說其實汪小寶有一千種方法——
我擦你也這麽說，李百度急了，我就要他用過的內種，你這話和沒說一樣啊。
我這不還沒說完呢嗎？保鏢麵不改色地說，想知道哪一種也簡單，隻要能明白他為什麽找你回來，就能反推出來。不過要我說，這麽無聊一件事你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能怎麽樣？最先叫喚的都是菜狗，菜狗懂嗎？膀大腰圓，看著挺唬人，其實是個樣子貨，到頭兒都叫人扒了皮吃肉。哪天你要是不想伺候這位大爺了，來找哥哥我，嗯？
對呀，小寶哥為什麽要找我回來呢？李百度陷入沉思。
汪雅婷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下班前李鵬鵬來電話，要請李百度吃飯。李鵬鵬說這回不燒烤了，咱換個好地方，我直接開車過來，你在公交站牌那兒等著。
到了公交車站，馬麗雅也來了，李百度衝人打招呼，馬麗雅沒理。
去牛莊的車來了，馬麗雅走了。又過了一會兒，整個站台上隻剩下李百度了。
李百度突然感覺很鬱悶，不想跟李鵬鵬去吃飯了，正要打電話，就看見一輛北鬥星開了過來，李鵬鵬的頭從車窗裏鑽出來，上來吧百度，愣著幹嘛？
這不是徐軍內車嗎？李百度說我不去了，有事，真有事。
大槐樹油潑麵啊大哥，你真假的？李鵬鵬繼續喊著，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