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十三章又見美人魚
我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下到忘川河裏去抓一個活口。不是我不想抓到江流,隻是個下水的風險太高了!我盯著水裏的江流,這個跟我比賽罵大街的家夥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神氣,好不容易擺脫了幾隻黑手,他忽然衝著我大喊:“燕北回救命啊!我不想成為忘川河裏的遊魂,啊!”
江流又被幾隻黑手摁到水裏去了,我不再猶豫,不管這個家夥從前有多可惡,我老燕還沒有墮落到有人向我呼救,我卻漠然視之的地步。就像某個人說的,他是我的,就算要弄死他,就算要弄得他生不如死,那也得我來下手。這想法有點兒自我了,不過我現在也差不多是這種想法,活著的江流不管多可恨,他已經被趙明強給斃了。至於說死了的江流,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他作惡,又沒有對我不利的舉措,相反是我追的人家無處可去,最終他才落到了這個境地,我應該是負點責任滴!
那好吧,我就負責任的,先把他救回來再說,我縱身跳入水中,一股極陰,極寒,極強的冷意襲上身來,我立時打了個哆嗦,我隨即就把身體裏的混沌一起調動起來,把**的寒氣消解混合納為己用,很快就適應了忘川河裏的這種陰冷。
陰冷不是問題之後,剩下的就都不是問題了,我和江流不同,他是掉進了水裏,而我是站在水麵上。要知道我跟冰師傅可沒白學,控水用水是我的拿手好戲,我腳下一點,利用忘川河水的冰冷,直接在水麵上結出來一層寒冰,再一揮手,催動水流推動腳下的冰層向前滑動,如此一來,困在河水裏的死鬼,想要對我伸手可就不容易了。
我催動水流到了江流身邊,一揮手畫了個圓圈,控製著江流周圍的水流一陣激蕩,把一幫圍著江流的死鬼都推了開去,手一點又控製的著幾股水流激射到那些摁在江流腦袋的黑手上,然後再一翻手,控製著水流,托起江流,把他直接扔到了我的身邊。
忘川河水裏的死鬼們雖然怨氣比較大,但是他們有一點好處,就是這些死鬼有見識,知道什麽人碰得什麽人碰不得。他們一見我控水的架勢,就知道很難惹招惹,那些神智尚在的,很自覺的就避開了。當然也有許多喪失了神智的死鬼,還是瘋狂的簇擁在我腳下的冰排之外,瘋狂的伸手抓拿著,我認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啥,完全是一種潛意識在作怪,我自然也不願意跟他們較真,揮動水手臂催動水流,控製著腳下的冰排靠向岸邊。
江流趴在冰排上,哆嗦了半天,才張開嘴嘔出了幾口紅黃的河水。我看著好笑,這死鬼也會被淹著嗎?我放出神識掃了一下,這才驚訝的發現,江流嘔吐的水雖然是從嘴裏出來的,實際上卻是從靈魂內部推出來的,要麽說江流,還真是個有兩把刷子的主,要是換一個鬼的話,靈魂裏麵被摻雜了東西,隻怕是沒這麽容易弄出來。
我看著這廝緩過精神來了,我就問他:“江大少爺,這在忘川河裏洗澡的滋味如何呀?我看著是超爽,不但渴了可以喝,洗澡的同時還有人給做大保健,你瞧瞧,瞧瞧,這臉蛋子給揉搓的褪了幾層皮呀!”江流有氣無力的說:“還不都是你害的,你小子可是缺了八輩子大德了!要知道當初還是老子我從太歲肚子裏把你剜出來的,早知道你這麽沒良心,我就讓你留在他肚子裏麵變大糞就對了。”
我摸了摸鼻子,這天底下人都好這一口,不管對你啥態度,漂亮話誰都會說,你江流咋不說你的不懷好意呢?這時候表起功來了,不會是指望我手下留情吧?老燕我可不是當年的小燕了,今兒個哪怕你說破大天,你不給我說實話你也過不了關。
我摸著鼻子冷笑一聲:“江大少爺,我要是你這時候就不耍花槍了,有說啥多好,真要把我惹火了,我就把你還扔回去,你看看那些家夥跟不跟你講道理?”“阿嚏!阿嚏!”江流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這家夥坐了起來:“罷了,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呢!如今你燕北回牛大發了,我也犯不著跟你較勁,說吧,你都想知道點啥?該說的我都會跟你說的。”
我瞪著這個家夥,老油條一根呀!隻怕就是我問啥?這家夥也得給我打個七折,七折就七折吧!“你是怎麽回來的?又怎麽會呆在野鬼村呢?”江流眨巴了一下眼睛:“很簡單啊!人死為鬼,死鬼自然就要下地府啊。至於說呆在野鬼村是因為這裏比較和睦,我生前又有些殺戮,自然不想走完陰司路去接受審判,所以我就留下了。”
這家夥真是瞪著眼睛白活,撒起謊來一點兒都不磕巴。對付他這種人我有的辦法,我搓了搓手指頭,就想讓他嚐嚐三味真火的滋味。手指尖兒上的火苗剛冒出來,江流就瞪大了眼睛,我心說這家夥識貨呀!這個自誇的念頭剛剛閃過,我的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飄渺的歌聲,這歌聲如夢如幻,不說聞之既醉,怕也是有夫子所說的繞梁三日之感,一句話美哉!另一句話就是天籟之音。
我摸了摸鼻子,這麽美好的歌聲,竟然如此熟悉,難道說我在哪裏聽過?我順著的江流的視線扭回頭去一看,我就笑了,記得當日曾經說過,也許有一天還會再見麵再打交道的,日月輪轉今日果然又碰上了,就是不知道是命中注定還是偶然中的必然。
不管咋說吧!看來今天還要打些交道,來的是誰呢?來的正是那夜江水中的美人魚,這位大姐看來風采如昔,歌聲依舊美輪美奐不說,似乎的容顏也更加的美麗了。眼看著這位大姐水中漫步一樣的走近了,我多少還有些期待,不是期待一場唯美的愛戀,而是期待著某些說不清楚的東西。
我站在冰上對於美人魚大姐的來臨沒當回事兒,可是我腳下的江流就不這樣想了,這位老兄在驚恐的哆嗦裏終於鼓起了勇氣,顫抖的聲音跟我說:“快,快,快逃哇!燕北回你不要命了?”我低下頭看了他一眼:“江大少爺,你能有點出息不?不就是來一條美人魚嗎!你至於嚇得找不著北了嗎?”江流顫抖著說:“屁,什麽美人魚?那是冥河公主,掌握著忘川河上下所有人的生死,你要想死我管不了,看在當年的情分上,你把我弄岸上去,我這輩子下輩子都感念你的大德。”
我撇了撇嘴:“什麽狗屁冥河公主,她再牛也就是一條美人魚,你家少爺我才不管這一套呢!”我摸著鼻子說完了這句話,自己心裏都覺得驚訝!按照我謹慎的個性,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應該多觀察觀察或者說沒必要的情況下就避開,今兒個這是怎麽了?難道我又受到美人魚的歌聲誘惑了,當年的時候咱功夫不行,水準不到,按理說現在不應該呀?
我有所疑問,摸著鼻子一腦門子官司,可就沒顧上腳下的江流,這家夥趁我不注意,一翻身從冰麵上跳了下去,拚了老命遊向河岸,隻不過他還是沒啥運氣,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忘川河裏的死鬼太多了,沒有遊出多遠,他就又被一幫死鬼逮住,繼續去做猛鬼大保健。我心裏恥笑江流怕死之虞,心下也不免有了警惕,看來這條美人魚,這位冥河公主的威懾力還真就不小啊!
人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位冥河公主要是真有兩把刷子,我老燕還真就有點危險,咱也別大意了,我抬起腳來在冰麵上又點了幾點,不但擴大了腳下冰排的麵積還把冰排弄厚了許多,至少保證不會隨意的碎掉或者化掉。有了立身之處,我自然也就不怕這水中的動物,要說超級霸氣的龍王都被我幹掉了,難不成還怕你一條破魚!
我立在冰麵上靜靜地看著,美人魚舒展著歌喉,輕柔曼妙的唱著,很快,她就來到了我的附近。我奇異的是,她並沒有翻上冰排,而是用長長的尾巴拂動的水麵,繞著我的冰排轉開了圈圈。一麵轉著圈一裏麵唱著歌,隻是這歌聲有了很大的改變,是的,原本她唱得很美妙,但是我卻聽不懂她唱的具體是什麽,現在她繞著我轉圈圈,我卻聽明白了她唱的是什麽。
“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草。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原本曼妙的歌聲,忽然間變了腔調,這是孔雀東南飛裏的唱詞,形容的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可謂情比金堅,雖然主人公是以悲劇收場,但是他們的愛情故事是永遠的值得傳唱。我聽著這愛情的宣言,感受著愛情的美好,再想到主人公悲慘的命運,不知不覺間,我就憂傷起來,兩眼裏不知不覺的浸滿了淚水。
我不知道,這淚水是為了焦仲卿與劉蘭芝,還是為了我自己。幽怨哀傷了一會兒,我忽然覺得有點扯淡,焦仲卿跟劉蘭芝的命運是可悲的,我跟著摻乎什麽呀?我又沒啥子值得千古流傳的愛情,到現在還光棍一根呢!就算是有所悲傷,也得說是大罵天下的女子她就沒有開眼的,全都是些不識貨的家夥,值當的,把自己搞得悲悲切切的嗎?
“燕郎”“什麽”“燕郎,我的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