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故人來
我和唐朝相視一笑，多年的兄弟了，很多事已經不需要明明白白的講出來了。老實說我覺得有些對不起唐朝，如果沒有之前的天命神使，興許我們就不會卷到這些破爛事兒裏來，我們倆各自當著普普通通的小警察，結婚戀愛養家糊口，過著平常的小日子，該是何等的幸福！
一腳踩進這深不見底的行道裏，似乎除了死就沒有任何辦法解脫，如果再慘點兒，混到了趙民強和寧馨的那種命運，那可就是死不瞑目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我們除了麵對什麽都談不上，我在拜了兩個師傅之後，加入了祖巫的行列，自認擺脫了命運，可如今看來，我似乎依舊是個棋子兒，終歸是任由人擺布的，還是黑水大先生說得好，你擺脫了天界，可是擺脫不了天道，從古至今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我會做到嗎？我可沒有這樣的信心，隻是隨波逐流罷了！
唐朝低聲問我：“這個民國老家夥可是疑點甚多，要不要好好的套一套話？”我說：“你隨意吧！估計不會有啥明顯的收獲，畢竟人家是有備而來的。”唐朝說：“沒關係，我上點兒手段，看看能不能掏出對方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唐朝回到裏麵開始引逗周老頭說話，一開始還說些民國的奇聞異事，鄉音鬼話，後來就逐步說到了周老頭自身的故事。周老頭的故事並不複雜，康德三年的時候，周老頭打死了漢奸鄰居王二愣子，沒有別的原因，王二愣子這個犢子趁周老頭不在家的時候禍害了周老頭的媳婦，周老頭的媳婦一時想不開懸梁自殺了，周老頭激憤之下弄死了王二楞子，然後就跑到了小興安嶺這邊。
這在那個亂世原本也算不了什麽，不想一次意外中遇到了王二愣子的兄弟王三壞，王三壞為了替哥哥報仇，就誣陷周老頭通共，帶了一夥鬼子漢奸來捉拿周老頭，周老頭無奈之下逃進了深山。最初的幾年裏，周老頭還不斷的出山去，用打獵弄來的皮毛和獵物和山外的平民換取糧食鹽巴和一些日用品。在山裏呆了五年之後，周老頭有一次因為斷糧，誤食了山中一株紫色的靈芝，回到地窨子裏就大睡不醒，周老頭再醒過來的時候地窨子已經塌了，他幾乎是被活埋在了裏麵，好不容易爬了出來，他愕然的發現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再也想不起出山的路了。
於是周老頭就在山裏遊蕩，後來發現了這個山神廟，又發現了那個儲存有大量物資的山洞，至此周老頭也就絕了出山的心思。周老頭說不知道是運氣壞還是注定了要在大山裏遊蕩的，這麽些年來就沒碰到過一個人，他自然也就沒有機會了解外麵的世界，更不知道外麵發生怎樣的變化了。這回好了，遇到我們了，那是一定要跟著我們出去的，最起碼要回拜泉縣去一趟。
故事不出彩兒，聽起來似乎也合情合理，我們對此不予置評。但是如果真像趙老頭說的，我想他最好還是不要出去，隻怕他已經很難適應山外的生活了。至於某人為什麽還保持著說話的能力，沒有變成徹底的瘋子之類種種的細節，我們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了。既然是聽眾，就要有聽眾的覺悟。
入夜了，北風依舊在呼嘯，我們在屋子的中間生了一堆火，輪流值夜，一夜無話，終於天亮了！燒了一鍋水，我們拿出自帶的幹糧對付了一頓。周老頭吃的很香，差點沒撐死，用他的話說：“俺滴娘唉！有多少年沒嚐過米麵的滋味了。”吃過了早飯，我們看了一下天氣，雪停了天依舊陰沉，還有很大的風。但是我們不能等了，要抓緊出發去找我們的洛神女大姐。
周老頭收拾了個包裹背著一定要跟我們去，我們說的很清楚了現在不出山，等返程的時候我們再來找他。周老頭一副我們騙人晃點他的意思，堅決的要跟我們一起走。沒辦法，我們隻好隨他了。我做了回惡人跟他說：“你老先生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可是如果你真的跟不上，自己走丟了，可別怨我們，我們也沒時間回來找你，聽明白了嗎？老先生！”周老頭一拍胸脯：“放心吧，後生，老漢我一口氣走個百八十裏的都不帶喘粗氣的。”
我攤了攤手，沒啥好說的了，開路出發吧！我們出發後，路更加的難走了。昨天一天一宿的大雪，下了足有三尺厚，再讓大風一吹，雪厚的地方烏鴉子掉下去都不露頭。周老頭展示了一回山裏人的本事，在雪地裏行走，不摔不說，挑選的道絕對好走不陷人，大大的加快了我們前進的速度。
天色依舊陰沉的可怕像個黑鍋底，西北風強勁有力，揮舞著手臂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們這是在冬季。唐朝幾次拿出GPS來查看，這玩意兒就像唐朝罵的那樣，真是特麽的不給力，已經徹底的罷工了。帶路黨尤小姐已經不能稱職地完成她的帶路任務了，在這種天氣，山勢又大體相仿的環境裏，我們不可避免的迷路了。最初的時候，周五老頭把胸脯拍得山響，可是剛剛出發了兩個小時。這老頭把手一攤就說他找不準方向了。
埋怨他也沒有用，幾個人都盯著我看，我也把手一攤，俺又不是神仙，俺也找不準方向。真的是苦惱啊！唐朝拿出衛星電話，想要和江萊聯係一下，可是開了機後，除了滋啦滋啦的雜音和電流聲，就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響。那就用指南針吧，可不管是零局的專用指南針還是我們手表上帶的指北針統統的都像瘋了一樣，似乎充滿了無限動力似的，沒完沒了的自行旋轉著。
我們隻好用最笨的辦法，通過對樹木的觀察，確定出大概的南北方向，然後向著我們要去的南方跋涉。大約行進到了中午時分，我們走到了一片茂密的紅鬆原始林的邊上，既然是原始林，我們周遭的紅鬆樹都是有著數百年的樹齡，最細的直徑也在一米以上，高度也都在二十米以上，最粗的樹我們三個人拉起手來也抱不過來。行走在這種樹林裏得說是上不見天日，隔樹就看不見人了。
我很不讚同我們進這種樹林，倒不是我害怕，隻是在這種樹林裏行走，我們很難相互照顧。一旦有了危險，就會很麻煩。可是這時候周老頭跳出來說他有印象，穿過這片林子就離那個山洞不遠了。聽到這話唐潮也不願意進林子了，我們的第一目標是尋找洛神女，而不是那個大家都向往的山洞。
就在我們爭論的時候，一棵一摟粗的大樹轟然倒下，直接砸向了我們幾個，我可以喊順山倒嗎？回答是抓緊跑路吧！不然就等著變成餡餅吧！可是怎麽跑呢！我和唐朝自然是跑的出去，隻是烏鴉子周老頭就很難了。大家都知道樹倒的時候，那速度要比普通人地奔跑速度快得多，沒辦法，我們兩個隻好分工，一人拉著一個橫下裏跑去，躲到了別的大樹後麵。一棵樹倒之後，接著又是一顆一連倒了三棵大樹之後，我飛身出去，也砍倒了一棵大樹，砸向那個搗鬼的家夥。
我倒是沒有看見人，隻是向著大致的方向弄倒了一棵樹，這棵樹轟然倒下，又猛的彈起，被一股怪力弄到了一邊。緊接著一個聲音說道：“小小燕子許久不見了，居然長能耐了，敢回敬你家胡二爺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是哭笑不得。充大輩兒的家夥又來了，你還真不好不理他。
我隻好兩手一拱：“燕北回見過胡二爺，小子這廂有禮了。”“哈哈哈”一陣大笑之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搖著折金小扇兒邁著方步就出現了。“小燕子啊小燕子！認門兒親就那麽難嗎？我，胡二爺又不是沒名沒號的主，跟你認了親，會讓你丟人現眼。”我雙手一拱：“抱歉了，胡二爺！我不是不想認親，隻是自打咱們分別之後我還沒有見過我太爺，自然也不知道您說的話是真是假。在沒有得到我十太爺吩咐之前，我自然是不好認親，還請您見諒！”
胡二爺搖著小扇：“罷了罷了！咱也不和你一個小輩兒計較，樹後麵躲著的那幾個家夥都滾出來吧！胡二爺又不吃人。”唐朝笑嘻嘻的出來打招呼：“好久不見了，胡二爺小子給你見禮了。”“唐小子也來了，免禮免禮，咱不興這個。”烏鴉子出來給胡二爺叩了個頭：“小子烏鴉子見過胡二爺。”胡二爺上下看了烏鴉子幾眼：“你小子姓吳，我知道你了，好哇，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來過來，這個頭不能白磕！”胡二爺說著話伸手從口袋裏摸出塊玉牌：“吳小子，這是我當年行走天下的信物，今天送給你了，有個為難著窄的時候拿出來，天下各地的英雄豪傑都會給幾分麵子的。”
“他這個！”烏鴉子抬起頭來看我，我點頭：“你該收就收下吧！也是胡二爺的一片心意。”我看了胡二爺看烏鴉子的神態，或許胡二爺跟烏鴉子家裏人有什麽牽扯淵源也說不定。胡二爺看了幾眼從樹後轉出來的周老頭沒吱聲，尤小姐跪在地上狠狠的扣了幾個頭，胡二爺也隻是說了一句：“行了起來吧！”
尤小姐乖乖退到了一旁，胡二爺上下看著我：“行啊小燕子！有出息了也長能耐了，可就是智商越來越差，讓耗子啃了還是你睡覺時不留神弄丟了？怎麽越瞧越笨呢？笨得像頭蠢豬，人家下個套你就鑽，你說你沒啥事兒，這滿山遍野的亂轉什麽呀？找薩滿司主還是你的江處長啊！甭瞎轉悠了，你一個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