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六章深奧的問題
我沒想到空明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句才說完，下一句就動手了。牛校長辦公室裏黃影一閃，老和尚就到了我身邊，你想想他徒弟都菜的我嘁哩喀喳的，何況是師父呢！我抱著頭，心裏念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也不用十年，等勞資好了，爺去放火燒了你家的祖廟。”
空明老和尚的巴掌一打上身，我就知道不對了，一股灼熱的勁氣透體而入，倒不是很疼，熱力在體內竄動，暖洋洋的很舒服。我心下了然，老和尚隻怕另有深意，我隨即放鬆了身體，任由老和尚拍打。我是很配合了，老和尚卻吝嗇起來，前後攏共拍了我十三掌，說著挺多，也就十幾秒的功夫就完事。
我周身十二條正經和背後督脈裏熱力湧動，到這時候我還不明白人家這是給我治療呢！那就是個純傻子。牛校長一拍桌子：“老和尚的奇門十三掌還是那麽帥，這回可下老本了。”空明坐回去一擺手：“讓牛老哥見笑了，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聽到牛校長這麽講，我心知這人情有點重啊！得了好處，咱也別裝傻充愣了，怎麽也得表示幾句，我上前作了一個揖：“那個空明前輩，您的好意小子厚顏領受了，小子也不願意空口說白話，日後自當回報。”老和尚微微點頭：“也不求燕施主別的了，別真的一把火燒了我青城雲照寺就阿彌陀佛了。”我臉一紅，老人精啊！老和尚莫非有他心通？連忙說：“不敢不敢。”
那位猥瑣的玄一道長上前幾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一笑：“燕師弟，久聞你的大名，師兄我可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我心裏詫異，這都哪跟哪呀！我還沒師父呢！咋就蹦出來個師兄呢？玄一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無需質疑，家太師祖與燕九霄太師祖是換帖的兄弟，我們正是同一輩分，前些日子燕太師祖還曾在我派的淩霄宮小住了一段日子，師兄我常去聆聽教誨，受益匪淺，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至於我那小師弟烏鴉子還要請燕師弟以後多多教誨。”
玄一說著拿出一個牛皮紙的紙袋，說是十太爺托他帶給我的。接了東西，玄一又熱情的和我說了一下十太爺的近況，卻是已經離開伏牛山的淩霄宮，到雲南訪友去了。我心說：“這老頭就沒個消停時候，想見一麵咋就那麽難呢！”
呂老頭哈哈大笑：“行，親也認完了，好處你也得了。那三個混蛋還躺著呢！倒是沒丟魂，隻是給血煞之氣衝了體，你那殃神指吸收負麵能量效果最好，一事不煩二主，你直接去把他們體內的血煞收了吧！哪結哪了。”我能說不嗎？我這頓打算是白挨了，還不能找後賬，我咬著後槽牙說：“是了，謹遵您老人家的鈞命。”
玄一師兄陪著我去了安置那三個二貨的帳篷，有個一臉陰沉的和尚看護著他們，這和尚估計是隨著空明來的。玄一師兄說了一下情況，和尚就讓開，隨我施治了。我也沒墨跡，催動殃神指在三個二貨眉心，揉按了一會，收盡三人體內的血煞之氣完事。
辦完事，我從帳篷裏出來，一眼就看到唐朝怒氣衝衝的從那個最大的軍用帳篷裏出來。唐朝這廝一向不愛發火，這回看來是氣著了。
我老遠打了招呼：“唐大官人咋地了？又讓誰給煮了？弄的好像皮皮蝦似的，要不要俺給你弄點椒鹽捂得？”唐朝過來就給了我一拳：“椒鹽就不用了，以後兄弟跟你混了，每天整頓筋頭巴腦燉土豆，外帶兩瓶五糧液就行了。”我捂著肩膀：“瞅你那點出息，那點追求，老燕我可給不了你個副處的官帽子，跟著我可就隻能聽我吆五喝六的，消停當你的官得了。”
唐朝呸了一口：“呸！勞資還真不稀罕，這回跟老頭子也鬧翻了，我可沒他那麽官迷，額就不幹了，愛咋著咋著吧！”我看出來了這廝是真火了，一時也不知從哪勸起。“那咱走走吧！”我和唐朝肩並肩緩步出了學校，信步向東走去，逐漸出了鎮子。夕陽的把我們的倒影拉的很長，東天上的火燒雲漫卷著，疏散著雲與光的絕美，宛如午睡後慵懶的女子，怎麽看著都是迷人的風景。
這是從美國之行以後，我跟唐朝第一次散步，我們兩個無聲的走著，無需言語，朋友間的默契解決了一切。沿著公路走出了很遠，夕陽最後的一抹餘暉也躲到了山的背後。唐朝打破了沉寂：“燕子，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麽？”我摸著鼻子，這個命題太大，我沒有正確的答案。敢說自己答案絕對正確的，不是二百五就是瘋子。百樣米養千種人，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追求。
我歎息一聲：“或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吧！欲望不同，活法也就不同。”唐朝摸出兩根煙點上，我接了一根拿在手裏看著。“你說的隻是極少部分人，大部分人也包括你我都被支配著，按照社會標準，價值觀念的要求而活著，你我就更慘點，我們、”話說到這，唐朝一指前麵來的一個人：“燕子你看那人像不像那個誰？”
我一眼撇去：“我擦，那不是王指他老丈母娘嗎？”死老太太一顛一顛的躥躂著，唐朝伸手掏出槍，剛一瞄準，死老太太蹭一下躥到路下去了。唐朝端著槍：“燕子，咱沒看錯吧！”“沒錯，就是王指他老丈母娘。”我很確定，那死老太太給我們的印象太深刻了，打死也忘不了她從棺材裏坐起來的英偉身姿，絕對是那一年噩夢的首選主角。
唐朝皺著眉：“這老僵屍怎麽蹦噠到這了，離著黃泉濕地好幾百公裏呢！”我也覺得詫異，仔細一想別特麽也是哪路大家夥招來的吧！死鬼能招來，僵屍怕也不在話下，歸根結底都是血浮屠惹的禍。“不行，燕子我得跟著去看看，就這老東西就是個大禍害，一晚上弄死個百八十都不是問題。”
我一笑，剛剛還探討深奧的人生命題呢！這一見到僵屍，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讓它禍害人，個人的生死完全放到了一邊，這就是警察的天職和做人的本分嗎？“走吧！咱們一起上。”“你能行嗎？”唐朝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擔心我。“放心，走路還不是問題，幹架不是有你嗎？以前總是我動手，這回可就看你的了。”
我和唐朝追下公路，遠遠的就見死老太太在林子裏蹦著，一看它行進的方向，我就越發相信，這老婆子絕對不是流竄來的，直奔元寶鎮啊！唐朝打頭，我跟著，原本唐朝還擔心我跟不上，可是看到我五行遁法流轉，瞬息就達數丈之遠，一挑大拇哥：“行，幾個月不見又漲能耐了，跑路絕對是把好手。”我心說：“半年了，別的都荒廢了，就隻有在煉神上下點功夫了，沒想到神識大漲之後卻是對奇門遁甲有了新的領悟，原來神識才是操控五行遁術的原力，神識更是奇門一道的根本，沒有神識的細致入微，也就談不上對奇門的精妙運用，如果我身體要好了，瞬息千裏也不是難事。”
唐朝見我走得快，也不甘示弱，腳下生風，似乎用上神足通一類的功夫。士別三日，我這兄弟也是有了相當的進步，看起來張光照這老頭是太狡猾了，當日我很輕鬆的戰勝了人家，真要那幾把刷子能教出這樣的弟子？終究是咱土鱉了！
我倆賽著來，按說應該很快就追上王指他老丈母娘，可是看著這死老太太不緊不慢的蹦躂著，速度居然不比我們慢，我倆緊跟慢攆才沒被她甩下。唐朝臉色越發的凝重：“燕子，你說這死老太太可是比當初那是厲害多了，這僵屍修行起來比人可快多了，一會真要動起手來，勢頭不好你就快跑，別真栽在這老妖婆手裏，太特麽不值！”
我橫了他一眼：“傻話，我不值你就值了？你與其說這死老婆子進步的快，不如說她又禍害了多少人，鮮血隻怕是她最愛的高能鈣。”“那就沒啥可含糊地，今晚上咱哥倆說啥也得為民除害了。”唐朝給老婆子判了死刑，我也讚同。以前是沒能力也找不到她，這回不為了別的，就衝生死不知的王指，也得弄死這老妖婆子，就算是李村長活著也會大義滅親，更何況親媽就是殺他的凶手呢！
追著追著，前麵的死老婆子忽然停了下來，她立身的地方是一片二三十畝大小的開闊地，再往外就是些半人高的榛材棵子。我倆原本想看看她究竟去哪？是不是也有個群妖大會這類的地方，沒想到她不動了，我倆也隻好先躲在起來，等等看，要是沒有收獲就幹死她完事。
趁著這機會，我問起了唐朝發火的原因。唐朝一撇嘴：“那個白毛你看見了，人家來頭大，位置高，一到地方就接管了指揮權，老花老卜和我師父還支持他，這我也不說啥了，情況通報完了，白毛決定首先處理百鬼夜行的巢穴。”我說：“這也正常啊！省得再來一回，弄得居民爆發更大的恐慌，減少更大的被動。”
唐朝一擺手，“這我還不知道，關鍵是、”話還沒說完，空地中間的死老婆子忽然仰天大吼：“嗷吽”回聲盡頭遠遠地傳來了一聲應和：“嗷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