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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法劍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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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些籌算之道,未必有劍仙一劍即分生死,來得爽利直快。


  但就是這些無處不在的‘偶然’性質,一步壓著一步,一環扣著一環的細節,仍是讓人心頭涼意上湧,不得不為之驚駭。


  祖師淡淡一笑:“卜卦之術,寄托時勢,若時移勢移,則不得自在,此非真仙,非真道耶!”


  除非祖師臻達一人壓天道,一身鎮天地之境,否則所謂的籌算之道,也隻能演算修為境界低於自身的存在。


  彼此修為差距越大,演算結果也是越發的清晰明了!


  荀少兀自感歎一番,隨即目光凝重,看向灼灼金焰的鼎爐。


  畢竟易道再強再高,若修為神通低微,無力護持長生之身,就是算出了生死劫數,也隻得以身赴死。


  相反,若是一劍壓天下,一法破眾道,哪怕不通任何易道,直麵任何生死劫數,也能生生的踏過去。


  劍音鳴響,這一枚劍形胚胎已成,隻差劍主心血淬練,洗去初生的鈍氣,立時就是一口上乘法劍,可以與之性命交修。


  一絲絲劍氣溢散而出,森冷的鋒芒銳氣,震的爐身不住顫動,敲擊周匝銅鐵簌簌悲鳴。


  “法相已成,隻待橫渡三九劫數,就是長生地仙之業。”


  祖師幽幽長歎,爐火明滅晃動,內中孕育著一股恐怖的力量,似乎發出不甘的怒吼。


  荀少道:“若無師尊栽培,弟子亦無今日所成。”


  這話也不全是恭維之辭,至少若無王質祖師,在他背後一直鎮著,在他遊曆紅塵的三載中,一定會經曆許許多多‘挫折’、‘磨難’。


  一尊羅天之數的大能之士,足以讓許多‘頭腦發熱’的不軌之徒,清醒清醒冷靜冷靜。


  祖師警示道:“隻是閉關一年,就能有所成,為師很是欣慰。隻不過,天下英才人傑何其之多之廣,你也毋要有嬌縱之念,否則為師不饒你。”


  荀少直言:“師尊教誨,弟子永世不忘。”


  “嗯……記得就好,王屋山上的小丹元會將近,你可先下山去了。”


  “這一次小丹元會,是對爾等道門年輕一代弟子的磨煉,這一趟路途,就是對爾等修行的驗證。”


  祖師頷首點頭,淡淡道:“河南王屋山,距吾石室山不下數萬裏之遙。你此一行與會,既要磨礪心性,也要磨礪體魄,沿路不得輕慢修行。”


  “是,”


  荀少垂頭,低應了一聲。


  “爾下山將即,吾卻不能讓你空手參會。吾早年曾得一道神鐵精氣,放於爐中溫養幾千年,煉就一道胚胎。”


  “如今你法相成就,吾再煉此胚胎,生生挫去其中三分銳氣,得一枚先天劍胎,可為你護身護道之用。”


  劍音鳴響驟然熾烈,絲絲縷縷的劍氣,自爐鼎中一點點溢散,隱約形成一片雲霧,環繞著三足爐鼎。


  這熾烈劍氣,混合著萬載不滅的神火,神火淬練劍鋒,劍氣揉煉神火。


  荀少癡癡的看著爐中劍鋒,就如劍客望著名劍一般,心神恍惚不定。


  “癡兒,爾還不悟麽?”


  這一聲輕喝,更勝暮鼓晨鍾,在荀少耳畔回響。


  荀少曲指一彈,一點金色真血自指縫中滲出,化為一絲金線,落入爐鼎中灼灼淬練的劍胎中。


  金絲融入劍胎,劍胎終於綻放一縷明光,自爐鼎中遁出。荀少伸手虛握,這一縷明光當即落入掌中。


  似金似銅似玉似鐵,非金非銅非玉非鐵,其中細膩柔和的質感,仿佛一塊軟玉一般,絲絲涼意自劍中升騰。


  劍鳴蟬簇而起,荀少望著掌中法劍,神情不乏凝重。


  “好一口利器!”


  他一身劍術,臻達劍光分化之境,劍心通明無垢,最能感受這一口法劍劍身深處,所孕育的恐怖戾氣殺機。


  劍器本為殺伐,隻要其中天生戾氣殺機,無妨無礙劍主本身即可。


  “好劍,好劍,”


  荀少指尖輕輕彈著劍身,微微蕩漾的劍音,一如清水般清澈見底,直達人心深處。


  “有著如此一口寶劍傍身,我的戰力至少平添了兩層。”


  一口名劍利器,能給劍仙帶來的幫助,要遠比尋常人想象的還要驚人。


  祖師扶手道:“這一口劍器,感應了你的氣機,與你氣機交感相生,正適合你所用。”


  “望你用此劍,降魔衛道,不負此劍之名!”


  “劍清似水,劍光如冰,劍骨似鬆,劍心如獄……”


  荀少執劍在手,細細品味著劍器中的韻味,呢喃自語。


  “此劍,曰……青峰!”


  青峰音同清風,荀少以青峰為劍名,自是人劍無二,劍心所向即為人心。


  似乎感應到荀少的心念,這一口青峰劍嗡嗡作響,與荀少心念相和。


  “弟子,必不負師尊厚望!”


  “……亦不負此劍此心!”


  …………


  山中老道崎嶇,月色朦朦朧朧,幾株衰敗枯樹上,二三隻老鴉‘嘎嘎’叫著。


  不時間,還有幾片黑雲浮過,遮蓋了幾許月光。


  一年輕道人倒騎老驢,月光下的身影顯得清瘦之極,手上捏著二三縷金色稻草,輕輕的拍打著老驢。


  這稻草金燦燦的,在年輕道人手中幾如碎金,由著朦朧月色襯托,更添了幾分堂皇大氣。


  “唉……”


  “行路難,行路難,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此謂行路難。”


  年輕道人鬆了鬆筋骨,望著不著邊際的夜空,長長一歎。


  “看來,今日又要在荒郊野外,勉強將就一宿了。”


  荀少拍了拍胯下老驢:“風餐露宿是仙人,這個仙人可不好做。”


  自下了爛柯山,他這一路走走停停,近乎重溫了一遍紅塵路。


  這一次小丹元會上選摘入錄的,都是道門中的人傑俊才,非是小時了了,隻爭一時勝負的莽夫渾人,其性子通明練達方為本真。


  所以眾人不但要鬥法力神通,還要鬥一鬥處世為人的學問。


  這一趟幾萬裏的路程,何嚐不是一個測試。


  幾月來的風餐露宿,讓他臉上沾染了些許風霜,不似以往一般灑然。


  “嗯?”


  荀少正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如此將就的過上一夜,但鼻間突然嗅到一絲飯香,讓他身形一滯。


  “好香啊?”


  他驀然抬頭,眸中金色暈光跳動,遙遙望向山林深處。


  隻見二三縷炊煙,自山林上空傳蜉蝣,渺渺嫋嫋之間,著實不甚清晰。


  “沒想到,沒想到,在這深山老林裏,還有幾家人煙,著實少見。”


  他麵露奇色,眸光湛湛望向炊煙嫋嫋之處,嘴角浮上笑意。


  要知道,這仙道世界固然人族稱雄,但也並非就無其他異類存在。


  勿論妖魔鬼怪四類,魑魅魍魎四屬,自上古人族之世,就一直是殺之不絕、戮之不盡,堪為大禍大患。


  雖然妖魔鬼怪中,並無天仙級數的大人物坐鎮。但其一如蝗蟲般的繁衍生息,以及遠甚於尋常人族的力量,一直是上古人族們獵殺的目標。


  而隨著一尊尊神仙中人的出世,人道昌盛之極,這一股獵殺之勢,更一度達到頂峰。


  在這些人族大能力者強力追殺下,所謂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死傷無數,僥幸未死的,也都紛紛遁入深山老林逃避人世。龜縮在暗無天日的密洞中,戰戰兢兢躲避著,人族大能力者的目光。


  因此,在大、小城鎮人氣旺盛之地,反而少見著鬼怪妖魔,隻有貧瘠荒蕪人煙稀少之地,才是妖魔鬼怪生存的樂土。


  “這山上的人家,若非身懷異能奇術,那就是妖魔披上人皮了。”


  “嘿……正巧路上枯燥,用這事兒解個悶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並非他自大狂妄,而是人仙絕頂修行,劍術劍光分化,雷法五雷大成,掌中一口上乘法劍,給予他的底氣。


  尋常地仙當麵,荀少都能一劍擊殺,何況幾個不入流的小妖小魔。


  那些能攪動一方風雲的大妖巨魔,也不會來這窮鄉僻壤的所在。


  固然惹不起佛、道、魔三家,但一身縱橫無匹的法力,讓他們在任何地方,都能活的‘滋潤’。


  隻有不入流的小妖小怪,才會在深山老林中,以禍害野人流民為生。


  荀少麵上笑意沉沉,自言自語道:“嗯……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哪一種哪一類。”


  天下修行中人,為都何熱忱於斬妖除魔?

  還不是因為妖骨、妖魂、魔胎、魔心,都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天下間大凡出一些名的降魔神兵,哪一件沒添加這些煉材。


  荀少翻身下驢時,手指拂過老驢。


  這老驢頗通人性,當即叫了兩聲,四蹄一屈伏在地上。


  一絲絲朦朧清光自老驢身上浮現,隨著清光漸漸隱沒,化為一張驢形剪紙。


  他順手一卷剪紙,塞入寬大的衣袖中,大步向著炊煙嫋嫋之處走去。


  此謂剪紙通靈,以剪紙變化萬千,或為紙兵紙刀,或為紙虎紙馬,是一門類似撒豆成兵的法術。


  隻是這一門法術,修行至絕高之境,就有著造化生靈玄機之妙,讓紙兵、紙刀、紙虎、紙馬,盡數化為真實不虛的事物,具備開靈啟慧之妙。


  荀少腳下如踩著疾風般,一步跨越十數丈距離,不過數十個呼吸,身形就已隱沒在山林陰影中。


  …………


  一座座老舊破敗的屋舍,錯落有致的矗立於老林深山中。


  粗略一看,屋舍何止百間,其中之間已有幾間老屋。因年久失修坍塌,但眾多屋舍間,仍有一點點燈火,夾雜炊煙嫋嫋上升。


  “真有一座老村啊!”


  荀少略帶驚歎,仔細打量著這一處世外之地。


  “可惜人煙有些少,看起來似個孤村一般,陰氣太重了。”


  他駐足村外,看著村內寥寥無幾的身影。


  荀少正要踏入村落,倏然瞥見一塊斷裂石碑,上有風門二字在碑上若隱若現。


  這村中道路頗為幹淨,似是常常灑掃,隻是如此整潔的道路,卻帶著一股陰森森的詭譎氣氛,似乎一條黃泉陰路。


  當!

  當!

  當!

  他尋了一屋舍,站在門外輕輕敲著屋門。


  敲門聲在幽靜的村落中,四處的飄蕩著,更甚於。


  屋舍中似有人聲,作響,一會功夫後,燭火驀然熄滅。緊隨其後的,村落中的點點燭火,也一一的熄滅。


  “怪事,咄咄怪事也,”


  荀少看了看,陷入黑暗的四周,若非村落上空,猶自有炊煙浮動,就是說這是一處廢村,也大有人相信。


  當!

  當!

  他開口解釋道:“老鄉,老鄉,貧道是過路的道人,今日天色已晚,欲要寄身一宿,得一二飯食果腹。”


  “老鄉,老鄉,”


  他拍打著木門,呼喊:“隻求寄身一宿,還請老鄉開一下門。”


  “老鄉,老鄉,您來一下門。”


  “真的?”


  許久過後,一個老邁的聲音,帶著遲疑不定,緩緩從門裏響起。


  “自然是真的,老丈……這是吾的道碟,您請過目一番。”


  他順著門縫,將一張玉色碟文投入屋中


  這是他身份的象征,隻有真正踏入仙道鬼仙位業的修行人,才有資格獲得的道門碟文。


  以他堂堂人仙絕頂的修行,一張碟文自是可有可無,但用來糊弄一些愚夫愚婦,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裏麵果然有問題,一個個杯弓蛇影,隻是幾聲敲門聲,就讓他們急於熄燈,”


  “我這威懾力度,可真是忒大了。”


  又過了一會,屋中老人似乎翻看完道碟,燭火再度點燃,將整個屋舍照亮。


  “哼,既然是道人,這…….就更不能留下了。”老人說話的嗓音,底氣不知不覺大了少許。


  “老丈,你這是為何啊?”


  “莫非是跟哪家野道人,有怨有仇,讓我也受了無妄之災?”荀少語帶挑釁,激的屋舍中老人大怒。


  木門驟然一開,一個頭發花白,鶴發雞皮的老人,顫巍巍的走出家門,麵皮漲的通紅。


  這老兒怒氣衝衝,指著荀少的鼻梁,道:“你這小道人,不怕死還是怎的,老兒本想救你一命,讓你死的不同路。讓你這一番吵鬧,算是把老夫的好心糟蹋了一遍。”


  “誒……老人家,貧道隻是小住一宿,絕你給你惹麻煩。”


  荀少一步踏入屋舍之中,麵上帶著笑意。


  吾的法劍,終於要開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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