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第867章 最煎熬的情感
仙國聖殿內，雷虎說出『小心月妖』四個字后，四周靜可聞針落。
柳殘陽聽著雷虎的話，看著他凝重的神情，心中頗為感觸，這麼多年了，雷虎還從未對自己顯露過如此凝重的神情。
自從自己變得十分強大以後，還沒有人對自己顯露過這種神情，雷虎是第一人，也正是因為柳殘陽在雷虎的心中，佔據了足夠重要的位置，他才會顯露這份神情。
「她找了你十萬年，化身千萬的找你，對你的始終如一，從未改變。」
雷虎看著柳殘陽，繼續說道：「你用心想一想，除了她以外，誰還能做到如此？月妖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不要說隋雲了，便是我也能夠看出來了，曾經霍亂混沌海，謀算昊皇，算計星宿老人，封印帝釋天，讓南方巫族群龍無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雷虎見柳殘陽無動於衷，恨不能頓足捶胸。
「曾經的她，謀算天下，將混沌海群雄玩弄於鼓掌之中……你可知道紅顏禍水？」
柳殘陽聽著雷虎的話，鄭重其事的開口道：「你所說的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我能夠看清楚她的內心，她沒有你說的這樣不堪……」
雷虎見柳殘陽如此，斷喝道：「那隋雲呢！」
「在你身陷囚籠的時候，她奮不顧身的挺身而出，我有這樣的勇氣，卻沒有她那樣的力量，若論天賦，她絲毫不弱於月妖……」
雷虎繼續訴說著，此刻的雷虎已經撕破了顏面，為了隋雲，他必須要將自己想說的一切都訴說出來。
「你可知道，多少修士仰慕於她？這是為什麼？不是因為她魅惑天下，而是她的特立獨行，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仙國聖殿之中，充斥著雷虎近乎咆哮的聲音，或許，只有他才敢在柳殘陽的面前咆哮，不因為柳殘陽的力量高高在上而畏懼……
當柳殘陽高高在上的時候，敢於對他咆哮的人，才是真正的兄弟……
「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了，小心月妖，曾經，她能霍亂混沌海，現在同樣也能霍亂混沌神域……」
雷虎說完這些話后，豁然轉身，推開了大門之後，大步流星的離去，頭也不回……
柳殘陽站立在仙國聖殿內，凝視著雷虎的背影。
半晌之後，柳殘陽也踏出了仙國聖殿，他站在仙國聖殿的門前，目光看著聚攏在仙石廣場之上的眾多修士。
他從眾多修士的目光中看出了恭順，看出了敬仰，唯獨沒有雷虎顯露而出的那份剛毅……
兩道身影從天際之上顯現而出。
赫然便是月妖與天魔皇妃。
月妖看著柳殘陽，雙目之中有著掙扎的神情，她在天際之上，靜靜的看著柳殘陽，柳殘陽抬起頭，同月妖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處。
月妖的心傳來一陣劇烈的撕痛。
「他真的會成為蚩尤大帝嗎？不，他不可能成為蚩尤大帝的，仙界也不會在他的手中毀滅……」
可是，月妖看到了身旁的天魔皇妃，天魔族的覆滅已經出現，他一人滅一族……
「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為什麼？」月妖抬起了頭，看向了蒼穹，清淚從她的臉頰上滑落……
雷虎返回了自己的居所，捧起了漆黑的酒罈子……
咕嚕咕嚕……
雷虎大口大口的喝酒，任由酒水灑落在衣衫之上，他卻不理會。
數千年了，他滴酒未沾，哪怕他能夠清除酒意，但是他卻從來不喝，因為，他擔心自己在喝酒的時候，會誤事……
可是現在，他卻大口大口的喝酒，一壇一壇，又一壇。
酒罈子隨意滾落在他的腳下。
月妖離去了，她來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一群人怒視的目光，那些人有黃金宮弟子，有七十二峰崛起時，柳殘陽的師兄弟……
曾經，自己與他們並肩戰鬥過，可是，他們此刻卻對月妖投來了憤怒的火焰。
當月妖前世的身份暴露之後，友誼盡散，霍亂混沌海的天道掌控者，僅僅這個身份，便足以讓她人心盡失……
柳殘陽看著月妖離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種種念頭。
若是遇到強敵，戰勝便可。
可是，現在這種場面，卻是讓柳殘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艱難。
月妖曾經向自己解釋過，她雖然謀算了混沌海，但是，她卻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將強者封印……
曾經，她謀划混沌海是受命而為，因為，那是軒轅殿主的一重考驗。
世間，最讓人難以捉摸的便是情，即便柳殘陽的力量已經很強大，但是，面對月妖與隋雲，也生出了畏手畏腳之感。
「為什麼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樣純粹，拋棄了感情，一路奔著力量前行？為什麼她們的心要如此複雜，又細膩入微？」
火聖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柳殘陽，他不知道柳殘陽心中的糾葛，但是他能夠看出柳殘陽正處於左右兩難的狀態。
不過，火聖卻沒有更深的感觸，因為，他從來沒有過愛情。
在月妖的身形漸行漸遠時，柳殘陽消失在了原地，他的聲音傳到了火聖的耳畔：「調查出是誰偷襲我。」
當柳殘陽再次現身的時候，赫然是出現在了一座封閉的石殿前，石門緊緊的關閉著。
在選擇的時候，柳殘陽最終沒有去追尋月妖的背影，因為此時的隋雲遭受重創，最為要緊。
「在這數千年的時間裡，隋雲竟然俘獲了人心，雷虎竟也堅定的站在了她的身邊。」
柳殘陽站在石府外，向著石府內開口道：「我來了。」
石門緩緩左右開啟，柳殘陽踏入了石府之中，隋雲正坐在一張玉床之上，身形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可能消失……
月妖離開之後，返回了自己居住的那座小院，小院之中，充斥著無盡的蕭瑟。
「為什麼要修仙？平平淡淡的過上百年，不好嗎？」
「雖然沒有波瀾壯闊的人生，卻恬靜美滿……」
天魔妖女走到月妖的身邊，開口道：「可是，若有一日，他成為了蚩尤大帝，他將不再是他……浩劫之戰再起，仙界必亡！」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為什麼！」
兩行血淚從月妖的眼中淌下，痛徹心扉，她的腦海中，出現了柳殘陽的身影，那個時候，他孤獨的站在沙漠中向著遠方眺望，一臉的滄桑與期待……
而自己，一步步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