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何為仙

  一個月後，吼天尊依舊是氣息奄奄的樣子，柳殘陽的丹藥對他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怎麼樣了？」 

  「我也不清楚，最近幾日，傷勢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的徵兆。」吼天尊回應著。 

  柳殘陽神識探入吼天尊的身體里，發現一股力量若跗骨之蛆一般盤踞在吼天尊的靈力中，無法剔除。 

  柳殘陽微皺眉頭，元嬰修士的力量竟滲透進了他的經脈，游龍大法施展，開始吞噬著這股屬於元嬰修士的力量，然而進展緩慢，這股力量吞噬吼天尊的速度驚人，指望游龍大法無法救助於他。 

  三日後，柳殘陽和吼天尊踏出了藏身之所。 

  柳殘陽決定攜帶吼天尊前往自己的一處洞府，在那裡取來丹藥來救吼天尊，除此之外，便只能換來本尊來救治他，但這是最後的手段。 

  前段時間，柳殘陽便打算前往自己的洞府，取出一些護身之物，眼下正好把所有的事情一併解決。 

  吼天尊變化成一隻梅花鹿，很隨意的跟在柳殘陽身邊，壓制著自己的力量，這樣可以減慢被吞噬的速度。 

  十日後，柳殘陽離開了天劍門勢力範圍，用寶鏡避開了數次天劍老祖的神識探查。 

  「天劍門，你這是逼我出手嗎？」柳殘陽暗道。 

  二十日後。 

  柳殘陽站在一座山谷前，陣法飄渺，柳殘陽正準備踏入谷中，尋找自己的洞府。 

  「哈哈哈！你們果然來到了這裡，老夫恭候多時了！」 

  一個人自半空中現身，此人身背長劍，白須飄在胸前。 

  柳殘陽凝神看著此人。 

  天劍老祖！他竟然追趕到了這裡。 

  「你逼我太甚！」柳殘陽緩緩抬起頭，看著天劍老祖。 

  「廢話少說，交出天劫法寶和這隻靈獸，老夫放你一條生路。」天劍老祖尚且畏懼那根手指的主人，一時間，心存猶豫。 

  「沒有辦法了！」柳殘陽低語道。 

  「你說什麼？」天劍老祖喝問道，聲音若驚雷。 

  柳殘陽抬起頭，怒喝道：「我說，你惹怒我了！你欺我太甚！我無法忍耐了！你只有死，才能平息我的怒火。」 

  吼天尊在一旁心有餘悸，他對柳殘陽產生了一種困惑感，他的種種行為出奇的怪異，無法用常理來解釋清楚。 

  先前被元嬰神識一巴掌拍成重傷，現在竟又敢挑釁元嬰修士，這是一種十分矛盾的情況。 

  「口出狂言！我已在此處禁閉了神識，哪怕元嬰大乘修士也無法探查，我倒是要看看誰還能救你！」天劍老祖看著柳殘陽，信心十足，老友推算出柳殘陽必來此處，他早早的埋伏於此。 

  「如果我自己救我自己呢？」 

  一個聲音突然從山谷內傳出。 

  「啊！」天劍老祖大驚失色，「誰！」 

  本尊邁步從山谷中走出，天劍老祖臉色大變，「元嬰大乘修士！」 

  吼天尊看了一眼柳殘陽，他的臉上表情依舊，神識傳遞過去，詢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柳殘陽搖搖頭：「我沒有辦法了，現在的我無法對抗元嬰修士，只能擅自動用力量了，希望無量門不會察覺出什麼！」 

  吼天尊驚呆了，「你！你！你是元嬰修士！」 

  「不錯，我是元嬰修士。」 

  「怪不得，怪不得你的手段如此之多，在金丹初期便能降服我！」 

  「前輩，我與這小兒有大恨，若斬殺了此子，我願把這靈獸和法寶奉上！」天劍老祖開口，他只是元嬰初期，實在無力對抗元嬰後期大修士。 

  本尊一步步走到天劍老祖面前，天劍老祖向後倒退著，本尊說道：「你認為，我會讓你把我殺掉嗎？」 

  「什麼！」天劍老祖聽到這句話，如晴天落雷，震得他肝膽俱裂。 

  「今日你必死無疑，因為，你逃不出我的火焰！」 

  一團火紅的火焰升騰。 

  天劍老祖身子急退，心神劇烈，驚叫道：「你是火焰凶魔……柳殘陽！前輩饒命，晚輩知錯了！」 

  「晚了！」 

  無窮無盡的火焰燃起，天劍老祖身子急退，但是火焰瞬間燒來，火焰凶魔的名頭太大，紅蓮業火的威猛太甚，天劍老祖還是築基修士的時候，火焰凶魔已經是修仙界的巨擘。 

  傳聞紅蓮業火煉人神魂，很難閃避。 

  「自己怎麼招惹上這樣一尊殺神？」天劍老祖叫苦不迭，身子向後退避著，心下一橫，取出一把法寶，便打算拼著法寶粉碎，也要逃離此處。 

  「你可知道，雲居寺為什麼怕我？」柳殘陽看著天劍老祖離去的身影說道。 

  天劍老祖一個勁的逃命，根本不敢回頭。 

  「因為我的火焰，無視空間！」一時間，柳殘陽殺意滔天，手掌中的火焰燃起，已經飛出數萬里的天劍老祖慘叫了一聲跌落塵埃。 

  本尊一揮手，將天劍老祖扯回了山谷外。 

  「看懂了嗎？這便是我的火焰，業火心生，你逃不掉的！」 

  柳殘陽一把火燒了天劍老祖的肉身，一尊元嬰出現在山谷外，熊熊燃燒的火焰包裹著天劍老祖的元嬰。 

  「若你不逼迫於我，我不會輕易現身，若我現身，你必死！」 

  「前輩饒命，晚輩，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天劍老祖求饒道，他徹底心寒了，他聽聞火焰凶魔殺人盈野，死在他手中的元嬰修士也有不少，他一直不信，但是，他現在明白了，他之所以強，是因為這種火焰實在恐怖！元嬰修士竟無法逃脫！ 

  「晚了！」 

  一團火焰燃燒，天劍老祖徹底被煉化，天地間，再少一尊元嬰修士。 

  吼天尊顫抖的跪在一旁。 

  本尊來到柳殘陽面前。 

  「總有一日，你我會合二為一！或者，我殺了你！去除心底的執念。」本尊說道。 

  柳殘陽看著本尊。 

  「化身大法雖然救了你，但也讓你充滿了危機。」 

  「什麼意思？」柳殘陽問道。 

  「身外化身乃是大神通，不可逆的神通！」本尊說道。 

  柳殘陽看著本尊，兩個人漸漸融合在一起，猛然間，爆裂的光華閃爍，倆人再次分離。 

  「我是仙，無情，而你是人，有義。」 

  「我雖然實力強大算無遺策，但是卻感覺不到溫暖，但是，我便是仙！道之盡頭。」本尊說道。 

  「斬三屍嗎？此刻的我在你眼中已經是心魔了嗎？」柳殘陽看著本尊。 

  「在你選擇修鍊化身大法用來破除封印之時，便已經考慮過這種結局，如果你不使用這種神通，現在你還被封印在殘陽山內，這種後果是你應該承擔的！」 

  柳殘陽笑了。 

  「那你是什麼？你是柳殘陽？我是心魔嗎？」柳殘陽看著本尊說道。 

  「錯，我是仙，柳殘陽不過是我曾經的名字，我現在名為火焰道尊！而你才是柳殘陽！」 

  柳殘陽看著本尊升騰起的火焰，苦笑著：「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不就是為了成就仙道嗎？為何此刻卻感覺到了恐懼，把自己本心斬殺？」 

  「本尊，總有一日，你我會對立嗎？」柳殘陽看著眼前的本尊，感覺分外陌生。 

  「我已經是火焰道尊，當你我同踏仙路，便是對決之時，世間只能存一人，不是仙，便是人。」 

  「火焰道尊！好大的名頭！想不到我柳殘陽修來修去，竟修成了一個沒有神智的傀儡！」 

  本尊依舊沒有任何感情：「這是天下的道，當你踏上巔峰，將是無情，無義！我便是你所想要的！」 

  柳殘陽看著本尊，開口道：「我再問一句，這是所有修士的最後一步嗎？」 

  「對！走到盡頭的修士便是仙，無情，無義！只不過你提前邁出了這一步。」 

  「那這仙不修也罷！」 

  「仙的心中會出現一股執念，以此劃分，我的執念便是，破滅雲居寺，創建人人修仙的國度！這股執念，來自於你！」 

  「本尊啊，你害怕嗎？」 

  「不要叫我本尊，我不再是柳殘陽，我的名號是火焰道尊！」 

  柳殘陽看著實力強大的本尊，心中無比寒冷。 

  這便是自己的本心嗎，身外化身將自己的本心提前顯露，想不到所有修士得到成仙會變成這樣！曾經自己夢寐以求的仙竟是不知冷暖的怪物！ 

  仙，天下所有修士的盡頭！ 

  若自己沒有修得身外化身，恐怕會一直修鍊下去，最終泯滅了本性，失去一切。 

  原來自己曾經的苦修，殺戮，竟然走了這樣一條道路，如果沒有身外化身，自己還會一直走下去，最終成為仙這種怪物。 

  「火焰道尊！你還記得年幼時的夢想嗎？」 

  「我忘了！」 

  「火焰道尊！你還知道修仙路的殘酷嗎？」 

  「我不記得了！」 

  「火焰道尊！你還記得殘陽山下名為月妖的少女嗎？」 

  「我知道，她不過是個人罷了！」 

  「火焰道尊！你還知道柳殘陽是誰嗎？」 

  「我是仙！」 

  「好！好！」柳殘陽豁然轉身走進山谷，他明白了，仙不再是人，自己曾經嚮往的仙，竟如此殘酷，本尊是自己曾經所修的道，這一次，他要把曾經的道斬斷！ 

  吼天尊迷茫的看了看柳殘陽，又看了看無情無義的火焰凶魔……已經擁有仙識的柳殘陽，最終跟上了柳殘陽，踏入了洞府之中。 

  火焰凶魔站在谷外。 

  「我是本尊嗎？不，你才是本尊！而我是你的修仙之念。」 

  柳殘陽感覺到悲哀，想不到，自己竟修成了這幅模樣，若不是自己施展了身外化身，恐怕還會按照錯誤的道路走下去。 

  若仙如此，不修也罷！我要踏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與天下眾仙完全不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