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教化
「首先說一下，我是接引你們的師兄，你們將要進入哪個地方，由我調配，當然，如果外門缺少人手，我會派你們出去歷練。」
金丹修士勒索新入門的師弟，這放在其他門派絕對是大忌，尤其被勒索的對象還是築基修士。
人群里有修士快步上前奉上沉甸甸的儲物袋，他們早就準備了豐厚的物資，用於上下打點，想必他們都是出自修仙大族，也不在乎這點孝敬。
不大時間，大部分入門的弟子都選擇了忍氣吞聲，金丹修士就是不可逾越的山峰，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任誰把自己的東西孝敬別人，也不會心甘情願。
剩下沒有孝敬的弟子多半是手頭真不富裕。
「不錯，你們天資很好，內院經樓和演武堂正缺人手，你們去報道吧，提我財神的名號。」這笑眯眯的金丹修士倍加和藹，親切。
這群孝敬過的弟子意氣風發的前往報道了。
財神轉身，收起了剛才那副笑臉，鐵青著臉看著沒孝敬他的這幫人，那眼神彷彿見到殺父仇人一般。
「我看你們這群弟子無甚資質，應該去外院歷練歷練，外院的道場缺少講師，我看好你們，什麼時候內院空缺了，我再調你們回來。」
這金丹修士一句話就把眾人踢出了七十二峰，最後一句話更直接點明，什麼時候孝敬我了，我就讓你們入門。
原本有些僥倖心裡的修士知道躲不過去，心頭滴血的把儲物袋交給財神。
財神收了儲物袋后，一拍腦門，「噢，我想起來了，丹房人手不足，你去那裡報道吧。」
柳殘陽沒有多餘的靈石供奉，哪怕有他也不會交，他已經做好了長久打算，打入無量門高層不急於一時。
進入內門的好處是什麼，不過有金丹修士代師授業罷了，柳殘陽對功法的領悟根本不需要求助金丹修士，所以內門的好處在柳殘陽這裡大大貶值，現在這種情況更好，遠離內院的喧鬧，先在外院混好資歷，得到無量門的認可，在外院混好了更能得到無量門的信任，畢竟在他們看來自己是一步一步踏踏實實走上來的，比在內院一飛衝天的更令人放心。
最後只有十餘人被財神趕到外院，一些修士如喪考妣，不能進入內院聆聽金丹修士的道法領悟是他們最大的損失，可是又有各種原因湊不出孝敬。
財神沒嚇唬人，他真把沒有孝敬的幾人又領回了外院，將大山徹底覆蓋的樓閣再次出現在眼前，剛離開沒多長時間，又回來了。
幾人跟在財神身後，走進無量門外院。
「送到這，也算是師兄對得住你們，自己去道場報道吧，就說是我財神送來的。」名叫財神的金丹修士一甩袖子，駕雲離去。
人要是現實在這個份上也算是極品，柳殘陽也不再多想。
外院選拔尚未結束，一些堅韌的少年依舊在攀登那座法寶山，很顯然，這些少年都是普通農戶家的孩子，或許只求入外院混上幾年，從外院出來的人，走到哪裡都餓不了肚子。
幾個沒有孝敬的築基修士已經熟絡起來，柳殘陽擺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自然沒有人上前自討沒趣。
柳殘陽不願同這些築基修士交往，因為很多情況下，這些築基修士都是累贅，煉器不成，功法不成，境界不成，思想幼稚。
雖然他的境界只有築基初期，但是眼光卻沒有因為境界低而降低標準，豐富的閱歷更讓他明白，現階段，這些師兄弟分外親密的表現只是抱團取暖罷了，並沒有感情可言。
柳殘陽獨自一人行走在外院的樓閣里，這裡的修士大多只有鍊氣境界，偶爾可以看到築基修士。
外院從真正意義上來說，並不屬於無量門，只是替無量門服務的修士聚攏在一起，統稱外院，偶爾有大器晚成者或財源通天者可跨龍門，拜入無量門下。
柳殘陽這種已經進入無量門卻被踢到外院的，大多是得罪了人，被扔到外院，美其名曰傳道，誰都清楚，這相當於發配，是懲罰的一種。
無量門很大，無量門的外院更大，柳殘陽所在的外院只是七十二外院中的一座，每年無量門都會派發出內門弟子的名額，優秀的外院弟子有機會進入內門，數十萬修士爭奪有限的名額，廝殺之殘酷，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柳殘陽來到道場前，一座優雅的閣樓呈現在眼前，黃瓦飛檐，棟樑上雕龍畫鳳，一派書香聖地的模樣。
門口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手持掃把清掃著落葉，見到柳殘陽到來，一名少年放下掃把，來到柳殘陽面前，恭敬的問道：「前輩，您找誰？」
「你們這裡誰是主事的，我是內院七十二峰弟子，任命來此的講師。」柳殘陽說完，兩名少年更是恭敬的把柳殘陽請到裡面。
道場主事同樣是築基初期的修士，不過已經上了年紀，怕是百歲不止了。
「師叔，我就是這裡的主事，您這是得罪了哪位神仙？」
「財神。」柳殘陽說道。
「要是財神師叔送來的，那就沒事，等過兩年，攢夠錢，給財神師叔遞上去，保准高升。」
柳殘陽聽著主事的話，心道，看來這財神沒少往這裡塞人，想必都是沒孝敬他的修士。
「師叔，你是要傳授些什麼本事呢，是功法，還是煉器，還是煉丹，這裡都有分類，每個月可以領取俸祿。」主事把分配冊子遞給柳殘陽。
傳授功法，每個月下品靈石十塊。
傳授煉器術，每個月領取下品靈石十五塊。
主事見柳殘陽掃看著俸祿，尋思這內門弟子剛來還沒開竅，低聲道：「師叔啊，不瞞你說，俸祿就是個象徵，外院少不了大家族的弟子，只要師叔一遞眼色，那靈石，丹藥少不了，用不了一年半載，您湊夠了上面的孝敬，一準高升，該狠就狠一點。」
柳殘陽從道場主事的口中了解到這座外院共有有道場七十二所，負責傳授外門弟子的煉器，煉丹等，大多講師是從外院成長起來的，很少一部分是作為懲罰被內院踢出來的內門弟子。
在無量門生存講究孝敬，外院弟子只要打點的好，成長就快，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脫離外院弟子的身份。
柳殘陽所在的道場有三千弟子，這次大開山門，刷下去一大批年紀大且沒有達到築基境界的外院弟子，送進來一批準備豐厚的新人，所有講師貪婪的等待著新血液的到來。
道場主事給柳殘陽安排了住所，一座偏僻幽靜的院落，裡面有兩名童子侍奉打掃。
這兩名童子的父母大多是負責給外院運送物資的凡人，花了大價錢把孩子留下，過個十餘年走出去，也能掌管無量門在世俗的產業。
柳殘陽也沒有驅趕他們，任憑兩個七八歲的小童留下。
這裡不如無量門內院的靈力濃郁，但是也遠勝其他地方，柳殘陽在小院里擺下簡單的聚靈陣后，靈氣更是如雲海般聚集而來，柳殘陽坐在石凳上，品著仙茶，等待著無量門的收徒結束。
無量門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大派，柳殘陽看到眾多外院弟子，也都是才華橫溢之輩，但這些人僅僅是外院門徒，尚不足以進入內院，如果有錢打點，進入內院綽綽有餘。
一個月後，無量門收徒盛世進入尾聲。
神態失落者有之，神情激憤者更是大有人在，一小部分人喜上眉梢。
圍攏在無量門外院的人群也如潮水般散去，不出幾日，偌大的外院，再也沒有了前幾日的喧囂，連綿不絕的樓宇安靜了許多，偶爾能看到劍仙踏空而行。
走了一批人，又來了一批人，外院依舊按照運轉了千百年的規矩行進著。
無量門外院恢復了往日的場景。
柳殘陽第一次在閣樓里給凡人講課。
他坐在高大的蓮花石台上，俯首可見跪在地上的上千弟子。
這群弟子第一句話便是：「師叔辛苦了！」
有些機靈鬼擠眉弄眼，那意思恨不能馬上前來把孝敬塞到柳殘陽懷裡。
既然決定打入無量門高層，柳殘陽便要好好表現，當時機成熟，一舉盜了化神決！
「何為修仙！修仙者逆天而為，不被天理所容，故每有劫難降臨，又有凡身束縛，俗世束縛，若想成大道，必脫去凡身，脫去世俗！鍊氣，煉的是一股飛天之勢，一種不畏天地秩序的浩然正氣！築基則是鋪上一道台階，凝聚金丹是為了凝聚出對抗天地之力，若有一日元嬰大乘，方能真正脫離凡身束縛，世俗束縛，一股浩然正氣化為神魂，橫行天下。」
柳殘陽說得慷慨激昂，下面的弟子，聽得如痴如狂，柳殘陽的講解直白，深入人心，一舉吸引了所有弟子的精神與注意力。
柳殘陽有著元嬰大乘的閱歷，別說是一幫凡人，鍊氣修士，便是金丹修士的調教，他也信手捏來。
第一堂課，柳殘陽在眾多弟子心中樹立起了高大的形象，那種口吐蓮花，教化萬民的神情深入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