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第773章 拜年

  唐笑笑被陳可愛和凌心怡拉下去玩之後，蘇摩就一個人坐在了屋頂上。 

  大年三十夜，也是辭舊迎新的黃金時段。 

  還沒有到十二點，蘇摩的手機就開始響了起來。大多數都是天鷹大學自己帶的那一個月的學生和認識自己的龍虎門弟子的拜年段子。 

  「蘇老師，新年快樂。默默愛著你的人。」一個陌生號碼來這樣一條信息。 

  蘇摩心思一動，立即撥通了那個手機號碼。電話接通，卻是一個男生不耐煩的聲音：你是誰啊？你找誰啊？ 

  蘇摩遲疑了數秒鐘，主動把電話掛斷了。 

  既然對方不想暴露，自己也就不要咄咄逼人的去探尋了。 

  在這樣的年紀，誰沒有一場說起來轟轟烈烈做起來心酸可憐的暗戀啊？ 

  網路上流傳一個段子，說是春節的時候誰給你信息拜年了你可能記不清楚，但是誰沒信息給你拜年你一定會記得清清楚楚。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凌晨十二點越來越近，蘇摩的手機就越來越火爆。 

  蘇摩放下電話，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終於知道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不滿的聲音。 

  「這個……月兒啊，我在這邊實在是有些忙，走不開，不好意思啊！」蘇摩趕緊解釋道。 

  「忙著泡妞嗎？」姬月兒語氣不善的道。 

  「怎麼會！」蘇摩小心翼翼的道：「你是知道的，我的心裡只有你！」 

  「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我忘記了。」 

  「……」蘇摩忘了，此時的姬月兒還沒恢復記憶。 

  「新年快樂。」片刻之後，姬月兒終於開口道。 

  「新年快樂！」蘇摩也是笑著說道：「這幾天，會有寒潮，燕京那裡會大幅度下降溫度，你要注意保暖。」 

  「嗯，我知道的。」姬月兒說道：「京城現在下雪了吧？我長這麼大還從沒看過雪呢.」 

  「明年我帶你過來看！」蘇摩笑道。 

  「好！」姬月兒也是開心的應著。 

  兩人聊了一會後，姬月兒便是陪父母看春晚去了，蘇摩再次成了一個人，享受著雪花的覆蓋和寒冷。 

  就在這時，蘇摩看到遠處的天空上面有一朵朵煙花爆炸開來，五顏六色的煙花點亮夜空，看起來比平時要絢爛奪目起來。 

  然後更多的煙花騰空，群芳爭艷，百花盛開，天上熱鬧的就像是煙花匯演。 

  蘇摩站在屋頂上看了一陣子煙花，突然間想起來一個如煙花般絢麗又孤寂的女人。 

  他撥通電話，好一陣子電話那邊才被人接通。 

  「蘇摩嗎？」話筒里傳來女人生脆清冷的聲音。 

  「是我。」蘇摩笑著說道。「在做什麼呢？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 

  「剛剛洗了個澡。」女人說道。「出來后正好看到手機在響，所以接的晚了。」 

  在洗澡？ 

  蘇摩腦補了一下葉柔脫光衣服沐浴的畫面，鼻子忽然一熱，某種液體差點又要破體而出了。 

  「這些女人……」蘇摩生氣的想。「隨隨便便一句話都帶著某種隱晦的暗示，一不小心就會讓人中招。」 

  「吃過晚飯了嗎？」蘇摩問道。 

  「吃過了。」葉柔的聲音溫和了一些，說道。「從公司回來之後，給自己煎了一塊牛排，喝了一瓶紅酒，正準備洗個澡看會兒書就睡覺呢。」 

  「今年大年三十，你還去公司？」蘇摩生氣的道：「回去我得好好收拾貝勒那傢伙，居然給你派那麼多活！」 

  「這不怪貝勒先生，是我自己主動加班的。反正我在家裡閑著也沒事，就只能去工作了。」葉柔說道：「再說了，我不想休息。」 

  「為什麼？」 

  「因為……休息了就不知道要做什麼。」 

  蘇摩沉默下來。 

  電話那頭也不再說話。 

  是啊，休息了就不知道要做什麼。 

  現在是春節，今天是除夕夜。 

  別的家庭都合家團圓，喝著小酒吃著餃子，看電視放煙花，其樂融融，其情曖曖。 

  可是，葉柔呢？ 

  她的母親早早離她而去，她的爸爸前些日子才找到，不過，也只是骨灰了。 

  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 

  「我現在邀請你，明年，你一定要跟我回來過春節。」蘇摩認真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葉柔輕聲的笑了起來。 

  就是在電話這頭，蘇摩也能夠聽到她清脆悅耳的笑聲。 

  啪！ 

  一朵煙花在耳朵邊綻放。 

  蘇摩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燃放煙花的地方距離他非常的遙遠。 

  「小區里有人放煙花。」葉柔聲音幽幽的說道。「好漂亮的煙花。」 

  蘇摩這才明白，原來是葉柔那邊有人燃放煙花，煙花爆裂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所以才讓蘇摩覺得那麼真實，又那麼的響亮。 

  啪！ 

  啪！ 

  啪！ 

  煙花一朵又一朵升空，一朵又一朵的爆炸。 

  蘇摩不說話，葉柔也不說話。 

  同一片星空下，兩人共賞著不一樣的煙花。 

  兩個人相互依偎共賞煙花叫做浪漫，一個人形單影隻賞煙花只能叫浪費。 

  葉柔沒有再說話，蘇摩也沒有說話。 

  葉柔在專心的看煙花，蘇摩便在電話這頭陪她看煙花。 

  這個時候，語言成了多餘且不合時宜的溝通方式。 

  她一個人過節實在孤單，他便在電話這邊陪伴。 

  對他來說，他只能做這麼多。 

  對她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煙花一簇一簇的燃放。 

  她們要一直這麼持續下去。 

  直到天崩地裂，直到海枯石爛，直到山無棱天地合，直到智能手機沒電。 

  是的，在蘇摩以為他們要持續這樣的美妙狀態很長的時間裡，放在耳朵邊的手機開始熱燙，並且傳來『滴滴滴』的電池警報聲音。 

  根據蘇摩的使用經驗，知道手機電池快要沒電了。 

  現在的智能手機，電池使用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 

  「手機沒電了吧？」電話那邊的葉柔也聽到了滴滴的聲音，笑著說道：「蘇摩，謝謝你陪我看煙花。現在的心情很平靜，也不會覺得一個人很孤單……今天晚上的煙花真漂亮啊。」 

  蘇摩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才想起來葉柔根本就看不到他在點頭，趕緊出聲說道：「今天晚上的煙花是很漂亮。」 

  「那就這樣吧。」葉柔說道。「我想你今天晚上一定會很忙。」 

  蘇摩真的感覺很幸福，因為葉柔的寬容。 

  從一開始，她就跟蘇摩說，她不會死死抓著蘇摩不放，只要蘇摩心裡有她，她也不管他在外面還有多少女人。 

  這個女人已經愛他愛到這個地步，蘇摩既為她感到心痛又為自己感到可恥 

  啪啪啪！ 

  鞭炮聲響起，代表著舊的一年已經過去，代表著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辭舊歲迎新春，確實是一件值得敲鐘宣揚炫耀的事情。 

  「新年快樂。」葉柔說道。 

  「新年快樂。」蘇摩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快就回燕京了。」 

  「嗯。」 

  「燕京見。」 

  「燕京見。」 

  蘇摩掛斷葉柔的電話，正準備回房間換一塊電池呢，手裡握著的手機就再一次的響動起來。 

  蘇摩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再次把手機接通起來，笑著說道：「靈兒，新年快樂。」 

  「蘇老師，新年快樂。」陳靈兒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蘇老師，你在和誰打電話呢？我都撥了有半個小時了，你的電話一直都是忙忙忙？」 

  蘇摩笑了起來，說道：「剛才一直在給朋友們打電話拜年。」 

  「哼，我還想著第一個給你拜年呢。」陳靈兒委屈的說道。「我是不是第一個給你打電話說新年快樂的人？」 

  「不是。」蘇摩坦誠的說道。第一個向他說新年快樂的人是葉柔。他們的一通電話從去年打到了新的一年。 

  「啊？」陳靈兒不滿的叫嚷著說道：「是誰比我還早啊？誰搶走了我的第一？」 

  蘇摩笑了起來，說道：「第一第二有什麼要緊？心意收到了就行。你爸媽在嗎？把手機給他們，我給他們拜個年……」 

  蘇摩覺得，陳國棟這人雖然長得很猥瑣，自己很想把他頭頂上那幾根頭髮給扯下來發泄，但是想到他有一個霸王花般的老婆，這個氣就消了。 

  李秀蓮收拾他比自己收拾他要慘烈得多。 

  再加上李秀蓮做的飯這麼好吃，又那麼照顧他，他怎麼說都要給他們拜個年的。 

  蘇摩換過手機電池后，薇薇也恰好打來電話，蘇摩同樣向她的父母祝賀新春。 

  蘇摩正準備抽空給夏夢琪打一個電話過去，沒想到夏夢琪主動把電話打了過來。 

  「蘇摩，今天是不是很忙啊？」夏夢琪的聲音很慵懶，聽起來就像是剛剛睡醒在被窩裡躺著。 

  「我再忙也沒有大明星忙。」蘇摩笑著說道。「怎麼感覺你在睡覺？」 

  「是啊。吃過晚飯後覺得困，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覺。剛剛被外面的鞭炮聲音吵醒，就想著新的一年到了。打開手機給你們打個電話拜年。」 

  「剛剛才零點鐘，你竟然都睡了一覺？」蘇摩滿臉的驚訝。「今天晚上你怎麼有時間睡覺？」 

  以蘇摩對明星生活的理解，逢年過節不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嗎？ 

  晚會、跑場、酒會、各種禮節應酬。 

  即使不參加華夏台的春節晚會，也會參加地方台的跨年晚會。即便不參加電視節目，也得去參加一些新年酒會。 

  以夏夢琪的知名度以及受民眾的喜愛度怎麼可能有時間躺在家裡睡懶覺？ 

  「今年什麼晚會都不想參加，所有活動都被我拒絕了。」夏夢琪咯咯嬌笑著，聽起來心情很好。「就想陪家人吃一頓飯，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在外面忙碌了一整年，實在是太累了。吃完晚飯後就把手機關機了，誰也找不著我，信息和電話也全都看不到聽不到，這一招還真管用，現在的精神好多了。好像一年的辛苦都在這一覺中得到了補償。」 

  「天后就是這麼任性。」蘇摩笑著說道。「早知道我也學你一樣關機睡覺了。」 

  「你可不能關機。你要是關機了，我的電話就打不進來了。」夏夢琪說道。 

  掛了電話，又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把蘇摩嚇了一跳，暗道，自己怎麼就想不起來給她打電話拜年呢？ 

  要死了要死了。 

  蘇摩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摁了接聽鍵。 

  「小子，可以啊，我等你的電話等了足足一晚，都沒等到，看來的本事見漲了啊！居然還要我自己打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傳出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 

  「這個……夢姬姐，我這剛想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蘇摩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說道。 

  「哦？是嗎？」 

  「當然是了，京城這邊實在是太忙了，我吃完飯後剛睡醒，這就接到你的電話了。」蘇摩很無恥了盜用了夏夢琪的話。 

  「蘇摩弟弟啊，你覺得夢姬我是個傻-逼嗎？」 

  「誰說的！誰敢說你是傻-逼，我打斷他的腿！」 

  「那你把自己的腿打斷吧！」 

  「……」 

  「在京城看到你父親了嗎？聊得怎麼樣？」吳夢姬問道。 

  「夢姬姐，你怎麼知道我來京城是去見我父親的？」蘇摩驚訝的道。 

  他好像記得，自己有父親的事，沒有告訴過吳夢姬啊！ 

  「你做夢的時候說的。」 

  「我睡覺的時候，你在我房間？」蘇摩一臉黑線。這女人不會已經趁著自己熟睡對自己幹了什麼禽獸之事吧？ 

  這個女人真是可惡，你要是真想幹什麼禽獸的事，你可以叫醒我，我好配合你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吳夢姬問道。 

  蘇摩也沒有再去追問為什麼吳夢姬知道父親的事了，也許她和父親認識呢。 

  「見到了。」 

  「那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你也知道我的身世？」蘇摩更加的震驚了，忽然，他的腦子裡閃過一抹晶亮的光芒，於是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父親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蘇摩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那…你打算怎麼辦？」吳夢姬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是說……」 

  「夢姬姐。」蘇摩打斷了夢姬的話，說道：「請你告訴我的媽媽，讓她再等等我這個不孝的兒子，很快，我就會去救她出來，我很想她……還有，代我跟她說一聲……新年快樂，明年…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年……」 

  說完最後一句話，蘇摩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怕繼續說下去，他會忍不住淚流滿面，會忍不住現在衝到葉家，把那個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女人救出來。 

  葉家後山的茅屋內。 

  一個美婦抱著吳夢姬嚎嚎大哭著。 

  「他叫我媽媽了……他叫我媽媽了……夢姬，你聽到沒有，他叫我媽媽了……嗚嗚……我等這兩個字，等了整整二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