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兩個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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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急行軍,到了天亮,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但已經完全遠離南京城了,走到了江蘇的邊界了。
士兵們疲憊不堪,但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教導總隊第三旅當然要回重慶了,而粵軍六十六軍和八十三軍的殘軍們,卻要向浙皖邊界走去。
彪子和秀兒站在路上,看著一個個士兵衝著他倆揮手,然後匆匆的走向了晨曦,消失在荒涼的黃泥路的盡頭。
一起殺鬼子,一起炸裝甲車,一起流過血,一起從死人堆中爬出來,一起痛過一起哭過,但現在卻各分西東。
“不如我們跟粵軍的兄弟走吧?”秀兒抓著彪子的手,眼中盡是不舍,看著那些殘兵跌跌撞撞的遠去,不禁有些不舍的說。
“秀兒,我何尚不想跟著粵軍兄弟們一起打鬼子呢,可是,我們是桂軍呀,我們還有很多桂軍兄弟在太行山裏,等著我們呢。”
“嗯!”秀兒不禁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喃喃自語的說:“是呀,我也想念咱二班那些女兵了,我做為二班的班長,真的放不下那群天真燦漫的姑娘呢。”
彪子也點了點頭:“我也是一班的班長呢,吳甲常,強子,魯子,還有咱們的老連長,楊大力,我們挺掛念他們的。”
兩人不禁望向了前路,路一直向前延伸,山峰連綿,田野花香,寧靜而充滿活力,那才是江河山色,真正的家園。
可是,回頭,卻是國破山河,硝煙繞繞。
兩人身上的傘兵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沾滿了焦土和火藥味,腳上穿著的戰靴已經露出了腳趾頭,頭發硬綁綁的,臉上沾滿了黑塵,看上去,就是兩個從戰場上逃出來的逃兵。
“走吧。”彪子正了正身體,摸了摸腰間,那把手槍還在。於是,他就拉著秀兒向前走去。
前麵是個小鎮子,彪子打算帶秀兒去鎮子裏找點吃的,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走路。
兩人已經完全鬆懈了下來,昨晚那股衝勁已經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疲憊不堪,堪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兩人隻好互相挽扶著,跌跌撞撞的向小鎮走去。
彪子和秀兒走得非常的慢,直至太陽爬上了山頭,曬得頭頂發熱,才走到鎮子的大門口。
小鎮子的大門已經爛掉,鎮牆上長滿了雜草,往裏瞧瞧,隻見一排店子已經把門板卸下,店主正在慢吞吞的打掃著門前的落葉。
彪子靠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望向鎮子的中央,有一個地坪,地坪的中間豎著一根木頭,上麵掛著一麵破爛不堪的旗幟,但顏色已經看不清楚了。
“莫非這裏有駐軍?”彪子看著那沒了顏色的旗幟,疑惑的說。
“也許是鎮子裏的鎮民掛的吧?”秀兒說著就邁開腿向鎮子裏走去。“哥,咱去找點吃的。”
“好!”
兩人就順著牆,努力的向鎮子的小街走去。
“哇,那裏來的大兵?”一個雜貨店的店主眼尖,當看到兩個像叫化子一般的大兵時,頓時叫了起來。
“我們是。。。。”
但沒等彪子作個自我介紹,那雜貨店老板就叫了起來:“快來人呀,有兩個大兵來這裏了。”
鎮子本來就不大,他一嗓子的叫,全鎮的人都能聽到。很快,就很多人跑了出來,有老有少,全圍了上來。
秀兒看了看鎮子中間那杆旗幟,就背靠著土牆坐了下來。
彪子也跟著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黑壓壓的人,在好奇的看著他倆,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們到底是什麽兵?來我們古奇鎮幹什麽?”一個穿長褂子的掌櫃擠了入來,問。
“我們,我們是。。。”秀兒舔了舔嘴唇,望向了這個有點兒和善的中年人,吃力的說:“我們是中人,從南京城裏逃出來的,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各位行行好,能給點吃的麽?”
“嗬,原來你倆個是逃兵?”
人群中頓時起哄聲四起,那些小孩子也跟著叫:“逃兵,逃兵,南京城逃出來的逃兵。”
那個穿長褂的掌櫃頓時露出鄙視的神色,然後怪聲怪氣的說:“做了逃兵,還好意思討好的?”
“我呸!”那人說著就跳了起來,輕蔑的叫:“我們這裏也沒有吃的,但就算有,就是丟喂狗,也不給你們這些逃兵吃。”
彪子和秀兒看見他說得那麽刻薄,不禁苦笑了一下,望向這些鎮民。心裏暗道:“你們不知道,做逃兵也是多麽的艱難,多少人死在撤退的路上呀。”
“但現在麵對這些鄉親,不知道說什麽為好呢?”
秀兒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能給口水吃麽?”彪子艱難的問。
“沒有,我們這裏沒有你們吃的水。”那長褂掌櫃一皺眉頭,又衝眾鄉親叫:“散了,散了,兩個該死的逃兵,有什麽好看的呢。”
“散了哈。”
眾人一哄而散。
看著那些鄉民快步離去,彪子和秀兒再次互相挽扶著,站了起來。
“彪子哥,那邊,那邊好像是一間館子,咱們去那邊討點吃的。”秀兒指了指街頭拐角處的一間店子,店子的門口掛著一片布,上麵寫著:“老牛餛飩。”
“餛飩?”彪子頓時笑了:“我還帶有金條呢,還怕賣不起一碗餛飩?”
兩人就咬著牙,用盡力氣向老牛餛飩店走去。
“掌櫃的,來兩碗餛飩!”秀兒一屁股坐下一張木板橙上,就朝店子裏叫。
“來了,來了。”
但走出來卻是那個穿長褂的漢子,兩人打了個照麵,同時愣住了。“又是你們倆個?”那長褂掌櫃差點兒跳了起來。
“你們身上這麽髒,還好意思坐我的橙子?”那漢子看到彪子和秀兒兩個像叫化子一般的逃兵就急了起來。
握著的拳頭接著又鬆開了,他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走吧,走吧,我們這裏沒吃的。”
“沒吃的還開什麽店?”秀兒沒好氣的叫,然後望向身邊的彪子哥:“彪子哥,你快把金條拿出來,我就不信了,咱連一碗餛飩也吃不起。”
“那好!”彪子就往身上的口袋掏。
但一會兒,臉色就變了,但秀兒正在盯著他。看見彪子臉色這麽難看,秀兒急急的問:“彪子哥,你不會說那金條不見了吧?”
彪子低下頭,苦著臉:“秀兒,那金條真的不見了。”
“沒錢就混蛋吧。”那掌櫃就轉身走入了屋子裏。
“走吧!”
彪子站了起來,但看到後麵的院子裏有口水井,於是拉著秀兒走入了後院。“打點水喝總是可以吧?”
彪子把一個綁著繩子的水桶扔入了井中。
但想不到的是,從廚房裏衝出一個穿花棉襖的姑娘,水靈靈的特別可愛,她一把抓著彪子的手,擺了擺手。
“水不能吃?”
她一把奪過彪子手中的繩子,扔掉,又轉身衝入了廚房。
接著,就盛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手中還拿著兩個饅頭。
一人一個,還有一碗餛飩。
“多謝了,真是多謝了。”秀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托起碗喝起湯來。
“真香!”兩人一邊吃饅頭,一邊喝著餛飩湯。
“你們?”那掌櫃衝了出來,瞪著眼叫:“你們居然吃我的東西?”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馬蹄聲。
“有鬼子?”彪子吞了一口湯,回頭問那姑娘:“有能藏人的地方麽?”
那姑娘指了指後麵的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