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血肉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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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撥文抱著這機槍,兩眼放光,愛不惜手。“嘖,嘖,這家夥,就是狠。”
說著,望向了彪子之前伏在那打伏擊的那個彈坑,就抱著歪把子跳了下去,也像彪子那樣伏著,托著機槍瞄向了戰場上。
燒在木樁上的火焰,一明一暗,一閃一亮的,透過槍頭能看到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些還抓著一個鐵罐頭,還有的還吃著飯。
更多的抓著槍,就倒在機槍的射程之中。
“好槍,果然是把好槍!”韋連長叫了起來。
心裏嘖嘖的讚著,就幾匣子彈,居然消滅了上百個鬼子不止。
說著,就隨手就撿起被彪子扔在彈坑裏的五個空彈匣,再從彈坑裏跳了上來。
“又輕便,射程又遠,是把好機槍。”韋連長抓著歪把子,就是不舍得放手。
看著韋連長這個饞相,彪子不禁笑了,伸出的手隻好又縮了回來:“韋連長,這槍已經沒子彈了,你要也沒用!”
說著,就伸出手打算將這把歪把子要回來,但卻被韋撥文緊緊的抱在懷裏,拽也拽不動。
“韋連長,你這是?”彪子有的不滿了,但還是帶著幾分笑容,在夜色中,那肮髒的臉笑得十分難看,黑暗中露出一嘴白牙十分陰森。
“要不,我的槍跟你換這個?”韋撥文也不好意思白搶,隻好將背上的長槍摘下,硬生生的遞到彪子的手中。
“大八粒,美國貨!”韋拔文笑了笑,似乎有點不舍,但看了看手中的歪把子,還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笑了笑:“那槍可是我花了一百個大洋弄來的,可以連發,一下子裝八粒子彈,射程又遠,比起漢陽造好用多了,要不是咱五連缺少一把機關槍,我還舍不得跟你換呢。”
彪子抓著那槍,內心有些憋屈,剛捂熱的寶貝又被人搶了,但有什麽辦法呢,人家是連長,自己就一個大頭兵,能拿人家怎麽樣?
彪子還想說什麽,已經有人遞上一袋子彈,韋連長已經把歪把子扛在肩上,昂著頭,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走向了前麵的大部隊之中。
此時,士兵們已經接到命令,集合,準備向陳家行發起進攻。
彪子正準備跟上隊伍,卻見一個士兵正在拚命的在前麵翻著屍體,拚命的在尋找著還能喘氣的士兵。
“秀兒,你在幹什麽?”彪子看著秀兒正發了瘋一般將一個個躺在地上的士兵翻過來,一邊探鼻息,一邊仔細看著他們的臉容,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她正在尋找著幸存者。
對了,吳超文,吳詳文,魯子,還有楊連長他們,到底是生還是死了呢?
彪子也急了,把槍往背上一掛,也發瘋的翻著腳下的屍體。
慘不忍睹,有被炸斷了腿的,有死死的抱住鬼子,被刺刀刺死的,借著火光,一張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麵前。
韋達,劉誌,李石,一個個能說出名字的戰友卻已經靜靜的躺在這片滿是硝煙的土地上,沒了氣息。
“連長,楊大力,超文,詳文,甲能,魯子,你們在那?”彪子已經哭了起來。
兩人翻了許多屍體,終於來到了今天早上楊連長命令他倆打伏擊的殘牆下。
幾個鬼子壓在那伏擊點上麵,下麵似乎還有幾個廣西的士兵被壓著。
秀兒已經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但她還是急急的跑上去,伸手就將那些鬼子的屍體拽了出去。
太沉,拽得有些吃力。
一雙大手也伸了出來,將那幾個鬼子屍體拽開。
彪子看著下麵的屍體,不禁目光一滯。
那是自己的士兵,但肩膀流著血,而那士兵還壓著幾個士兵在下麵。
“是連長!”秀兒驚喜的叫著,趕快下去,細心的將那士兵扶起,果然,一張胡子拉碴的臉出現在麵前。
她托起楊大力的臉,小手嗦著,心情沉重的探向鼻子上。
“活著,連長他還活著!”秀兒叫了起來。
吃力的抱起楊連長,借著火光,看到的是一張被硝煙染黑的臉,而他的左肩膀,已經被鮮血染紅。
“連長,你醒醒呀!”
秀兒叫著,搖他的臉。
“水,水。”楊大力此時隻覺口幹舌裂的,又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叫。
他腦子裏就出現一個身穿軍裝,右手臂上戴著一個用白布條畫著個紅十字的女人來。
“是許茹,她不是在後方麽,怎麽到陳地來了呢?”
但能在這種地方見到她挺好。
一個水壺放到楊大力的嘴上,清咧的冷水讓他猛的吸了一口,清甜的冷水猝不及防的嗆了一口,讓他猛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
睜開眼睛,隻見一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出現在麵前,兩行熱淚從一雙大眼睛上滑下,流出兩條白淨的淚痕,一個瘦弱的士兵正抱著他的頭,右手抓著個水壺,放在楊大力的嘴上讓他喝水。
“還是讓其他的戰士喝一口吧,我已經。。。。。”
楊大力正說著,那士兵就叫了起來:“連長,你總算活過來了,你的肩膀受傷了。”
又一張黑臉湊了過來,露出一嘴陰森的白牙笑了笑,叫著:“連長,咱們的人呢?都死光了麽?”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彪子這家夥了,楊大力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裏一鬆,這小子還在陳地上呢,不但沒有死,而且沒有當逃兵呢。
於是,他努力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抬起右手指了指剛才那個伏擊點上:“超文,詳文,甲能,魯子都在那裏,你去看看。。。。。”
彪子一聽,轉身就向那個凹入的伏擊點撲去。
乖乖,下麵真的還伏著幾個士兵呢,隻不過。。。。。
沉著氣,雙手抖著,將一個士兵抱起,仰起他的臉。
“超文?”彪子不禁失聲叫了起來。
一探鼻息,才把提起的心放下,吳超文還活著,隻是被震昏了而已。
彪子趕快將吳超文放下,又去拉下麵的人,將人全部抱起,再將人臉朝天放在牆邊的地上,一探鼻息,一個個都還有氣息。
從腰間取下一個水壺,一人一口,又掐了掐人中,吳超文第一個醒來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彪子哥?”吳超文一個激靈叫了起來,伸出右手摸索著,叫:“我的槍呢,我的槍呢?”
“槍?”彪子掃了一眼四周,借著火光一看,全是屍體,包括廣西兵的屍體還有鬼子的屍體,當然,還有三八大蓋和漢陽造的步槍壓在屍體下。
軍人當然不能沒有槍,沒槍的軍人是恥辱的。
彪子從屍體下拖出一把三八大蓋遞到吳超文的手上,又去給吳詳文掐人中,喂冷水。
吳詳文終於又醒過來了,他猛吸了一口水,狠咳了幾下,睜開眼就跳了起來,從腳下拖出一支步槍,再次撲倒,一拉槍膛,瞄向了前方。
隻見前方,人頭晃動,戰士們正在列隊,有的還在搜索傷兵和幸存者,更多的是站成一列接一列,聽長官作戰前動員。
“鬼子都退了麽?”吳詳文伏在地上,側頭問。
“退了!”彪子笑了笑,又說:“虧你小子反應快,一睜眼就知道找槍。。。。”
“我還以為被鬼子包圍著呢。”吳詳文笑了笑,爬了起來。
回頭看見一個女兵正在給連長包紮傷口,就提著槍走了過去。
彪子又給魯子喝了一口水,掐了一下人中,人終於醒過來了。
“彪子哥?你不是當逃兵了麽?怎麽還在這?”吳魯一張黑髒的臉在殘火中一明一暗的,擠著一個吃力的笑容。
他抓起彪子手中的水壺猛喝兩口,喉嚨響起咕咕的聲音,把水壺一放,雙眼一掃:“有點吃的東西就好了,餓得我肚皮都帖到後背上去了。”
“魯子你沒傷著吧?”已經被秀兒用毛巾包紮好傷口的楊大力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
“沒有呀。”魯子爬了起來,看見吳超文和吳詳文手中都抓著一杆槍,於是環顧四周,看見腳下遍地屍體,也彎著腰去找把好槍,他不但找槍,還翻那些鬼子屍體身上的東西。
此時,魯子已經從鬼子身上搜到了一個罐頭,又扯出了一支三八大蓋,和兩個地瓜雷。
他回頭望向彪子,看見彪子已經將吳甲能弄醒,於是衝他們叫:“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找些吃的,還有子彈什麽的,待會衝鋒了,可來不及了。”
楊大力此時也在叫:“大夥兒們,快抓緊時間找吃的,用的,子彈,槍,吃飽了,才有勁殺鬼子。”
反正大家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能活到今天已經大幸,但也知道子彈,糧食是生存下來的重要資本,楊大力話還沒說完,眾人已經像個餓鬼一般四處翻那些屍體,不論香煙,還是子彈,手雷,罐頭,都從鬼子屍體上掏出來,往身上的衣袋裏裝。
秀兒累了,正坐在殘牆上,邊喘息著,邊靜靜的看著彪子幾個大兵在四周忙乎著。
她將一頭髒頭發盤起,壓在鋼盔中,拿起手中的長槍。
看著這槍,她心中一抽,不禁想起了父親。
這把槍是她偷父親的,從桂林帶到上海,伴隨她已經三個多月了。
舉起槍,向前瞄了瞄,隻見更多的士兵開始集合了,秀兒正要站起來,一個罐頭遞到了麵前,還有一把刺刀插在上麵,已經將罐頭劃開了,裏麵的香味讓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秀兒,吃點東西吧,要不,你怎麽有力氣走路呢。”
聽見彪子這麽說,不禁感激的看了一眼彪子,將罐頭接在手中,就挑著裏麵的肉糕吃了起來。
“唔,真香!”秀兒邊吃邊點頭。
一雙小腳在牆邊晃悠著,卻被彪子一把抓住,那雙破布鞋被脫了下來。
一雙大手在腳上揉捏著,讓秀兒感到十分舒服。
當看到彪子那雙大手時,秀兒的臉僵住了,她差點就將嘴裏的東西噴了出去,但還是將脖子一伸,狠狠的將一口罐頭混合飯
吞了下去,然後警惕的用一雙眼睛瞪著彪子:“你幹嘛?”
一雙鬼子的大頭皮鞋已經套入了腳上,彪子給她穿上鞋,衝她笑了笑:“你也看見了,戰場上刀,鋼片,刺兒多著呢,你得穿上這雙鞋,才能跟著隊伍衝。”
秀兒本能的將腳縮了回來,站起身在地上踏了踏,點了點頭:“這鞋不賴,但我也沒讓你往我腳上穿呀。”
“為你好嘛。”彪子衝她笑了笑。
秀兒一臉惡寒,擰著眉,瞪著一雙眼望向彪子:“聽說你在行軍途中,因找女人被打破了屁股,看來,你也是個好色之徒呢。”
“我?”彪子一時語塞。
“告訴你,你別打我的主意呀,否則。。。。。”
“秀兒,你?”
“喂,彪子,快跟上隊伍,集合去,否則怕趕不上趟了。”楊大力將一個空罐頭扔了出去,抹了抹嘴角的油沫,衝彪子叫。
“好咧!”彪子扛著那杆大八粒步槍就跑了過去,在楊大力麵前列隊。
五個人,五杆槍,在楊大力麵前站成一排。
楊大力已經不喜不悲,三連兩百多號人就剩下這幾個了,這場戰爭真的打得太慘烈了。
望著這可憐的隊伍,楊大力叫道:“三連,全體都有,上左轉,向前走,跟上。”
說著,就轉身帶著隊伍向前麵的大部隊跑去。
“等下我,三連,算我一個嘛。”秀兒扛著杆槍,急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