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季向鴻

  季森嶼夫人60大壽,作為泉城首屈一指的富貴人家,懷著各種目的前去祝壽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沈瓊玖接著陳末遞來的請柬,勾唇冷笑,推門下車。


  季森嶼的夫人偏愛國學,宴會的壓軸曲目是《衛風?木瓜》


  伴隨著古箏聲響,沈瓊玖踏著紛落的花瓣一襲搖曳裙裾現身,柔順的長發用一根炎水玉簪鬆鬆垮垮的挽著,赤紅的廣袖長衫袖口是鎏金的五瓣蓮,妝容很淡,一顰一笑恰到好處,體態輕盈,翩然若飛。


  季森嶼的夫人,李淺念明顯被吸引,笑眯眯地問:“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到底是縱橫商場多年,什麽手段伎倆沒見過,季森嶼不動聲色,滿眼溺寵地笑著:“什麽時候準備的不重要,關鍵是夫人笑了。”


  你笑了,從敏敏丟了後,你第一次笑。


  “先生,蘇少爺來給夫人祝壽了。”


  管家思付著,叫大少爺的話,先生夫人不開心;叫蘇瑾城的話,不合規矩,謹慎地稱他一聲蘇少爺。


  李淺念失神片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在季森嶼拒絕時,卻輕淺開口:“森嶼,來者是客。”


  季森嶼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自然事事順著她。


  李淺念禮貌周到的跟各位太太夫人們打了聲招呼,歉意地離席。


  沈瓊玖在後台卸妝時,被人請了去。


  沈瓊玖,兩年前來泉城買下琢玉坊,把琢玉坊打理的小有名氣,季森嶼身邊的老友也曾提起過她,稱讚她有一雙火眼金睛,經她手的石頭切開很少不見綠。


  季森嶼笑了笑:“沈老板,久仰大名。”


  沈瓊玖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強裝鎮定,乖巧微笑:“季老好,瓊玖不懂規矩,來泉城這麽久,今日才來拜訪,希望季老日後多多庇護。”


  滴水不漏的回話,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季森嶼嗓音低沉輕緩:“我夫人喜歡國學,知道的人甚少,沈小姐好本事。”


  沈瓊玖應對自如:“季老見笑了,隻要心誠,金石也開,瓊玖想,與其送些束之高閣的俗物,倒不如盡點孝心。”


  孝心?季森嶼冷笑:“你我非親非故,沈小姐這孝心一說恐怕不妥。”


  季森嶼給了她麵子,沒把她轟出來已是好的,沈瓊玖也不敢再造次,識趣的離開。


  她沮喪,她好像把蘇瑾城交代的事情辦砸了,由於心事重重,低著頭撞到人也沒注意,季向鴻痞笑著湊近她:“沈瓊玖?”


  沈瓊玖抬頭,對上一雙清澈含笑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她差點喊出“蘇瑾城”的名字。


  他不是蘇瑾城,蘇瑾城永遠不會笑的那麽邪魅。


  他是季向鴻,蘇瑾城那個認賊作父的弟弟,沈瓊玖暗笑,還真是巧。


  季嶼森強占你家公司,害死你父母,逼走你大哥,你卻給殺父仇人做兒子。


  “你笑什麽?”


  季向鴻逼近她,鼻尖抵著她的額頭,原本隻是逗逗她。


  沈瓊玖揚起下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啄的他心神蕩漾。


  她後退一步,看著他緋紅的麵頰,譏笑:“季少,你好像不太會調戲人。”


  再次相遇,沈瓊玖被人毆打,罵她是狐狸精。


  沈瓊玖渾身是傷,舉著手機站起來:“聽清楚了,這些語音全都是你丈夫發給我的,我從未回應,但你再詆毀我,我不保證以後不會。”


  那些不堪入耳的曖昧話語,一句句回蕩在寂靜的夜裏。


  “老婆,你下班了?”


  季向鴻突然從暗處閃出來,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抱起沈瓊玖,旁若無人地熱吻。


  吻的那些人不好意思地離開,沈瓊玖突然推開他。


  “我的演技怎麽樣?”


  季向鴻挑眉嘚瑟地問。


  沈瓊玖不理他,轉身朝前走去。


  “瓊玖!”


  他大步追上她,將她扛起順勢滑到背上,“都傷成這樣了,脾氣還這麽大。”


  沈瓊玖嘲弄地說:“沒聽她說,我是狐狸精麽?你就不怕被掏心挖肺。”


  “幾樓?”


  到瓊玖家樓下,季向鴻問。


  “九樓。”


  他背著她爬了九層樓,開門將她丟到床上,氣喘籲籲地壓上去:“你跟我,我的心肝脾胃腎任你掏。”


  他的嗓音沙啞,帶著壓抑:“瓊玖,我喜歡你。”他沉醉她她迷離的眼神裏,手不規矩地探入她的衣服裏,“你呢?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的鼻尖蹭著她的臉,就在原始的火源被點燃時,她猛地將他推開,揶揄道:“這麽晚不回家,你媽該著急了。”


  後來他出入琢玉坊的次數越來越多,她躲著他,他便拿錢來賭石,她沒法,隻能接待他。


  那些出入琢玉坊的男人,時常對瓊玖不規矩地動手動腳。


  隻要不點明,瓊玖多半不把事情鬧大,隻是不著痕跡地躲閃。


  季向鴻卻不依,有一次瞧見,直接把李總給開瓢了。


  “你逞英雄倒是過了癮,我的店卻遭了秧,季少,你確定你不是來砸場子的?”


  沈瓊玖冷著臉,明顯氣了。


  “以後我養你!”


  季向鴻脫口而出。


  “養我?”瓊玖冷笑,“你拿什麽養我?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季家的,別人敬你讓你也是看在你是季家二公子。”


  也不知道是瓊玖激怒了他還是什麽,季向鴻消失了半個月,再來時幾百萬幾百萬地賭石,讓她沒時間去招呼別的客人。


  後來瓊玖知道,他進家族企業了。


  他們在一起後,沈瓊玖可以借著找他的名義出入季氏大樓。


  那些在辦公室耳鬢廝磨的日子,為她竊取文件營造了很好的條件。


  後來事情敗露,季嶼森徹查此事,她脫身離開被季向鴻堵在門口。


  “我接近你是蓄謀已久,我陪你是伺機報複,我愛你是逢場做戲,你們季家欠他的,如今我悉數討回。”


  她梗著脖子瞪著他,眼底滿是快意,心裏卻莫名地難受。


  他如遭雷劈,被撞了一下後,趔趄到一旁,聽著她慌亂逃跑的聲音半晌沒回過神來。


  剛拉開門,就撞見了季嶼森,她被捉住綁在海裏,作為誘餌引蘇瑾城上鉤,海水一寸寸地漫過她的身體,她以為她要死了。


  恍惚間聽到季向鴻跟季嶼森在爭吵,有人在解她身上的繩子,將她的裙子撕掉丟在海裏。


  她站在海景房裏,剛洗過澡裹著浴袍,蘇瑾城煮了薑湯給她喝,她機械地任他喂著,視線卻是落到海麵上,那個癡愛她的男人在她離開時恨死了她,卻在這一刻在海裏撕心裂肺地喊著:“瓊玖!瓊玖!”


  他拚命地遊著,追逐著那件漂浮在海麵上的紗裙,一個海浪打過來,他再也沒了蹤跡。


  啪!

  碗落到地上,沈瓊玖重重地砸到地上,陷入了昏迷。


  季向鴻出殯那天,她才知道心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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