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姐，不瞞您說，您身子的情況，奴婢一直都知道。奴婢自小在小姐身旁長大，離了小姐和元帥府，並無去處，求小姐留下奴婢。” “求小姐留下奴婢！” 喜兒和桃紅一同跪在上官夢瑤床前。 約莫半個時辰後，喜兒和桃紅的身影出現在元帥府門前。她們掩麵而泣，一步三回頭，終是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暮色初上時，一個麵生的車夫駕著馬車候在元帥府外，少頃，一抹喜慶紅色的身影從元帥府內緩緩走出。 車夫衝來人咧嘴一笑，掀開帷裳。 “小姐請，三爺已等候多時了。” 上官夢瑤露出羞澀的笑容，她緩緩伸出玉手，車夫即穩當當將她扶到車內。 當馬車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時，元帥府內的紅綠裝飾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落滿地，遠遠看去，情景甚是凋零。 夜間，三生天別院的臥房內發出溫暖的光亮。 上官夢瑤著鳳冠霞帔，獨坐在梳妝台前。她從熟悉的位置拿出眉筆，細細地對鏡描眉。當看到她頭上所戴的玉簪發出血紅色的細微光亮時，她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那抹清雋溫潤的身影終是出現。 三生天從後麵攬住上官夢瑤的身體，在她的耳邊動情道：“我好想你，真的想你。” “真要是想我，你怎會回來得如此之晚？”上官夢瑤嬌滴滴道。 “為了給你準備這個。”三生天嘴角含著笑意，從銀絲底紋的腰帶內拿出一支蝴蝶玉簪，對鏡插在上官夢瑤的發髻內。 “那支太素了些，今後你且戴這支罷。”三生天說著，隨手將血紅色的玉簪摘了下來。 上官夢瑤起身，衝三生天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原本略顯得寡淡的麵容，在這夜竟多了些許妖嬈攝魂的神采。 “人生戲，戲人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唯羨含情誰與共，比翼雙飛棲鴛鴦，寸寸青絲冰華顏，不負相思意，明鏡照心堂……猶回首，莫相忘，玉人肌，映心殤……” 美人在懷，三生天情不自禁地動情吟唱著這人盡皆知的曲調。 即便是許久未唱，《鴛鴦配》儼然是寫在三生天血液裏的曲調，往常他是為很多梨友所唱，這一刻，他是特意唱給掛在心尖兒上的人聽，相形之下，竟比以往更動聽幾分。 唱閉，三生天仍感覺意猶未盡，“你怎的不與我對唱？” 方才，上官夢瑤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上官夢瑤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慌張，“君堯，往後，我隻做你的娘子，不再唱戲可好？”她的神色倏然一黯，似是想起了傷心往事。 “甚好，彩衣，怎樣都好，”何君堯動情地抱住眼前人，聲音顫抖著道：“我好不容易才讓你回到我的身邊，從今往後，你與我，再也不要分開。” “嗯。”上官夢瑤眼角濕潤，沉聲道，“現在，我已是女兒之身，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你在一起了。” 何君堯撫摸著上官夢瑤的青絲，許久都未言語。 盡管這一切都是在兩人的算計之中，何君堯內心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暗夜裏，兩人經曆一番雲雨，何君堯含著笑，沉沉地睡去，上官夢瑤卻是睜開杏眼，若有所思。梳妝台上，簪子上的血紅色珠玉碎裂成幾瓣，閃爍了幾下，終是失去了那奪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