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是……” “別可是了，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何君堯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的手摸索到上官夢瑤外衣的盤扣，卻被後者生生按住。 “君堯，你待會兒還要上場呢。”她羞得麵色潮紅，朱唇輕啟，身體微微發顫。 “不打緊，一會兒就好了。”何君堯恍惚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征兆。 倏然，化妝間門外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僅一簾子之隔的地方，至少幾人有說有笑地經過。 上官夢瑤慌忙推開眼神迷離的何君堯，一雙纖纖玉手飛快地係著盤扣。 何君堯眼裏的光一黯，意興闌珊地依到一旁，嘴眼含著笑意細細打量著上官夢瑤。 “慢慢來，不打緊。”一張口，皆是那滿不在乎的調調。 “我……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上官夢瑤羞憤地說道。 她可是元帥家的千金，雖已有婚約，卻也還是三生天未過門的娘子。 要是讓別人撞見她跟三生天在化妝間裏這般親熱，不知道又會造出怎麽不堪的傳言。 “娘子伺候相公，不也是正事嗎？”何君堯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輕佻。 “你！”上官夢瑤無言以對，隻得紅著臉低下了頭。 經過這一番周折，她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先前，因為擔心何君堯介懷彩衣的下落，會遷怒於她，現在看來，是她太杞人憂天了。 三生天的眼裏和心裏，分明隻有她一個人。 三生天親口告訴她，最重要的，是她陪在身邊。 那露骨的情話，單單是回想起亦讓上官夢瑤感到羞澀不已。 幾顆散開的盤扣在白淨如蔥根般的玉指下變得妥帖齊整，她微微仰頭，猝不及防地正對上何君堯熾烈的目光。 拜辭的話語尚未來得及說出口，何君堯卻情難自抑，上前幾步，用纖長的手指掩住了她的唇。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鼻子上，正對上她的眼睛，最終停留在她烏黑的發上。 “瑤兒，這支簪子的顏色，跟你的裙子很相襯。”何君堯語帶著驚喜。 他細細撫摸著簪子上的淡紅色珠玉，目光癡迷。 “君堯，我改天再來看你。”上官夢瑤微微後退一步，卻是不想跟何君堯在這裏做出親密的舉動。 上官夢瑤沒有看到，在何君堯的撫摸下，那顆淡紅色的珠玉發出細微的光亮，像是在回應他的心意一般。 梨園南北通透，格局分明，內裏空間敞亮。像三生天這樣的成名大角兒，更是配得專用的化妝區和更衣區。 何君堯失神看著上官夢瑤離去的方向許久，才終於理了理衣裳，起勢，掀簾，朝著一旁的更衣區走去。 “三爺！” “有禮了三爺！” …… 過往的戲角兒在看到何君堯時，無一不恭敬地作揖拜會。 這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夜同台的師兄弟尚能如此尊敬他，足以可見何君堯的聲名地位。 本是可以頤指氣使的身份，何君堯卻毫無傲氣，他一一還禮，儒雅的舉止讓跟他打過照麵的人無一不如沐春風。 在古樸蜿蜒的回廊的盡頭處，便是何君堯的專用更衣間。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門，對著裏屋柔聲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