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我正躺在一間陌生狹小的房間。


  這裏是哪兒？村長和村民呢？


  我揉著發痛的腦袋坐起來。


  “同誌，你醒了？喝點水吧。”一個穿警服的女警笑盈盈端過來一杯熱水。


  “這裏是哪裏？”


  “派出所。我們接到群眾報警，說懷疑你是被人販子拐賣的，我們檢查後發現，你被用過藥，所以就把你先帶回來了。”


  “村民和村長呢？”


  “被拘留了，等你醒了，他們的罪行得到進一步證實之後，我們就會給他們定罪，正式逮捕。”女警充滿正義感的樣子讓我覺得格外有安全感。


  嗬嗬，村長和村民被抓，村裏就算是少了幾個壞人。


  “他們在村子裏囚禁女人、虐待女人，受害者不是隻有我一個！”


  我一五一十地把我在子吾村的經曆都告訴女警，女警見事態嚴重，叫來了幾個同事跟她一起做記錄。


  “太可恨了，這些愚昧的人！”女警氣憤地感慨。


  “你們快去救救那些可憐的女人，我給你們帶路！”


  當警笛聲響徹子吾村時，怪異的村民都紛紛走出村舍看熱鬧。


  “就是這些人，他們都參與了。”我渾身顫抖著指證。


  “不著急，等看到受害人，我們馬上逮捕他們，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


  “快打開籠子！”


  小黑屋裏，當女警看到用來囚禁女人的籠子時，激憤地發號施令。


  警員立即上前撬開籠子門，女人們卻蜷縮著，不敢出來。


  “你們自由了，以後不會再有男人虐待你們。”我替這些可憐的女人流下了眼淚。


  女人們麵麵相覷，目光呆滯地陸陸續續走出了籠子。


  站在小黑屋外的陽光下，女人們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我被女人們快樂的情緒感染，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嘴角不自覺上揚。


  書陽、書恒、二狗子，我沒有讓你們白白犧牲。


  *

  後來，我跟著警-察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早早睡著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我又一次來到了子吾村，可是身下的土地開始晃動。


  “哎喲！”我控製不住重心，跌坐下去。


  然後等我睜開眼睛，我的身下是木船，還有渾濁的河水。


  河邊的歪脖子樹，不遠處的兩個棚屋，都清晰可見。


  這裏是梅樹村，子吾村就在這條河的上遊。我嚐試了無數次，這裏始終像迷宮一樣，我找不到離開的路，已經被困在這裏許多天。


  船上有我用捕魚網兜和鐵叉抓來的魚，有一些還活著，有一些顯然已經死去。


  我感到一陣饑餓，隨手抓起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放在嘴裏。


  血液讓我感到渾身充滿活力。


  從我的身後傳來劃船的聲音，我緩緩回頭，幾條船正從上遊朝這邊劃過來。


  船上的人奇形怪狀，不是子吾村的村民又會是誰呢？


  餘暉下，村長出現在船頭，渾身被鍍上一層溫暖的金光，他鐵青著臉對我說：“我來接你回去。”


  我冷笑著，拿起鐵叉，奮力紮向靠近我的村民，接連有好幾個村民被我紮中，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之後，村長拿著鐵叉對著我的胸口猛地刺了過來！

  倏然，夢境戛然而止，我猛地驚坐了起來。


  “啊……”這個夢還讓我心有餘悸。


  就算事情告一段落，這段灰暗的過往，也永遠的成為了我的夢魘。


  我雙手捂著臉，瞬間便泣不成聲。


  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是死去的人卻永遠沒辦法回來。


  我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