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心而過
最殘酷的結局莫過於,互相愛過之後又互相放手,獨自心痛。
「我喜歡你!」
「嗯。」
「我愛你!」
「嗯。」
「你居然一腳踏兩船!」
「嗯。」
「分手吧。」
「嗯。」
「當陌生人吧。」
「嗯。」
「丫頭,別當陌生人了吧?」
「哼,本小姐勉強答應!」
從始至終都是我一人傻。
無論說什麼,都會得到同樣的回答。
與誰相戀才會這樣呢,那就是男孩,男人。
如果讓我回到相識的那一刻,我一定會掉頭就跑,這樣就避免相愛,避免離別之痛。
是人都怕痛。
沒錯。
希爾,我們的相識,重遇,都是錯誤。
而把我那時候最純真的喜歡全部投注在你身上,更是一個錯誤。
孤注一擲,我並沒有選擇。
離開你是我最大的錯,但在很久以後我還對你情愫暗生,那是比最大還要大的錯誤。因為我知道,這沒有結果。
於是,我這傻妹子,從包里取出手機。
輕輕敲下兩句——
在泡沫紅茶館等你。速到。
緊繃著的心,如釋重負。隨即,打車去了泡沫紅茶館。
等了大概三四分鐘。
「居然會約我出來,真的是奇迹。」他一坐下來,說話的語氣就那樣的狂妄。
是的,他很狂妄,甚至到了自以為是的程度。
對他的好感在漸漸的消失。曾經對他的愛,付之一炬。
從前,我從來不會對這種狂妄有什麼厭惡感。而現在,因為缺失和改變,我對這種狂妄甚至開始有一種期盼想要毀滅的感覺。
毀滅。
「你少說這些。不然白氧的拳頭不聽使喚,到時候不要叫一群人來算賬。」說完,我就淺淺地抿了一口紅茶。
他獃滯了。估計是他沒有見過我這樣認真吧?
也是,這麼幾年來我總是不拘小節的交各種朋友。
不過我總算領略到一個真理,真心朋友用真心交,假朋友用錢和權交。只不過是貪戀這些罷了,只不過是各種敷衍,只不過是各種附和,這種朋友比假的還要假。就像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稍不留神被人撬了牆角,就會被出賣。
交真朋友重要,交假朋友,能防則防。
對於那些莫名其妙跟你搭訕說上話的,那些「慕名而來」的,大多都是因為錢權或流言。
例如,去年交的那個外號扁豆的傢伙。
莫名其妙跟我說上幾句話,然後利用我的名義到處惹事,還好我白氧福大命大,解決了一堆流氓,還多了幾塊聚集地。從我幫他收好爛攤子后,他便開始歸順於我。不過,後來有次幫會對我有意見的時候,那小子果斷轉移戰線,跑去別的幫派了。
當然,哪裡都容不下這種人。
扁豆後來就真的被廢了。他出賣太多人,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爛攤子要我收拾。
爸媽和閨蜜,兄弟都常說,帶眼看人朋友慎交。不然你都不知道是帶了個朋友回來還是帶了炸彈回來。
假朋友,我不會過多接觸,除非我是逼不得已要這樣去利用;真朋友,我一定會帶在身邊好好照顧。
希爾是真是假?
「白氧,你怎麼了?」他的語氣減少了幾分輕狂。
「沒事,我好得很。等會一起去溜冰吧?」我臉上不自覺多幾分虛偽的笑容,難道是因為他減少幾分輕狂?
還是說,剛才那一瞬間,只是一瞬間而不是永久?
他點頭的幅度微小得我差點不知道他在點頭。不過在陽光的映襯下,他臉頰的輪廓無一不展現。深邃的眼窩,挺直的鼻子,性感的兩片紅唇,還有那細膩得像不會張痘的平滑的臉頰。
突然想入非非。
我驀然地抬起頭,他從橘色的燈光里走出來——
淋了濕透的頭髮,雨水順著褐發流至下顎,順著額前劉海流至臉頰,最終嘀嗒嘀嗒落在地板,水珠破裂的聲音、我知道濺起的皇冠水花不過是從心裡瀰漫而來,誰會見鬼的不看美男看那些微不足道的的液體呢?
看來雨水濕潤的不止是他。微妙的感覺在心底滋生。
是略帶不羈的驚艷。水,透明了的敞開的白色襯衣,人,勾起優雅的笑顏。眼眉唇角渲染的分明是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洛夜不失一分的氣質向我走來。水痕在木質的地板上醞釀開來,隨著主人的動作綻放的是朵朵細膩卻筆跡瀟洒的水質花紋。瞳光漸漸迷亂,背景開始模糊,唯一一人映在眸中。墨綠色的眸中是那個糟糕的自己。
噢,天。這是**么……心律不齊,嚴重的心律不齊。
在我努力擺脫斷絕如灼光般明顯卻不可抵抗的場面時,洛夜忽然呢喃一句,讓我徹底失神——那是我的名字,卻透著滿滿的曖昧,像是從瓶子里溢出來一般。低沉富有磁性的聲線讓我著魔,至深。
從曖昧的混境中逃脫。我清晰的看見那個像綠海般的瞳孔中倒影的自己,彷彿無限貼近了一個墨綠色的鏡子。他在像我逼近,溫柔的吐息撲到我的臉上,淡淡的香味在乾燥的空氣中傳播。好奇怪的味道,讓人感到像酒一般。
要,要接吻么?
還是應該這樣擦臉而過么?要真的擦心而過?
我在猶豫,卻有什麼東西在躁動,心被兩種情感分割,好亂。但是我知道從開始我就在後退,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是抗拒么?從心裡的抵壓……
我猛地站起身來。